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不像話了!餘蘇雲竟然設計欺騙本教主!把她給我叫上來!”張青玄氣急敗壞的將茶杯垛在桌上,杯中的水灑了一地。“不用叫我!弟子甘願受罰!”餘蘇雲到有氣量,已經從閨房中走了出來。“你給我跪下!”張青玄指着蘇雲呵斥,餘蘇雲只好無奈的跪在教主面前“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叫你殺了夏子羽你卻故意留他一命,你太不把我這個教主放在眼裡,你別忘了,你父母的命還在我的掌控中!”餘蘇雲依舊是默不作聲的跪着,在她心裡沒有誰可以用言語要挾她離開夏子羽的懷抱。“你。。。。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張青玄拿起旁邊的一把黃金法杖高高舉起,她要好好懲罰餘蘇雲。可是那舉起的法杖遲遲沒有揮下,教主眼中滿是猶豫。“你這孩子,老是不聽我話!哎。。。”教主放下手中的法杖,深深嘆了口氣,她下不了手對於她最愛惜的徒弟。“你爲什麼就是不懂師傅我的心呢?我只是想要你全心全力爲教中辦事,讓你將來成爲我的接班人,成爲冷月宮的新教主,推翻大宋的江山,讓冷月宮重拾昔日威嚴。”教主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餘蘇雲,心中對她充滿着期盼和希望,就像一位平凡老人渴望自己的兒女長大成才。“我不要當什麼教主,推翻什麼江山,我現在只要我的夏-子-羽!!”餘蘇雲低着頭陰沉的嘀咕一句,但這句話在安靜的冷月宮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教主氣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黃金法杖被她使勁向地上一處,地面頓時裂開一個窟窿,所有的侍女都嚇得和餘蘇雲一樣跪在地上,這足夠表明教主的火氣有多大。“到現在你還想着那個臭小子!我說過幾遍了,天劍堂是我們的宿世仇敵,當年是他們誣陷我們冷月宮,在皇上面前告我們一狀,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竟敢愛上天劍堂大弟子夏子羽,你這是大逆不道!無可救藥!你既然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殺了他,斷了你的念頭!”說罷教主一個飛身飛出冷月宮大門。“糟糕!一定是我把教主惹怒了!論武功夏子羽只有輕功比教主好,他根本沒有勝算。”餘蘇雲心亂如麻,她一臉焦急的衝出門外慾阻止教主,而大祭司卻死死扣住她的胳膊讓她無法前進。“你放開我!放開我!”儘管餘蘇雲怎麼掙扎,她都擺脫不了大祭司捏在臂膀的手,這時天空中傳來一句教主的吼聲“祭祀就讓她跟來吧。我要讓她親眼看見她的情郎如何死在我的法杖下!”大祭司放開餘蘇雲的胳膊,任由她匆忙跑出冷月宮追趕着教主遠去的身影。“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祭祀冷笑一聲,身形閃爍消失在冷月宮中。

夏子羽和方晴正悠閒逛着渝州最有名的夜市,這條街上人頭攢動,燈火通明,洋溢着一股喜慶的感覺。“你覺得這個胭脂盒怎麼樣?”方晴從店鋪裡挑了一個他最喜歡的藍紫色胭脂盒,拿在手上在夏子羽眼前晃過來晃過去。“噁心!哪個大男人買這種東西。”夏子羽厭惡的將腦袋轉了過去。方晴瞧見夏子羽這個態度,自然也不想再和他理論,他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切!又沒叫你付錢,我跟你們這些男孩不同,我就喜歡女孩子的東西。”夏子羽只是搖搖頭“你要買就自己買吧,我的方大小姐,本少爺逛累了,回去晚了師傅又要責備。”夏子羽做了個拜拜的手勢,混進人羣中。方晴惱怒的使勁跺了跺腳“憑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啊!夏子羽你這個大壞蛋!”

夏子羽走在迴天劍堂的路上,他倍感逛街的無聊,他的興趣是練武比劍,逛街可不是他的強項,以前和餘蘇雲一起逛街,有美女陪伴他還頗有幾分興致,而如今雖然依舊有“絕世美女”陪同,但他和餘蘇雲的計謀已被大祭司識破,他還是擔心蘇雲的安全,還哪有心思逛街。

一個黑影霎時間擋在夏子羽身前,那是正是決心要取夏子羽人頭的教主,她的出現把周圍的百姓嚇了一跳“誒?大家快看這人怎麼突然從天上飛下來啊?”人羣中傳來熙熙攘攘的議論聲,夏子羽已經把未出鞘的凌霄劍握在手上。“怎麼又是你?上回還沒打夠?”他警惕的觀察着敵人的一舉一動,拇指已經把凌霄劍從劍鞘裡慢慢推出。“夏子羽,我來是取你狗命的!這裡人多,咱們去房頂上較量!”張青玄縱身跳上一處高房房頂,“好,我今天奉陪到底!”隨之夏子羽也飛上房頂,雙手在胸前交叉他用眼神與殺氣和教主對持。“哎喲喂!原來這兩人都是神仙!大家快來看——神仙鬥法了大家來看啊!”房檐下圍觀的市民越來越多。“張青玄,你爲何三番五次的糾纏,阻止我和蘇雲相愛,你真的把門派恩怨看的這麼深嗎!”夏子羽早就受夠了魔教的死纏難打,他也不明白張青玄爲何會把門派以前的過往斤斤計較。“還不是拜你們天劍堂所賜!還不是因爲你們天劍堂第三任堂主的狼子野心,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到頭來還嫁禍我們冷月宮,使我們冷月教被趕出皇城隱居峽谷,再也恢復不了當日在武林的地位與威信!”教主用法杖指着夏子羽,她好似指着全天劍堂的人,破口大罵,將全教仇恨發泄在這個天劍堂大弟子頭上,天劍堂在她心中——罪孽深重!!

關於這兩大門派的恩怨得從天劍堂的第三任堂主說起,起初天劍堂冷月宮都是朝廷的御封武部,算是朝廷御前侍衛的候選精英營。後來鑄劍大師逍遙子爲了感激皇上的厚愛,用三種不同的奇特材料打造出三把絕世神劍,也就是:凌霄,雪陽,蝕骨。如果誰得到三把神劍,在中原,在整個武林根本無人能敵,有了這三把劍便是中原霸主。爲了這三把劍,第三任堂主動了私心,他在神劍被送往皇宮的路上,劫持了神劍。他又僞造冷月宮教主的字跡寫了一份密文,內容是冷月宮已奪得三把神劍,準備推翻大宋統治。第三任堂主派遣一位天劍堂弟子假扮成冷月宮人士帶着僞造密文,故意經過朝廷的前哨戰,被查出密文,交到皇上手中。皇上大怒,將整個冷月宮驅逐出皇城,打爲魔教。當下那三把神劍爲什麼分別會在夏子羽,餘蘇雲和大祭司手中,那又是另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

“我們第四任堂主不是已經爲貴派道歉了嗎?貴派不必再過追究。”夏子羽替天劍堂再次致歉,恭敬地鞠上一躬,教主卻毫不領情“不必追究?你以爲一句道歉就能挽回我們冷月宮的顏面嗎!除非冷月教推翻了大宋統治,才能重獲新生!你納命來!”教主手拿法仗向夏子羽擊了過來“你這個死老太婆!怎麼好話都聽不進去。”他使出青雲術,身體如鴻毛一般輕盈的向屋頂後端劃了過去,拿法杖重重的打在屋瓦上。張青玄見襲擊失敗,擡起法杖向夏子羽猛攻了過去,她的攻勢格外猛烈,頻率也異常緊湊,夏子羽還沒來得及拔出凌霄劍,身上都已經被法杖打的青一塊紫一塊。下面看熱鬧的人羣瞅見教主的法杖發出陣陣金光,全都拍起來響亮的掌聲“打滴好!打滴好啊!”夏子羽正處於被動,他的基本功與教主差了好大一截,他只有用天劍堂的道法和劍法賭一把。情急之下他雙指施法,嘴中唸到“御劍訣!”凌霄劍被他所施的藍光附體,劍身自動出鞘,在空中飛翔。凌霄劍劃出幾道劍符,劍符的劍氣將教主打退幾步,凌霄劍飛回夏子羽手中“好樣的的凌霄劍!我們上!”夏子羽揮舞着凌霄劍開始他的反擊,耀眼的劍光飛來教主吃力的用黃金法杖化去,但那劍光實在太過刺眼,讓教主睜不開眼。夏子羽把握機會,凌霄劍一擊劈在教主擋在身前的黃金法杖上,“啪——”法杖經受不了凌霄劍劍刃的硬度炸碎開來,嚇得圍觀的人羣四下逃竄。

失去了得力武器後的教主,明顯有些應付不下來,兩人用各自的法術拼的不相上下。“你小子的凌霄劍果然非同凡響,看來本教主要對你多花些心。。思。。。嗯!!??”剎那教主的身體僵在了原地,不知爲何她發覺她的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像被人施展定身咒。夏子羽用劍指着教主左胸前三尺的地方,他挑挑眉“我說你這個老太婆,怎麼剛剛還打的那麼起勁,現在爲何又不打了?你耍什麼花招呢!”雖然夏子羽同樣察覺到教主的異樣,可他卻不敢確定怕落入什麼全套,就在他猶豫上前查看究竟時,一股莫名的力量撞在他的後背,他被撞得七葷八素,他手中的劍還沒收回,身體已經被那股力量向前撲倒“不要!!讓開!!”“啊!!!——————”血光四濺,張青玄發出慘叫,之前停留在她胸前的凌霄劍已經插進了她的心臟,滾燙的鮮血從她的胸膛內不斷往外涌。“教主!張青玄!”夏子羽趕忙扶起倒地的教主運功療傷,他本想用真氣封住教主的六脈,卻爲時已晚。凌霄劍的劍氣傷及教主整個心脈,再加上失血過多,已經無力迴天。夏子羽託着教主的後頸,使她的呼吸暢快些,他無法相信是自己失足殺了教主,剛纔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麼?教主揣着粗氣,無力的手拉着夏子羽的手腕,她用最後一口氣吩咐夏子羽“你不用自責,我知道不是你殺我。。。你一定要。。。保護好餘蘇雲的安全,她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冷月宮內有人會對她對你不利,千萬別讓她練那本魔功。。千萬別!!!”教主無力閉上雙眼停止了呼吸。

“子羽。。。你殺了我師傅?!”追來的餘蘇雲愣愣的站在兩人旁,用吃驚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萬萬沒想到夏子羽會殺人,她也沒想到師傅敗在夏子羽手上。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中流出,儘管她曾經有多麼憎恨眼前倒在血泊中的老人,儘管這個老人曾經多少次拆散她的感情,多少次打她罵她,可畢竟那是她師傅,是從小就教她功夫,帶她長大的師傅,她明白師傅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都是渴望她能當上教主,能夠成才,能夠帶領冷月宮重新樹立起武林威望,在她們師徒內心深處都有着對彼此濃濃的情誼。“我問你話,夏子羽你爲什麼要殺我師傅?到底爲什麼?”餘蘇雲哭得更厲害了,夏子羽不得不把他低着的頭擡起來,他自己沒臉見餘蘇雲。一道悶雷打過,天上下起傾盆大雨,他來到餘蘇雲面前,雙手握在餘蘇雲的雙肩上“如果我說你師傅不是我殺的你信嗎?”雨打溼他的頭髮。“我不信!凌霄劍插進了師傅的胸膛!這裡除了你還有誰???”雨水順着她的劉海在臉頰上滑落和淚珠混合在一起。夏子羽使勁搖晃着餘蘇雲的身體嘴裡重複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殺的你師傅!不是我啊!!”無論夏子羽怎麼解釋,餘蘇雲根本聽不進去,夏子羽一直執着的盯着她失望的雙眼,可他看見的卻是餘蘇雲對他的的信任從她的心中慢慢流逝,這是他最不想看見的,最害怕面對的,他恐懼餘蘇雲要從他的身邊離開。“這裡就只有你和師傅,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夏子羽一把把蘇雲擁抱在懷裡“那我求你,求你相信我你師傅不是我殺的!不是我!”餘蘇雲無情的推開夏子羽,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夏子羽我真的好傷心,好失望,你竟然連殺了人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你這個懦夫,騙子!大騙子!”這句話餘蘇雲幾乎是吼出來的,她喜歡的男人是敢做敢擔的男子漢,不是夏子羽這種縮頭烏龜。夏子羽還是第一次被餘蘇雲用這個口氣譴責,他在房檐上坐下,與其再與她爭吵,還不如讓自己冷靜,讓餘蘇雲冷靜,反正一時半會她也聽不進任何理由。他默默地看着餘蘇雲從教主的身體裡拔出凌霄劍,帶着教主的屍體一言不發的離開,連正眼也不看夏子羽一眼。他們之間的距離一夜間變得那麼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