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這幾日感覺到了範神醫對她的敵意,今日他送藥湯過來,簡便笑着問:“範神醫,最近可是有了煩心的事?”
這郊外的小院落太清靜了,除了偶爾過來的那辛,簡也只能看到範神醫,沒有人說話,無聊至極。
見範神醫不搭理她,她自顧問道:“城裡面現在怎麼樣了?這裡離天都有多遠,不會被發現嗎?”
範神醫不耐地道:“將軍行事一項都是小心的!”
簡笑着點了點頭,見他在一邊擺弄藥材,試探性地問:“範神醫是忌諱我的身份吧!”
範神醫有些惱了,他轉身看着簡,嘲弄地說:“我只是個辦事的,娘娘也別套我的話,娘娘是命好,有將軍冒死救你,等祭天的事一了,娘娘可千萬要記住將軍對您的恩情!”
簡一震,問道:“什麼祭天?什麼恩情?”
範神醫自知失言,立馬閉口不說了,簡見問不出索性不問了。
夕陽西下,晚間那辛過來吃飯,簡拉着他的袖子問:“範神醫說我的病能治了,說你冒死救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要做什麼?”
那辛立刻瞪着飯桌上的範神醫,那老兒縮了縮脖子,道:“反正她早晚是要知道的,將軍不必瞞了!”
簡水一樣柔軟的眸子緊盯着那辛不放,那辛挨不住,只得說:“我身上也有族人的血脈,換給你,你就能活下去!”
“換多少?”
“不多!你放心!”
簡看着範神醫,冷聲問:“範神醫,你跟我說實話!”
範神醫本就反對這事,負氣地說:“要換掉三分之一,這幾天我都在研製補血的方子,就怕將軍緩不過來!”
“範神醫!”那辛呵斥,簡放開那辛堅定地說:“我不換!”
“簡!”
那辛拉住簡的手,簡甩開站起身:“我不換血,那辛,你放我回去!”
範神醫見氣氛不對,自己端着飯碗悄悄遁了,臨走還掩上房門,那辛走到簡身邊按住她的雙肩勸道:“簡,你總要試一試!”
“拿你的命去試嗎?我做不到!”
她搖着頭,那辛嘆了口氣:“我已經決定了!就在明日!”
簡一愣,雙瞳矇上一層霧氣,她咬着下脣擡頭看着那辛,脣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那辛,就算你拼了命救我,我也不會跟你的,我愛的是封邪,他早晚會找到我的!你要是殺了他,我會殉情合葬的,所以你又何必救我?”
儘管知道簡是故意激怒他,那辛還是苦笑道:“你與他要怎樣那是你的事,我要救你那是我的事,你可以不愛我,但不能阻止我愛着你!”
說完他轉身,簡的淚水應聲而落,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這些傻男人啊,一個個,這都是爲了什麼呢?她已經對不起一個即墨,難道還要再加上一個?
深夜裡,簡伏在被褥間嚎啕大哭,不爲那辛,只爲自己,如果她能順利地活下去,那麼她還能坦然地和封邪這樣溫情的相處下去嗎?她會不會想着要爲簡穆塍、爲即墨報仇呢?
是那辛不明白,不是她不想治,而是她不想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