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侄子’,皇叔親自來迎接你了!
“是,王上。”黑衣人點頭,轉身離去。
偌大的宮殿靜靜的,夏風從窗外灌入,呼呼地吹拂着,聽着宮外的樹草沙沙的聲音,仿若有人在嗚咽哭泣……?烙王站了起來,走下漢白玉砌成的階梯,站到了窗邊,將雪狼族的地界全數覽入眼中,薄脣勾起,冷冷地在心裡說道:
父王,你可曾後悔將皇位傳給皇兄?但是不管如何,最後這雪狼族終是落到了我的手裡,也唯有我,能將雪狼族發揚下去。你看着吧,在天上好好地看着吧,看着我是如何讓皇兄一家去跟你團聚,哈哈哈……?馬車駛入了雪狼族的界內,劍『吟』望着面前熟悉的故土激動得無語言語。雖然只是離開不過數月,他卻有種分離幾世的感覺。血瞳激動地望着,與此同時心裡的恨也變得深沉。眼前雖已沒有了數月前的那場血腥的煉獄畫面,然後它卻抹殺不了曾經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只要一想到那日父母的慘死,他就恨不得立刻跑去手刃曾經被他引爲親人的仇人……?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夏風拂面,遼闊的地方,風更加的猛烈,吹在臉上竟有些刺痛的感覺。到了嗎?”
馬車裡傳來了冷彎彎略帶着方醒味道的聲音,而此刻好她的確是剛睡醒。在她的旁邊,冷玄明也睜開了那雙碧瞳。同樣剛醒的他有幾分慵懶,越發的『性』感妖魅得『迷』人……?“是的,主子。”
劍『吟』剋制着心裡的恨意,下了馬,與水瑤一起一左一右地打開了馬車廂。
冷玄明抱起冷彎彎走了出來,在看到這藍天白雲、遼闊碧原時,眼神驀然清明瞭起來,心裡也有種開闊、豪邁的感覺。
冷彎彎瞧着眼前遼闊的景象,不由得想起課本上的詩句,淡淡地『吟』了起來: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可惜,這裡沒有牛羊,否則畫面會更壯觀一些。但是,就算有,只怕也被這些狼給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好一個天蒼蒼,野茫茫。”冷玄明聽到自己的寶貝妹子居然『吟』起這麼大氣的詩句,不由得讚歎。微低垂着頭,碧瞳望着她帶着笑。果然九兒這一失憶,倒是變化得徹底,不但脾『性』全改變,連作起詩來也是風格迥異。以前的九兒了也是風采不俗,但卻多娟秀清雅;而現在的九兒倒是大氣磅薄,極有氣勢的。
冷彎彎淡淡一笑,感受着這裡清新無比的空氣。一襲紅衣隨着風飄飛着,墨髮絲絲,她就像一個欲飛天的紅衣小仙女般。手腕的銀鈴在風聲的撩拔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遼闊的草原似牧羊人手裡的鈴鐺般迴響着。
“我們現在該往哪裡走?”
擡眸望着四周,全是一片的碧綠。唯有遠處的山上依山而建着大大小小的宅子,形狀與普通的宅子不太相似,似乎都能看出狼的形狀,如果擱到現代去定會成爲非主流作品。
“那裡——”
劍『吟』伸手一指,冷玄明與冷彎彎、水瑤順着他的手勢望去,果然見到在遼闊草原的邊上有一道長長的階梯沿着山蜿蜒攀爬,倒是要連到天空的天梯一般,頗爲特奇而絕妙。
“妙,果然妙。”
冷玄明也頷首而笑,碧瞳裡有着驚歎,這雪狼族比起蛇界果然多是另一番的風情。若說蛇界是華麗的,那麼這雪狼便是壯闊而氣勢恢泓的。每一位都張顯着大氣,倒與狼的孤傲頗爲吻合。
“去把車後面的狼人也帶上,咱們走吧。”
冷彎彎揚了揚手,說道。既然已到這裡,倒該去會一會那個害得劍『吟』中毒逃離故鄉,流浪異地的罪魁禍首了。
劍『吟』聞言一點頭,朝着馬車後面走去。
馬車後,銀狼與他的手下早被馬車一路拖着走弄得衣衫破爛,傷痕累累,筋疲力盡地閉上了眼睛。聽到腳步聲,他擡起了頭睜開眼睛,銀眸裡滿是恨意地瞪着走到眼前的劍『吟』,如果眼神能殺人,劍『吟』早死在他的眼神之下。
劍『吟』血瞳迎着銀狼的銀瞳,眼裡的恨不比他少。若非當日銀狼給自己下毒,他又怎麼沒有辦法救父王母后,又怎會眼睜睜瞧着親人們慘死於他人的利爪之下,也不會被人弄去當成貨物一樣賣。若非遇到主子,現在只怕他早到了地府去跟父皇、母后團聚了。
想着,手倏地一下點住了銀狼與他手下的『穴』道,然後將系在馬車後面的繩子一拉,就將幾人捆在一起,像拉着犯人一樣往前面走去。
“主子,走吧。”
冷彎彎點了點頭,任冷玄明抱着跟在劍『吟』的身後,而水瑤也走在最後面。
一行人走過草原,踏上了長長的階梯。一步一步,越走越高,四周的景緻也更加的開闊了。
冷彎彎抿了抿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看到那一望無盡的草原,卻遠處峰巒相連的山脈時,竟有種在旅遊的感覺。
風吹拂着,草原上的草似海『潮』翻涌着。幾人衣袂飄飛,步行於高高的山邊,遠遠望去倒真有幾分仙家的感覺。
突然幾人眉一蹙,都感覺到了漸漸靠近的異樣氣息。
冷彎彎對劍『吟』對視了一眼,只怕他的仇人提前出現了。
劍『吟』的俊眉擰在了一起,拖着銀狼身上捆繩的手緊了緊。那雙血紅的眼瞳直望着前面,眸裡有着火焰在跳躍着。渾身緊崩的肌肉說明他現在的狀態,那是一種進入備戰之中的高度警戒……?一陣風拂過後,萬物似靜止了般。突然在他們前面出現了一頂金『色』的轎子,那轎在陽光之下金光燦燦,似一大座金山般,而擡轎的四個男子卻是一身的黑衣,用着同樣的髮帶束着發,面容也是一模一樣的,竟是四胞胎。
劍『吟』在轎子出現的瞬間,身上的寒氣更凜了。倒是銀狼等彷彿看到了救星般,無神的眼眸迸發出了光芒,掀脣大喊:
“王上——”
冷彎彎微眯起了眼眸,感覺到劍『吟』在銀狼那聲‘王上’之後,渾身迸發出了濃濃的悲傷與仇恨,那雙血瞳似被萬年冰霜給凍結了般,直望着那頂轎子。似化作了冰箭穿透轎門,直『射』了進去。
不過,她望着那頂金光燦燦的轎子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這雪狼的現任皇帝還真是愛招搖,弄那麼一頂轎子,跟個暴發戶一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錢嗎?
“停轎。”
在聽到銀狼的聲音,轎子裡傳來了一道聲音。那嗓音倒是挺好聽的,像是在彈奏一曲大提琴曲一般。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人長什麼模樣?
就在冷彎彎小腦袋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頂轎子平穩地落在了地上。然後用銀『色』絲線繡着一匹狼的金『色』轎簾被掀了開,一個五官棱角分明,長得很冷、很酷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倒並不老,約莫在三十八九歲的模樣,等他完全站到轎外後,才發現他居然蠻高的,至少有一米八七左右。一襲金『色』錦衣,廣袖寬擺,包裹着那頎長的身軀,倒是偉岸不凡。但是那張俊美的臉上鑲嵌着的狹長眼睛卻太過凌厲,一看這傢伙就不是個什麼好鳥。
果然,那傢伙在看到劍『吟』時,狹長的單鳳眸掠過了一道詭異的光芒。那薄脣揚了起來,扯出一抹虛僞的笑容:
“乖侄兒,你總算回來了!讓皇叔好等啊。”
眼瞳注視着劍『吟』,卻見他比往日更多了份成熟,渾身的氣勢也更懾人。心下一緊,暗暗警戒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變,僞笑地打量起了冷彎彎等人,又朝着劍『吟』說道:
“乖侄子,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劍『吟』在烙王一口一句乖侄子的話裡,眼神更冷了,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卻是被氣的。這個無恥的男人還有臉喚自己,他就是用着這樣僞善的面孔收買了身邊的人,就是在這樣無恥的笑容下奪走了父王母后的生命,他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將他那張可憎的麪皮給撕下來。將他剝皮抽筋,破腹刨心,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黑的,居然連自己的親人也不放過……?“住口,我沒有你這樣的叔父。”
劍『吟』冷冷地回了他一句,如果可以他連話也不想跟他說。
烙王的臉『色』一沉,卻又迅速地回了笑。眸光掃過銀狼等,偏頭問着劍『吟』:
“乖侄兒,你這是做什麼?”
劍『吟』掃了他一眼,抿脣不語。手一拉,倏地將銀狼幾人摔到了面前的地上。
“做什麼,你不是該很清楚嗎?”
血瞳毫不留情地化作利箭『射』向烙王,他認爲這銀狼是烙王派出去尋他、想要將他斬草出根的。
“乖侄兒這是什麼意思?”烙王假裝不知情,微驚訝地挑高了眉,然後神情一變,冰冷地望向銀狼。
“說,你們做了什麼惹二皇子生氣的事情?”
銀狼的手下一愣,面面相覷。但銀狼卻是個伶俐的角『色』,馬上明白過來。立刻朝着烙王叩頭道:
“王上,是誤會。屬下得知二皇子要回來,便派了人去接他。誰知道二皇子非但不領情,還莫名其妙地將屬下等人捆了起來。王上,你一定要爲屬下等作主。”
“哦?有這等事?”烙王望向了劍『吟』,“乖侄子,是這樣嗎?”
冷玄明跟冷彎彎在身後聽到他們的對話差點沒有給噁心死,這個男人居然這麼不要臉,明明恨不得將劍『吟』除之而後快,偏還要裝作一幅虛僞的笑臉,看着他,他們倆就想吐。
“喂,我說老頭兒,你不要那樣做作好不,看得本太子想吐。”
冷玄明碧瞳望着烙王,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真是傷眼睛啊,若非九兒要幫助劍『吟』報仇,他纔不會來這個鬼地方,還要看着這個男人如此噁心地做戲。
“你——”
烙王臉上的笑被冷玄明不客氣的話給撕破,狠狠地瞪着這個俊美不凡的男人。他們究竟是誰?這少年自稱太子,他是哪族的太子?
冷玄明的話倒是讓劍『吟』解了氣,尤其在看到烙王虛僞的笑撕破後,更是覺得痛快。看着這張虛僞的臉,他就覺得恨。大手捏成了拳頭,他在剋制着不衝上去一口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