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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沖天!
站在雅爾塔拍賣行三樓的貴賓房間裡,姜威靠在窗前居高臨下,俯瞰着外面城池裡發生的血腥場面。
幾股濁流般的人潮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慢慢向向東南邊那高聳的監獄衝去,此刻那雄偉高聳的黑色監獄,那大門中正不斷涌出身穿黃色囚服的囚徒,他們幾乎每個人身上不是舉着燃燒的火炬,就是攜帶着一種能夠燃燒的燃燒彈,像是一股股小溪流,到處自造混亂,和那些衝擊到監獄的人潮碰撞到了一起。
廝殺和吶喊聲此起彼伏,陰暗的小巷裡,寬敞的大街上,不斷有囚徒、武士倒下,又不斷有人從污濁的泥地裡爬起來重新衝向廝殺的人羣。
民警、獄警、各種來歷不已的武士和囚徒們殺做一團,這當中不乏有一些擁有神秘力量的能力者,姜威經常可以看到天空上會降落下籃球大的火球和冰箭,每一次的擊落總會打倒一片人,這些能力者幾乎都是存在於狙擊囚犯的陣營裡。
姜威就算是站在十幾米高的三樓,仍可以嗅到空氣中刺鼻的火油味道。
“太可惡了!”比起姜威在旁邊悠閒的看着,小奧斯卡握緊拳頭,全身激動得不能自己,外面的熊熊火光倒映在他眼簾裡,像是他心中燃燒的火焰。
“這些該死的獄警、僧侶,該死的警察,他們纔是屠夫、土匪!”小奧斯卡嘴裡不斷咒罵着。
“奧斯卡,城裡經常發生這樣的暴動嗎?”姜威不能感受到奧斯卡的憤怒,他只是嘆息一聲,安慰的拍拍奧斯卡肩膀,輕聲問道。
“我……我爸爸就是在幾年前發生的暴動中死的,是獄警殺死了他!”小奧斯卡似沒有聽清姜威的話,下面發生的一切又勾起了他心中深埋的仇恨,整個人陷入了悲痛又憤怒的情緒裡。
姜威聽了小奧斯卡的話,心裡有些黯然,在這個世界上,特別是黑水星,無疑只有拳頭大的人才能夠生存下去,像奧斯卡他爸爸那種沒什麼力量和權力的最底層人民,如果發生暴動,那一定就是最底下的炮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廝殺聲慢慢低了下去,更多的人開始四處救火,雖然場面依然混亂,但明顯許多手無寸鐵的囚犯們不是那些全副武裝的警察武士們的對手,不少人被打得滿地亂滾,哀嚎不已,開始陸續有一股股囚犯人羣被重新投入了黑水監獄之中。
當然,這其中不乏一些比較彪悍的囚犯團體,他們中的一些已經衝出了新區的主大街,向東邊的茫茫山脈逃竄,另外還有一些真正的窮兇極惡之徒,開始衝擊商鋪等地方,試圖洗劫走一些貴重物品,那股闖入雅爾塔拍賣行的囚犯們就是其中的一夥。
但姜威沒有看到索羅會長施展能力的場面,他被盧漢科引進三樓貴賓房的時候,建築下面傳來的廝殺聲音已經瞬間低沉了下去,似乎突然啞火了一樣,姜威只看到一句句面色青黑的屍體被武士們用繩索套住了脖子,扔在了拍賣行外的冰天雪地之中。
“看來是結束了。”看着一處處起火點被人熄滅,姜威心中暗道。
“放開我!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雅爾塔拍賣行附近的一處黑乎乎的巷口響起。
那個小孩衣服破爛,滿臉鮮血,被一個面色猙獰的武士推搡着提着衣服,像是提着一件垃圾般從巷子裡走出來。
小孩身材矮小,腰骨細軟,他此刻臉色驚慌,雙手雙腳在空中像瀕臨死亡的魚兒一樣彈動,淒厲的呼喊救命,似乎是預見了等待他的悲慘命運,他不斷的掙扎,但每掙扎一下,那武士手中提着的黑色塑膠棍就會狠狠找他頭上來一下,一道新的血口就會產生。
姜威被那小孩聲音吸引,循聲望去,就看到了小孩子的慘狀,心臟不禁顫抖了一下。對於剛纔那些逃出監獄、衝擊商鋪的犯人,姜威因爲是局外人倒可以抱着一份淡定的心情,但是看到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遭到這種殘酷虐待,心裡不禁生出了幾分惻隱。
“不行,姜威,你不能動,這裡是黑水星,你不能隨便暴露你的身份,你要記住你的任務!”姜威強行按捺住自己的衝動,在心中不斷的自我提示,而拳頭仍在小孩淒厲的求救聲中不由自主的顫抖,黑水星,你真是個罪惡的星球啊!
“是凱爾,他是凱爾!”突然姜威聽到身邊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
“凱爾?那不是白天在老區賣報紙的那個小孩嗎?”姜威心中一動,仔細向小孩子的臉辨認過去,看了一會兒後,果然發現那小孩子的眉眼跟白天見過的報童有幾分相似。
“不行,他不能被那些武士裝走,他一定是無辜的!暴動的人是會被送入憲兵隊審訊室,他會被折磨死的!姜威先生,你要求求他,我求求您了!”小奧斯卡拼命的搖晃着姜威的手,眼睛裡閃爍着希冀的光芒。
有那麼一瞬間,姜威的心差一點被那光芒動搖,但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雖然報童小凱爾很可憐,可他拿什麼去救?要知道逮捕小凱爾德武士代表着黑水星的統治階層,而他姜威,只是個離開了雅爾塔拍賣行就一無是處的外鄉人而已,身份特殊。
“奧斯卡,我不能去,我去了也只是送死,你也不能去,你去了會被他們當做叛逆的同黨,放棄吧。”姜威蹲了下來,摸着奧斯卡的頭:“有時候命運往往會殘酷得可怕,我們只能勇敢的去接受它。”這句話他是有感而發。
“不,這是逃避,我不要!”一向在姜威面前乖巧無比的小奧斯卡,突然一把打掉姜威撫摸他腦袋的手,眼淚奪眶而出:“姜威先生,我……我一定要去救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後小小的身影,毅然決然的回頭,撒開小腿向門口跑去。
“奧斯卡!”姜威赫然站起來,向那小小的背影大聲喊道:“停住!”可是那小小的背影依舊推開了房間大門,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好倔強的小孩!”姜威彷彿從小奧斯卡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背影……不行,不能讓他這樣去救凱爾,不然他會被那些武士打死的!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姜威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