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鳴所在,密林深處。
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就不要讓自己有反悔的機會,風荀等人在接到命令後沒有片刻遲疑各自往各自的目標趕去,魏國那邊帶去了大量的死士,此番剩下的人就變得寥寥無幾,弄明白的事可以解決,浮現出身影的人可以湮滅,可有些人有些事他始終弄不明白。
幽冥雪居心不軌他早有察覺,他讓風荀去除掉他也僅此而已,那麼,語凝身上的毒又是哪裡來的?絕對不會是幽冥雪。
"如果有一天你們誰做了不該做的事,就必須有承受那件事帶來的後果的勇氣。"沉默了很久,風鳴才緩緩轉身目光掃視衆人,淡淡開口。
所有人皆低頭沉默,他們知道風鳴生氣了,可是始終覺得哪裡有不對勁,正常人說這種話的時候心裡不應該憤怒萬千嗎?那麼他眼中的殺意在哪兒?
波濤洶涌的大海突然變得平靜,並非是他停止了怒火,而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這是他們跟在風鳴身邊領悟到的。
"那些對我們出手的人,殺還是不殺?"
"居心叵測,夥同幽冥雪妄圖阻攔西單與燕國的結合,他們早已經犯了死罪,死不足惜。"
風鳴沒有開口,身後的人已經談論了起來,聲音不是很大,因爲風鳴至始至終沒有動作。
"您生氣了嗎?"在語凝的慫恿下嫣然被推到風鳴身側,就算是家事,這種時候也該語凝姐你上呀!
語凝在一旁看着,見風鳴依舊沒有動作,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站了出來,道:"幽冥雪的事我不想追究了"。
聽到語凝的聲音風鳴才轉身略微做出迴應,在一個死人身上深究可沒有必要,他現在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部隊遇襲,車馬已然不能用,嫣然。"
"是。"頌文公主心驚,屈身迴應,這還是風鳴第一次以這種語氣叫她的名字,沒有冬的凜冽,夏的熾熱,給人感覺就像是微風拂面。
風鳴往死士看去,目光又從荀祭語凝他們身邊掠過,最後回到她身上,道:"有他們一併隨行,想必不會出什麼事,你們先行前往聞柳村,一切按照行程上安排就好,我需要處理一件事,做好了就立馬趕上來。"
風鳴他們的目標是晚上到達聞柳村,休整半日,待翌日陽光徹底落下再出發,這便是七八個時辰。
一切按照行程,這句話的意思就等同於說我要去做某件事,可能需要花費一整日的時間。
衆人不語,他們都能夠猜到風鳴要做什麼。不過這時辰未免長了點?就算是十萬精銳也不過眨眼之間,心中再有疑惑也不能說什麼,她們只需要點頭就行了。
幾乎是點頭的瞬間,風鳴消失。
…
…
頌文公主的護衛所在,一片狼藉,血液彙集成幾股往四面八方流去。這個場景可謂恐怖,地上躺着無數的屍體,士兵,百姓,劍客,亦或是江湖人士,數不勝數,戰鬥依舊在繼續,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喊殺聲哀嚎聲不斷。
"多麼美妙的場景啊!"
越發昏暗的夜色下,並非所有人都懼怕這種廝殺,他們矗立在高處凝視這一切。
"有燕國這一個龐然大物,即便是一羣殘雞土狗,平日裡也不敢這麼隨意取掉他們的性命,多虧了這些西單的雜,碎。"
"我說風鳴與頌文公主的事怎麼這麼突然, 直到此刻事情終於有了些許眉目。"
每個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不過總的來說一點就是風鳴藉着這次成婚終於揮動了原本那蠢蠢欲動的手,那些愚昧無知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到聖人究竟擁有多大的能力。
人羣邊際,不知從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緊接着從那裡傳來了爽朗的聲音:"你們知道爲什麼聖人能夠與君王平起平坐嗎?因爲那些狗屁才能?!是因爲聖人一旦發怒,是可以危及整個國家的存在!在聖人之威下,百萬千萬的生命會凋零,再強大的人都無法與其正面對上一招半式。"
此話一出更多的人將目光投了過去,可是無論如何都看不清那人的臉,透過黑黑的影子似乎可以看到他背上大概是背了柄長劍。
"你憑什麼這麼說?"有人鼓起了勇氣,厲聲喝到。
"就憑我是這一世的聖人。"他說的很平靜,不過伴隨着這句話的是兩道驚雷,血紅色的光照亮了天際。再看那裡黑影漸漸消散,緊接着從裡面走出一個人,揹負長劍。
…
燕國作爲第一強國,擁有衆多的使臣,頌文公主成婚,絕大多數使臣們又恰好跟隨着隊伍長龍,突如其來的敵人默契度非常高,實力弱的人幾乎死了個乾淨,可能夠被一國之君派出爲使臣,就必定不是弱者,因此十餘位使臣全然都在,衛國也在其列。
這個衛不同於魏,不過論實力前者要弱的多,就是如今瀕臨死亡的魏國依舊可以輕輕鬆鬆滅掉這個衛國,可衛國使臣偏偏認出了來人。
"沒想到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遇見您,慶累先生。"使臣的身份等同於君王,可眼下這個衛國使臣當着所有人的面跪地,行叩首禮。
他跪的這人看起來還不過二十歲!!
跪拜之後那使臣起身,望着身後依舊慘烈的戰場,用盡全身內力,大喝道:"他,便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