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究竟哪樣更高貴,去忍受那狂暴的命運無情地摧殘,還是挺身去反抗那無邊的煩惱,把它掃一個乾淨。”
“去死,去睡就結束了,如果睡眠能結束我們心靈的創傷和肉體承受的千百種痛苦,那真是生存求之不得的天大的好事……”
“好個屁事,一天到晚淫詩作對,受不鳥!”周博通壓緊耳麥,調高音樂聲:“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遇到你之後,哇靠,我的世界全黑了!”
“呀,帥兵,穿上綠軍裝還真是塊當兵的料。”無視周博通的存在,兵穿起軍裝英姿颯爽,惹得沙雅嘖嘖稱讚。
軍訓前一天服裝陸續下發,穿起軍裝,新生們你看看我,我摸摸你,嬉皮笑臉,新鮮感十足。好像即將開始的不是痛苦的軍訓,而是愉快的夏令營。也罷,哭着過,不如笑着活。
“當兵是我的夢想。青春年華,熱血兒郎,保家衛國!”兵對軍裝愛不釋手。
“打住!都說好兒不當兵,保家衛國這種小事改天再說。”周博通手一揚,飛起的口香糖筆直落進嘴裡。
“什麼好兒不當兵,信不信你會是歷史上第一個被拖鞋打死的人!滾!”
“滾就算了,浪子嘛頭腦發熱正常。”兵嘿嘿接道:“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罰你唱首歌,不許唱情歌。”
“唱歌?”周博通頓時來了興趣:“不罰我都想唱呢。不唱情歌,難不倒我。”
看了眼身着綠軍裝的兵,周博通潤潤嗓子,音調陡然拔高:“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爲我們都穿着,樸實的軍裝。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
沙雅聽着興起,接唱:“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頭枕着邊關的冷月,身披着血雨風霜。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爲了國家安寧,我們緊握手中搶。”
兵整理着裝,最後收尾:“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在渴望輝煌,都在贏得榮光。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一樣的風采在共和國,旗幟上飛揚。咱當兵的人,就是這個樣!”
軍歌嘹亮輾轉飛揚,穿過寢室,穿過房門上喜之郎三個剪紙大字,穿過樓道,穿出寢室樓,在校園裡久久迴盪,最後一天也在迴盪的軍歌聲中悄然逝去。
軍訓,正式開啓!
“小淫蟲,起牀啦!今天是軍訓第一天,遲到肯定會被教官整死!”
起牀號早七點準時響起,此時大部分新生還在夢裡。沙雅手忙腳亂套上衣服,把呼呼大睡的周博通拽出被窩。而兵早早理好牀鋪,前往軍訓場。
睡眼惺忪,七點起牀對這些習慣自然醒的新生來說,簡直要命。大家相互攙扶,搖搖晃晃,朝軍訓場飛奔而去。
“快點,集合!”
教官們等候多時,哨聲嘟嘟此起彼伏,唬得新生們撒丫子往前跑,只恨爹媽少生兩條腿。前赴後繼,綠色軍裝連成片,形成綠油油的洪流。
笑話有云,每年祖國大學生軍訓的時候是美國情報機構最忙的時候,夜以繼日地偵查中國境內迅猛集結的綠色大軍,調用這個衛星,借用那個衛星,最後發現,原來是中國大學生在軍訓。
兵早早來到屬於本學院軍訓的場地,站得筆直,像旗杆。教官們相視一笑,只有他們知道,這個男生比教官們來的還早。
每個學院都配有單獨的訓練教官,負責兵的教官皮膚黝黑,像是被火炭燒過後的碳灰,大傢俬下里給他起了個外號-“煙炭教官”。
“有虎氣也有傻氣,能吃苦,是塊當兵的料!”煙炭教官在心裡如是說。
各學院菜鳥集合完畢,第一天軍訓,難免鬧出笑話。軍裝搭人字拖算是好的,有幾位女生上身着軍褲,上身穿睡衣。
“稍息,立正!”
兵的學院是個小學院,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人,大家經常玩笑,我們乃水滸一百零八悍將。
煙炭教官特意把兵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兵站得像旗杆,黑麪教官希望兵能成爲大家心中的旗杆。
“帥兵,真帥!”周博通衝兵悄悄豎起大拇指。
“我姓蔡,是負責你們學院軍訓的教官。我只說一點,從現在開始,只要在訓練場,你們就不再是學生,而是我手下的兵。當兵就要吃苦,掉皮掉肉不掉隊,流汗流血不流淚!”
“此外,爲順利完成訓練任務,你們班長會擔任我的助手。”
“班長?誰啊?”
“擦!美女耶!”
“確實很漂亮,就是看起來好高冷!”
……
女孩慢步走到教官身邊,惹得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各位小夥伴大家好,我叫蕭雨,是大家的新班長,感謝教官的信任。之前沒能及時報到,錯過第一次班會,在這裡跟大家道歉。”
“蕭-雨!?”
相互對視,兵和周博通各自瞪大雙眼,止不住倒吸涼氣。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此情此景此句話簡直絕配!
教官的助手竟然是地鐵上那個罵兵有病的女孩!?
“嘶”
忍不住打個冷顫,周博通急忙和後排新生換了位置,遠遠躲開。但兵的站位顯眼,別說換位置,動一下摳摳鼻孔都會被發現。當然,就算不動,該來的“厄運”照樣躲不掉。
“咦?”
做完自我介紹,蕭雨無意間看到陽光帥氣的男生,視線戛然而止,停在男生身上。爲毛這個男生看起來有些面熟啊?
“哦!”
片刻後,蕭雨點點頭,漂亮的大眼睛緩緩眯起,在衆人驚愕的表情中,擡起纖纖細指指向兵。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給我出來,看什麼看,說你呢,就是你!那-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