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的養成

都史和拖雷打架這件事倒是有趣,一開始是拖雷要找三哥窩闊臺助拳,後來則是用不着了,他一個人就可以打退一夥大孩子,而都史卻找豹子助拳。

這裡江南七怪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如果拖雷找窩闊臺助拳的話,窩闊臺肯定幫他的,而且四傑都有可能知道,他們都會出來掠陣。

這樣的話,桑昆還是會找鐵木真麻煩,鐵木真還是要賠點東西過去,但肯定要責罵拖雷一頓,小鬼,盡在給我惹事,還嫌不夠亂呢!

這種局面就是都史和拖雷各打五十,都史固然不好,拖雷也不對,沒事找事做什麼?

可江南七怪一來,都史就是全責,要是王罕問起來怎麼會打架的,有人把打架經過告知,都史還得捱罵!

王罕會罵他,你去欺負拖雷做什麼?桑昆則會罵他,你也有點長進好吧?你比拖雷大,你們都比他大?怎麼就打不過呢?像話嗎?

然後江南七怪在蒙古教武功,那是拿津貼的,鐵木真給錢的。

有趣的是一開始完顏烈也看中了江南七怪,假如他請韓寶駒去做馬術教頭,那麼江南七怪是不是得留在他家教楊康了呢?

總之江南七怪一出場,就是當教練的命,不是在金國教,就是跑到了蒙古,那麼爲什麼不在宋國自己的地盤上教呢?有誰來請了呢?

郭靖還真是運氣極好,雪地產子,能存活已經是奇蹟了;長到六歲去放羊,看到了鐵木真,他吃了個閒瓜,見了個首領;接着呢,他被欺負,還來了七個師父,因爲他的緣故,七個師父還拿到津貼,看來也是不菲。

那麼丘處機去教楊康會怎麼教呢?完顏烈會出高薪請他去教嗎?什麼都是自己來的,難怪馬馬虎虎,丘處機自己也就不仔細,殺人都會不去檢查死沒死,見着風就是雨,在人家主謀面前控訴得連主謀都在懷疑說的是哪件事。

再看原文——郭靖天資相當魯鈍,但卻有一件好處,知道將來報父親大仇全仗這些功夫,所以咬緊牙關,埋頭苦練。

自古道:“勤能補拙”。

雖然朱聰、全金髮、韓小瑩的小巧騰挪之技他領悟甚少,但韓寶駒與南希仁教他紮根基的功夫,他一板一眼的照做,竟然練得十分堅實。

一晃眼十年過去,郭靖已是一個十六歲的粗壯少年。

離比武之約已不過兩年,江南六怪督促得更加緊了,命他暫停練習騎射,從早到晚,苦練拳劍。

江南七怪固然要挑人教,假如郭靖材質不好,他們就趁早認輸,回家不教了。

而郭靖也在挑人學,朱聰、全金髮都說過他笨,他不還嘴也就算了,可心裡還是有影響的。

南希仁很喜歡他的,說自己小時候也很笨的;韓寶駒更是先在找到郭靖時,開心得在馬背上翻跟斗,後來又讓他當馬騎。也是很喜歡他的。

師父喜歡他,他也就學得用心,這就是小孩的心性,他不管什麼邏輯,就是很簡單,喜歡我的,那麼我也愛聽他的話。

這一轉眼,郭靖都十六歲了,他是出生一道關,六七歲時一道關,到了十六歲恐怕又來了一道關。

那麼再看下去——朔風漸和,大雪初止,北國大漠之中卻尚苦寒,這日正是清明佳節,江南六怪一早起來,帶了牛羊祭禮,和郭靖趕到張阿生的墳上去致祭。

蒙古人居處遷徒無定,這時他們所住的蒙古包與笑彌陀張阿生的墳墓相距不遠,快馬疾奔大半天,也就到了。

七人走上荒山,

點了香燭,在墳前一一依次跪拜。

韓小瑩心中暗暗禱祝:“五哥,十年來咱們傾心竭力的教誨這個孩子,只是他天資不高,未能將咱們功夫學全,但願五哥在天之靈保佑,後年嘉興比武時不讓這孩子折了咱們江南七怪的威風!”

六怪在朔北一住十年,各人鬢絲都見灰白,韓小瑩雖然風致不減,但亦非當年少女的容華。朱聰望著墳旁幾堆骷髏,心中說不出的感慨,十年來他與柯鎮惡兩人踏遍了方圓數百里之內的每一處山谷洞穴,找尋鐵屍梅超風的蹤跡。

此人如中毒而斃,定有骸骨遺下, 她一個瞎眼女子勢必無法長期隱居,那知這梅超風竟如幽靈般突然消失,只在此處空留下一個墳墓,數堆白骨,標誌著黑風雙煞當年行兇作惡的遺蹟。

柯鎮惡一面教導郭靖武藝,同時自己勤練“伏魔杖法”,他知道黑風雙煞陰毒無比,只要她有一絲氣在,必會重來尋仇。十年勤修苦練,六怪功力大進,已迥非昔年與丘處機及雙煞惡鬥時可比。

南山樵子南希仁見郭靖凝重沉靜,勉力以勤補拙,與自己幼時練武的苦況很爲相似,所以對他特別鍾愛。

江南七怪來的時候是七人,如今少了一人,總是有所留念,看來掃墓是他們從無間斷的行爲。

因爲張阿生死於黑風雙煞之手,想到張阿生,免不了勾起回憶,要提防梅超風來報復。

而郭靖越笨,南希仁就越喜歡他,郭靖長成,是要帶他到張阿生墳前,給他看看。

這時候的郭靖雖已成人,可還不懂感情,也不理解師父們的所爲,他也只是聽話照着做。

江南七怪其實教得很好,除了教他技能之外,還教他尊重感情,教他如何做人。

人好了,運氣會跟着來的,郭靖的好運有一部分也是江南七怪教出來的。他的環境的確不錯。

硬環境是寬闊粗獷的草原,軟環境是母子相依爲命,師父勤加教導,有卓越首領在身旁言傳身教,有自己認識的安答,也有小人和仇人的鞭策。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同時都在用力促使他成長,這還不是好環境嗎?好了,明天繼續!

2021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