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發生了什麼?
“究竟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了?”
“何人大膽,竟敢驅趕無數馬匹闖入城內……”
“這好像不是亂馬的啼聲,我感覺,我感覺這還想是某支邊關鐵騎疾馳而來……”
“你算了吧,邊關離咱何其遠,無緣無故,怎麼可能會來落星城?”
一羣城內權貴胡亂猜測着,一個個心神不穩,紛紛都站起身來,目光凝固,望向高牆之外,府外啼聲如雷,好大的動靜,發生什麼事了?
樓萬重的臉色也浮現一抹驚慌,目光眺望城主府外的方向,目露思索之色,在他的鎮守生涯中,從未發生過這種大規模的城內騷亂之事,一時拿捏不準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倒此時,根本沒把無數啼聲,跟先前的稟報聯繫起來呢。主要也是承平太久了,過慣太平日子了,一時不適應這種疾風暴雨的啼聲。
“父親,您就把心,放到肚裡吧,有長孫在,那羣無知莽漢,他們即便來了,也得翻身下馬,老老實實跪在地下,向您磕頭謝罪呢。”
他的女兒,樓黛兒看到樓萬重心事重重,輕笑說道,長孫豪何等身份,還會怕區區一支小馬隊?在她看來,或許那羣騎馬的戰士,只是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驕兵悍將,在邊關之地蠻橫慣了,想來勒索她的城主父親,有長孫豪在,恐怕長孫豪一出面,他們就得跪翻一地,哭着哀求饒過他們那些小兵小將吧?
“嗯。”
樓萬重微微點頭,他想起氣焰熏天的長孫家族,膽氣頓時爲之一壯,若無其事的舉杯笑道:“來來來,大家繼續喝酒,他們是請罪來了。”
衆人都出言附和,不過心卻有些打鼓,真的是請罪來了麼?他們怎麼感覺,有一股冷洌之氣從遠方不斷的飄蕩而來,在場的很多族長,家主,副族長,副家主等等,都是武修,耳聰目明,感覺比常人強烈的多,
那股肅殺之氣讓他們忍不住膽戰心驚,太濃烈了。
府外親兵,遠遠望見三條血色怒龍般疾馳奔來的剽悍鐵騎,眼睛都驚得凝固了。一尊尊血色的鎧甲大漢,一對對兒陰沉肅殺的眸子,給他們的氣勢,宛如一片血海撲面涌來,忍不住腿肚子都差點轉筋。
“高虎,雷橫,出手!”
葉峰的叱喝聲,驟然響起。
“轟隆!”
一聲爆裂的聲響傳出,兩道先天刀罡猛地劈下,城主府的府門,直接爆裂,被雙刀劈出的兩股刀罡,轟爆成一蓬齏粉,噴濺如暴雨,嚇得守門的親兵們瘋狂朝府內逃去。如果是一般百姓,他們早揮刀砍殺過去了,如果是家族武修,他們早叱喝震懾起來,可是他們一看就知道,那是一支朝廷精騎,怎敢冒犯?
“出手,拆了他們的府門……”紅鷹雷橫大吼一聲,一組十人的騎兵躍馬疾馳而上,一股股猛烈的拳罡,便猛地轟擊在高聳的府門牆壁之上。
“咔嚓嚓!”
府門前的一段高牆,瞬間就被摧毀掉,頓時露出一馬平川般的寬闊院落。
踐踏着被毀滅之物,一組組鐵騎,策馬緩緩馳入城主府內,聚集在大院之內府邸親兵們慌忙讓開戰馬前方的道路,唯恐被煞氣滾滾,殺氣騰騰的鐵騎們揮刀砍下他們的腦袋,一道道鐵騎從他們的身邊劃過,讓他們站在那一動不動,一股恐懼之氣從腳底板竄上腦門,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着。
城主府徹底的亂了起來,無數奴僕婢女家眷驚呼奔走着,這強大的驃騎,直接馳入府內,將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巨大的空地之上,再也沒有一點歡聲笑語了,並非是被鐵騎聲淹沒,而是沒有人再敢笑得出來,說得出話了。
衆人慌忙站起身來,看着那魚貫而入的一組組威嚴鐵騎,他們感覺幾十年都不曾劇烈波動過的心,狠狠的戰慄着。這些家主,家族元老,城內
商賈,都是見多識廣之輩,一看那鐵血驃騎,便是從沙場中廝殺磨礪出的精兵強將,能夠輕易摧毀整座城主府的可怕戰士。那些鐵騎上的冷漠大漢,從面甲縫隙中射出飽含殺氣的眼神,只要落在他們的身上,就能讓他們的心都狠狠的顫抖。
一組組緩緩馳入的鐵騎中,無一庸手,全部都是精銳,而這樣一支精銳之軍,不知什麼原因,居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落星城,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數百鐵騎化作兩條延伸很長的長蛇,將場內貴賓們團團的圍了起來,如水桶般水泄不通,插翅難飛。更有兩千多鐵騎,殺氣騰騰的勒馬府外,這般可怕的陣勢,讓每一個人都相信,沒有一人,能夠突圍出去。他們也不敢。
樓萬重驚動坐立不安,他有點後悔語氣太強硬了,顯然,如此一支強大的驃騎,會專門跑過來,向他來謝罪?甚至打碎他的府門,摧毀他的府牆,這般姿態,會向他磕頭哀求?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長孫豪。
在他眼裡,這是此刻的他,唯一能指望上的靠山了。
長孫豪臉色陰沉,他陪伴樓黛兒,遨遊而來,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一支邊境精兵?以他的見識,當然一看那血鎧裝束,便知道是名揚天下的鷹愁城血鷹衛的制式裝備,屬於靠山王麾下的貼身護衛,他暗忖着,難道靠山王從此路過?不對呀,靠山王常年鎮守邊關,甚至最近他在京城之外遊歷的日子裡,聽說靠山王受了大皇子邊界潰敗的連累,都被押赴京城問罪去了,這一支血鷹衛,難道想造反不成?
一念至此,他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將手中酒杯放下,站起身來,隨即緩緩的朝着鐵騎正面的衆人走去。
他面色冷漠,聲音冰冷的道:“好大的膽子,你們是鷹愁城的血鷹衛鐵騎,不把守邊關重地,爲何擅離職守,會出現在落星城?竟然敢摧毀一城之主的院牆府門,你們的眼裡,還有軍法嗎,還有國法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