崔琉娘聽了,樂不可支,整個人倒在葉紀澤的懷裡笑得花枝亂顫。
葉紀澤的養父還真是個妙人,若是有機會,她還真想見一見:“那麼的養父去哪裡了呢?這麼些年來也就見他回來。”
“他雲遊四海去了,若不是詐死逃離,估計很難離開這裡,自由自在的。”葉紀澤嘆氣,想到養父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爲其名曰養了他這麼久,是該報答養父的時候了。
這一推便許多年,養父走得瀟灑,還真是一直沒回來看一看。
不過駕崩,或許養父會回來。
正好,葉紀澤摟着懷裡的人,讓養父瞧瞧自己的媳婦也好。
養父盼了幾年,總想着能有個知冷知熱的姑娘留在他身邊。最好有一身的好武藝,即使沒有,能照顧葉紀澤也是好的。
想到當初養父還打算從身邊挑幾個閤眼的丫頭給他湊對,葉紀澤就有些無奈,不管是青漣、青淼,還有蘭曉,都被養父選上了。
原本不該有年輕女子加入,因爲養父的任性,倒是提供了便利。可惜大部分的孤女都沒能堅持下來,不然能多幾個人來伺候崔琉娘。她的安危,也能得到更多的保障。
“所以說,養父可能會回來?”崔琉娘笑夠了,聽到他的話,不由大吃一驚。
她做直身,皺起眉頭來琢磨:“那得趕緊請羅嬤嬤把府裡重新收拾一遍。按照以前的模樣,一點都不能改掉,免得養父回來不高興。院子也得仔細打掃一遍。平日雖然有整理,但是少了點人氣在,總有股溼噠噠的味道,倒不如薰一薰香爐?”
“不必,按照如今這個樣子就好,養父不挑剔,對這些要求不高。”葉紀澤搖頭。養父是過來人,大地爲席。天空爲被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少,如今有柔軟舒服的牀榻在,睡哪裡都是一樣的。
崔琉娘繃着臉,腦子裡一直想着府裡還有哪裡修繕不妥當。或是缺漏的地方,連葉紀澤叫了她幾聲也沒聽見。
等她躺在柔軟的被褥上,感覺到身上葉紀澤貼近的暖意,這纔不高興地推了推他:“我想着正事呢,先別鬧!”
“爲夫也做着正事,養父盼着孫子很久了,你我二人該更加努力纔是!”葉紀澤一本正經地說着,脫下兩人的衣衫扔在牀榻前,俯身而下。
崔琉娘滿臉漲紅。手忙腳亂地想要推開他,卻被抓住了搗亂的雙手,硬是壓在頭頂上。只得委屈道:“夫君知道養父要回來,怎的不早些告訴我,也好讓我做準備。”
“沒什麼好準備的,如果能在養父回來之前揣着孫子,他只會更高興。其他的,養父從來都沒放在心上。”葉紀澤不滿她一直不專心。輕輕咬了一下崔琉孃的下脣,大掌覆上她的小腹:“努力一下。或許能趕在養父回來之前給他準備最好的禮物……”
崔琉娘羞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伸腿就要踹他,被葉紀澤輕易避開了,還抓住了她的小腿,扛在自己的肩頭:“今晚如此主動,爲夫又怎能讓你失望?”
她被翻來覆去整整,武人的體力果然一流,到最後自己的嗓子都沙啞了,幾乎叫不出來。
葉紀澤還真是想在養父回來之前,努力跟她造人嗎?
崔琉娘揉着自己的腰,咬牙切齒地想,今晚說什麼都不能讓葉紀澤上榻來了!
她都睡到日上三竿,整個葉府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對夫人疼愛有加?
想到昨晚崔琉娘小聲啜泣着求饒,葉紀澤反而更來勁,她就一張臉滾燙滾燙的。
也不知道昨晚守夜的人是誰,這麼丟臉的聲音或許被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她就覺得沒臉見人。
醒來在榻上翻滾了好一會,崔琉娘這才懶洋洋地叫人。
芳春泡了一壺蜂蜜水,小心喂着她喝下,聽着崔琉娘沙啞乾澀的聲音,實在心疼得不行,小聲埋怨道:“爵爺也是的,總歸該讓着夫人。”
葉紀澤會武功,崔琉娘可不會,哪裡能扛得住?
“夫君出門了?”
“是,公子去大理寺了,今兒便有決斷了。”蘭曉知無不言,恭敬地答道。
崔琉娘喝下蜂蜜水,感覺嗓子舒服多了:“怎樣的決斷,你該知道的。”
蘭曉自然是清楚的,上回葉紀澤對崔琉孃的話只說了一半,不過也讓她明白,葉府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養父跟皇帝的關係十分緊密。
她正要開口,忽然皺眉道:“夫人稍等,有不長眼的人進府來了。芳春陪在夫人身邊,暫時別出院子。”
蘭曉說罷,出去後很快回來了:“是明安侯,他似乎知道公子的身份,特意過來認親的。”
“認親?侯爺的臉皮夠厚的,居然還敢上門來?當初發生什麼事,我就不信他是毫不知情的。如今會來找夫君,肯定另有所圖!”崔琉娘氣得一拍桌子,她纔不相信明安侯因爲愧疚,纔會知道真相後特意來認葉紀澤。
分明是葉紀澤如今身居高位,又是皇帝心腹,又是十四王爺所信賴之人。
有利可圖,明安侯可不就要來認親?
若是葉紀澤窮困交迫,別說認親,估計連見一面都不樂意!
“夫君不在,我去會一會明安侯!”崔琉娘說罷,又道:“叫青漣藏起來,別讓明安侯見着了。”
誰知道明安侯這個不要臉的,看見青漣之後會不會主動開口去討要?
清楚青漣是葉紀澤的人,估計明安侯會理所當然地要!
蘭曉阻攔不及,眼睜睜見崔琉娘怒氣衝衝出門,對芳春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來。
葉紀澤最是不喜歡崔琉娘見着明安侯,這人狡猾得很,如今以生父自居,崔琉娘便是侯府媳婦了,指不定會以長輩的身份來壓人,可不就讓夫人氣着麼?
崔琉娘不高興,等公子回來,倒黴的就是她們了。
蘭曉聳聳肩,反正有她在,明安侯也不能對夫人做什麼。讓夫人幫忙出出氣也沒什麼不好,公子估計知道了,也只會隨夫人的意。
崔琉娘氣沖沖去了花廳,明安侯早就等候在側。羅嬤嬤板着臉要趕人,一見她進來,不由嚇了一跳,瞪向蘭曉道:“夫人怎麼來了?仔細。”
沒人給明安侯烹茶,逐客令已經夠明顯了,可惜他裝傻,一直安安穩穩地坐着,沒有一點起身的意思。
如今見崔琉娘進來,嬤嬤叫一聲夫人,又是奉茶,又是送上點心,兩人的待遇簡直是天淵之別,不由皺起眉頭來。
不過面前這個少婦,果真是葉紀澤的正妻嗎?
明安侯是知道葉紀澤娶妻,也聽聞顧明蘊亦想娶崔家這位姑娘,頓時心下不屑。
招蜂引蝶的,也不是什麼好姑娘。
如今看這姑娘大咧咧坐在上首,也沒招呼他,甚至不讓丫鬟送上一碗茶,就知道家教不怎麼樣,也不知道別葉紀澤看上哪一點,倒不是個識大體的。
崔琉娘感受到明安侯猶如實質的打量,過後面上雖然不顯,但是分明是看不上她的。
真是可笑,她還沒嫌棄明安侯上門來礙眼,這位侯爺倒是開始先嫌棄自己了?
“不知道侯爺大駕光臨,究竟所爲何事?”明安侯前腳纔出了大理寺,後腳就到這裡來了。
看來大理寺的決斷對他沒有任何影響,所有的罪過都被壓在侯夫人頭上了。
這般無恥的男人,還有臉面上門來認親,連枕邊人都能犧牲掉,簡直是敗類!
“那毒婦承認十年前謀害內人,已經服罪了。我才知道被矇在鼓裡這麼久,難怪看到葉便一見如故,果真是親父子來着。”明安侯嘆了口氣,又道:“也是老天開眼,當初他離開莊子,我派人四處搜尋不着,最後只找到他一身的衣着,以爲人已經沒了,還傷心了許久。內人在天之靈,也會欣慰我們父子重新相認的。”
崔琉娘已經被他精湛的給噁心得喝不下茶水了,明安侯說得足夠無辜,好像真的完全不知情一樣。不過是侯夫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替身,弄死了把衣衫一套,臉蛋弄得血肉模糊,明安侯就忍不住自己的親兒子來了?
身量多少,逃出去的時候穿的什麼衣袍,估計明安侯壓根就不知道,這纔會被侯夫人輕易就糊弄了過去。
一直不聞不問,明安侯早就放棄了這個兒子,讓葉紀澤自生自滅了,說什麼派人四處尋找,說什麼事後傷心欲絕,都是狗屁!
崔琉娘除了“呵呵”二字,再找不出其他話來了。
明安侯的無恥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了,那臉皮估計比城牆還厚。
崔琉娘不吭聲,明安侯也沒打算放過她:“既然崔姑娘嫁給了澤兒,那也是我的兒媳了。你收拾一下,等會隨我回侯府去。一家人,就該一起過日子纔是。”
她聽得無語了,明安侯說了一通,最終目的就是這個吧。
把葉紀澤拐回侯府去,順便把整個葉府都搬過去?
別以爲崔琉娘不知道,雖然明安侯順利出來了,卻變成了一個窮光蛋。
侯府名存實亡,不過只剩下一個空架子,要不然他怎麼上趕着來扒着葉紀澤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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