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懸掛着幾盞水晶吊燈,帶着刺眼的光映入林靜曼的眼簾,或許是適應了外面昏暗燈光,連忙低下頭,單手擋住眼睛,讓自己慢慢去適應現在的亮光。
四周是用水晶玻璃築起來的牆壁,穿着時尚服裝的年輕女子經過時,紛紛停下了腳步,整理着看起來整齊,卻仍然不肯放過一絲絲細小瑕疵的地方,然後露出自信的笑容。
挺直了細腰,踩着那雙十幾米錐子般的高跟鞋,噠噠噠的走向包廂,儼然把這裡當作一個完美的時尚秀場。
中間是一個用怪石堆砌而成的小假山,水流順着崎嶇的山路經過裝飾在山腰上的水車,嘩啦啦的流向山腳,清澈的水中幾隻鯉魚悠閒遊行。
偶爾擡起頭看看身邊路過或停留的人們,然後繼續穿梭在水草之中,完全將自己與這個充滿喧囂的世界隔離起來。
真有趣!沈志軒看着水中的鯉魚,再看着自己,做一條魚其實也不錯,至少,它只是生活在這個簡單,清澈的水世界中。沒有複雜的人心,一生過着與世無爭的平淡生活。
“老闆,您吩咐的總統包廂,已經準備好了。”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走到陳浩面前,對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點頭哈腰。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有事我叫你。”陳浩輕輕拍着他的肩膀,露出讚許的笑容,眉頭微微一皺,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剛剛進門時,看到擺地攤的劉阿婆還剩一些爲數不多的水果,你叫人去全買下來,發給加班的人員,外面天寒地凍,擺久了。老人家會凍壞身子。”
“好的,老闆,我這就去做。”話完,中年人便走出門,沒過多久便提了一帶水果進入了員工休息室。
林靜滿打量着站在不遠處的陳浩身邊空蕩蕩的位子,這麼多年來,依然是對老人家體貼,對朋友兩肋插刀,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可是就是這麼讓人覺得溫暖的男人,至今都沒有一個真正關心他,愛他的女人?月老你是不是牽紅線的時候,把這人給忘記了?
“走吧,奧特曼。沈志軒。我們進去。“看着站在身後的那個女人,露出淺淺的笑容,並肩走進預訂好的總統包廂。
剛進包廂之後的林靜曼便被眼前的環境給震驚住,這間能夠容納百人的包廂牆角邊,錯落有致的擺放着充滿法式風情的組合裝飾,優質順暢的音質效果,典雅而不失華麗的裝扮,將‘價格不菲’這四個字,打在了林靜曼的腦海裡。
“耗子,你什麼時候接手了暮色?還把他/它改良升級了!去掉那些‘胭脂俗粉’現在簡直就是‘高大上’”。
似乎意識到什麼,看着一臉平靜的陳浩,林靜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坐在對面那張面癱臉,然後湊到陳浩的耳邊。
“耗子,你不會是跨進新興產業?如果是,你怎麼敢把他也帶到這裡來,腦袋沒抽風麼?要知道他可是,我們f市大名鼎鼎的…”
“奧特曼,你腦子裡成天想着什麼?”還沒說完,陳浩狠狠的戳着林靜曼的脊樑骨,有些生氣,什麼叫新興產業?這女人才是典型的思想抽風。“我開的是正正經經的音樂會所,又不是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吧會所。”
“是嗎?你確定?”林靜曼一臉狐疑的看着他,甩開他的手,“是啊!十分確定!有本事!你叫沈志軒查查把這間會所查個底朝天,看一看,是不是?”面對這個女人不依不饒的態度,陳浩指着對面的面癱,語氣中夾雜這絲絲的火藥味。
“你耗子,你吃了火藥?這麼大的口氣,嚇唬誰!“林靜曼好意的擔心卻換來陳浩現在的態度,氣打一出來,從位子上跳了起來,看着對面的男人。”沈志軒,查他!“看着在面前的兩人,沈志軒一臉陰沉,清咳了兩聲,林靜曼,你幾個意思?把我當什麼?把搜查當作玩過家家嗎?終究還是那個自以爲是的女人!
吵鬧的兩人轉過頭看着對面的男人,立刻停止了吵鬧,林靜曼似乎意識到剛纔的失態,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陳浩拿着手中的82年紅酒,悶悶的喝了一小口。
原本鬧騰的包廂瞬間寂靜下來,空氣中似乎被人按下了‘暫停’的按鍵,凝固起來,只有屏幕上歡快的節奏在滾動播放着。
似乎受不了這片死寂,林靜曼舉起酒杯,對着兩人清了清嗓子,“來,我們乾一杯,祝…”話沒說完,陳浩一把將她的嘴堵上,因爲他真心害怕從她的口中聽到哪句驚世駭俗的話來。
“沈志軒,來一個。”喝完一杯之後的陳浩,碰了下他的杯子,便一口飲盡,朝他晃了晃酒杯。嘴角露出一絲邪笑。
沈志軒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杯下去之後,便朝陳浩的杯子倒滿。“陳浩,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今天的盛宴。”
…
林靜滿喝完酒之後,沒有理會兩人,進入瘋狂點歌狀態,完全把這裡當作自己的演唱會,將壓抑多日的歌癮一次性宣泄出來。
身邊兩人左一句敬語,右一句謝謝,從今天的相聚扯到明年的全國優秀企業家人選。嘩啦啦幾瓶紅酒瞬間消滅掉。
沒多久工夫,兩人紛紛倒下,這可怎麼辦?沉浸在麥霸中的林靜曼看着喝醉的他們,額頭直冒冷汗,他們不是仇人嗎?喝起酒怎麼這麼友好,搞什麼?
得,總得找個幫手,打開房門尋找那個剛進來點頭哈腰的大堂經理去。
“沈志軒,你給我起來!”陳浩看見轉身走出包廂的林靜曼,藉着酒氣,燈光下的他,紅着一張關公臉。跌跌撞撞的拎起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握緊了拳頭,狠狠地朝那張泛紅的臉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