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楊見她終於醒了,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他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她在爲他擔心。想到此,他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他沒有辦法一直陪着她,又怎麼能讓她對自己依戀?他正要推開她,卻聽得外間一聲響動,西門宇寰明黃的身影急急地奔了進來。柏楊眉心微擰,他沒想到,自己給西門宇寰下的迷藥,竟是這麼的不管用?雖然,他怕被西門宇寰發現,只是下了很少的份量。
西門宇寰本來睡得正沉,陡然間聽到了末飛絮的聲音,愣是從睡夢中驚醒了。他快步奔了過來,一踏進門,便看到牀上原本昏睡不醒的末飛絮,已然坐起身,還撲倒在柏楊的懷中!他頓時懵住了!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瞬間便目光如炬地掃向柏楊。
柏楊頂着那火辣辣的視線,身子不由得稍稍挺直了些。
末飛絮感受到柏楊身子的僵硬,便輕輕拉開與他的距離,看着他問道,“小白,你怎麼了?”同時,她也感受到一道火熱的視線,正逼視着她。
那道視線正是西門宇寰聽得末飛絮的聲音,而轉過來的。西門宇寰見末飛絮終於看到她了,便快步奔到牀前,從柏楊手中接過末飛絮的身子,溫柔地問道,“飛兒,你終於醒了?”
末飛絮對着他展顏一笑,“是的,我醒了。”
末飛絮這些日子雖然整個人都陷入昏迷之中,卻也並非全無意識,她只是醒不過來而已。所以,她對於這些日子以來,西門宇寰對她說的話,爲她做的事,全都很清楚。說實話,她如今能被這個天下間最尊貴的男人如此寵着,說不幸福那是假的!而她呢?卻是抱着目的來到這個皇宮的!所以,她多多少少對眼前的人有着一絲歉意。雖然,她不明白,她對他是否喜歡?但是,如今的她至少不討厭他了吧!
儘管方纔聽得末飛絮溫柔地喚眼前的柏楊爲“小白”,還那麼親暱地抱着柏楊,西門宇寰心裡也是很窩火的!但是,此刻的西門宇寰卻被末飛絮的溫柔一笑,化解了心中那火燒般的不悅。他看着末飛絮的神情,變得更加溫柔起來。
被西門宇寰揮開的柏楊
,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一瞬間竟感覺他們倆真是郎才女貌,怎麼看怎麼般配啊!適才還怒得想吃人的西門宇寰,竟也能百鍊鋼化爲繞指柔,真令他歎服!看來,眼前這個天子,對丫頭的感情倒是真的!
西門宇寰哪裡還會理會一旁的柏楊,他緊緊地握住末飛絮的手,激動的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發現,末飛絮自醒來之後,便對他溫柔了許多。完全不似帶她入宮那一日,那般兇狠、絕決了。他的心裡,除了激動,還很是欣慰。隨後,他便想起了一個問題。飛兒適才喚柏楊爲“小白”?是她夢囈之時,口中唸叨的那個“小白”嗎?
他眸光陡轉,十分防備地看向柏楊,卻見對方半點心虛也無,倒顯得他自己小氣了一般。畢竟他剛剛纔救醒了飛兒,一時倒也不好跟他發作了。西門宇寰轉過視線,對上末飛絮,溫柔地問道,“飛兒,小白是誰?你夢囈之時,總是喚這個名字呢!”
末飛絮聽得他問,看向柏楊,笑着說道,“他便是小白啊!”隨後將目光轉向西門宇寰,接着說道,“小白是我師父,也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西門宇寰聽得她如此說,便陡然放寬了心,眼底裡有藏不住的喜悅。雖然這個柏楊看起來已到而立之年,而且滿頭銀髮,但是,他卻憑空感覺到一股壓力。他也說不上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也許,是飛兒夢囈之時,對小白緊張的呼喚?也許,是適才見到她撲倒在柏楊懷中的那一瞬間?反正,方纔在西門宇寰心裡,便已經對這個柏楊,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敵意。
反觀柏楊,他聽到末飛絮如此說,心裡卻小小地刺痛了一下。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做她的師父,更不希望做她的親人。
對於身旁兩個男人的心理活動,末飛絮仿若不察,她轉頭看向柏楊,小聲地說道,“小白,他叫西門宇寰,是我的,我的夫君。”聲若蚊蠅,模樣很是嬌羞。
柏楊內心裡的一個角落彷彿塌掉了,他太明白,她這種嬌羞的表情,所代表的意思了。那是隻有在對待心愛之人時,纔會表現出來的。他的眼中,閃現出
深深的傷痛。爲了不給另外二人看到,他微微垂下了眼眸。
西門宇寰在聽到末飛絮如此一說時,心裡好像樂開了花。但是,英明如他,又怎麼會漏過柏楊眼中的那一抹傷痛。他看向柏楊,目光裡又多了一分探究。
這個人絕對不只是師父,那麼簡單!
不管他是誰?又抱着怎樣的心思?都別妄想奪走飛兒!
西門宇寰轉過頭,溫柔地看着末飛絮,咧開嘴角笑了。
末飛絮也回望着他,目光甚是柔和。
柏楊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呆在這裡了,他沉聲說道,“丫頭!你剛醒過來,還是多多臥牀休息吧!爲師先行告退了!”說罷轉身就走,竟完全沒有將西門宇寰放在眼裡。
“小白!”末飛絮聽得柏楊要走,竟急得想起身去追,卻不料身子太久沒有活動,酥軟無力,險些摔倒。
還好一旁的西門宇寰一把扶住了她,他見末飛絮如此着急,便稍稍安撫了她一下。接着起身對柏楊說道,“既然你是飛兒的師父,那朕便尊稱你一聲小白師父了。不知小白師父可否與朕一談?”西門宇寰眯起狹長的丹鳳眼,緊緊鎖住眼前的白髮男子。
柏楊對上西門宇寰的目光,毫無懼意,淡淡地開口道,“有何不可?”
西門宇寰輕聲一笑,便轉過頭來,在末飛絮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只見末飛絮先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接着便笑了,好似因得到了承諾而開心得不得了的孩子一般。
西門宇寰輕輕地對末飛絮說道,“朕先吩咐宮女給你弄些吃的,你昏睡這麼多天,一定餓了。”
末飛絮吧唧了一下小嘴,雙眼冒着精光,彷彿對他的提意非常的滿意,頭點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西門宇寰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便走了出去。跟在他身後的柏楊看了末飛絮一眼,隨即轉輕愁爲輕笑。只要她開心便好!如此一想,身心無比輕鬆,便轉身跟上了西門宇寰步伐。
今夜,這兩個男人到底會談些什麼?恐怕,只有天上的月亮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