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日頭依舊在人的頭頂籠罩着。曬得人頭皮直疼。清風看看被雲嵐和夏羽放在路邊的那人。搖頭笑笑。便順着原來的路走去。
茶館中的端木騫卻還是一臉的笑意。輕鬆地和西門雨與小魚說着些話。雖然誰的心中都並不輕鬆。
端木騫心裡想的是爲何雷宇去了這麼久還未曾回來。難道方纔那女子果真有問題。想着看看西門雨。方纔自己應該是提到了他。那女子才愣住的吧。而西門雨見他仿若不經意的看自己。心中也不禁一笑。自己與這小王爺倒是怎麼了。到了今日仍是無法像朋友一樣。不過。自己當初確實是爲了利用而來的。只是如今。卻不知道這利用是否還有價值。過了半年。還是未曾找到雲嵐的下落。連師傅和三師叔都出動了。但卻始終沒有云嵐的消息。而對鎖雀樓苦無證據。又不知道能夠將它怎麼樣。而西門雨也只能將希望放在端木騫身上。畢竟鎖雀樓也算是他的一部分。
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漸漸瞭解了端木騫這個表面風光的小王爺的處境。自己大哥的嫉妒和刺殺。父親的不信任。他一直承受了這麼多年。卻還要故作無事。這些瞭解讓他有些可憐端木騫。但是卻還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只是利用他而已。
小魚這些日子卻也是急壞了。雲嵐一點消息也沒有。自己倒是要怎麼回去見師父啊。只好跟着西門雨。走一步算一步。至少還有點希望。她也不敢告訴師傅說雲嵐不見的事情。但是她知道師傅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的。畢竟師父在這自己從未踏足的江湖中。還是有一定的勢力的。只是這些都不爲世人所知罷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師父的勢力在哪裡。但是確實師傅能夠準確的知道江湖上發生的任何事情。
但是這次師傅知道了之後。卻是沒有半分反應。倒是令她有些驚奇。
小魚看着神色詭異的二人。心中有些說不出的發悶。便大聲說道:"你們說點什麼吧。很悶哎。"
端木騫笑笑。對她說道:"小魚姑娘。想必也是心急了。"
小魚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廢話。"
西門雨白她一眼。然後對端木騫說道:"小王爺恕罪。小魚一向心直口快。不懂這些俗世規矩。還請多多包涵。"
端木騫哈哈大笑道:"雨公子。這一路來你因爲小魚姑娘可是說了不少這樣的話了。你放心。這一路行來我怎麼會還不知道小魚姑娘的爲人呢。小魚姑娘坦蕩直率。爲人風趣。不可多得。我又怎麼會怪罪呢。"
西門雨笑笑。而小魚卻還是對他們二人的這番話沒有任何的好感。便不看他們。低頭猛吃方纔逼老闆做的菜。
清風耐心地看着茶館中的三個人。其中兩個人他已經見過。便是在山洞中令丫頭傷心的那男子與那個丫頭片子。想必方纔雲嵐就是看到了他們二人失了方寸。纔會被人懷疑跟蹤的。另外一個打扮尊貴些男子他雖是未曾見過。但卻有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彷彿在哪裡見過般。而這種熟悉的感覺又讓他很是壓抑。想了一陣。卻終究想不起來。旋即卻又笑一下自己。十六年未曾出世。這男子不過二十歲出頭。自己怎麼可能見過。
只見那茶館外休息的兵士們已經準備列隊了。清風心道:若是自己這樣一路跟着他們。倒是會讓丫頭和夏羽那小子不放心了。倒不如找個人來問問清楚。這到底是何方人物。
這樣想着。便悄悄的繞到那茶館後面。正好有個兵士在那裡抓緊時間小解。便悄無聲息的飄到那兵士後面。一把捂住那兵士的嘴巴。將柺杖夾入腋窩處。騰出手來點了他的穴道。
那人乎遭此劫。嘴巴被人堵着。又被點了穴道。一動不能動。嚇得尿也給憋了回去。清風嫌惡的撇他一眼。問道:"現在我問你話。若你從實說給我聽。我便不傷你性命。否則別怪老夫……"
那人忙眨眨眼睛。說:"大俠饒命。小的什麼都說。"
清風心中更覺嫌惡。便冷冷的問道:"茶館中的三個人是誰。"
那人卻像是舒了口氣般。語氣也沒那麼害怕了。但仍是囁嚅着答道:"一個是我們王府的二小王爺。也就是當今皇上親封的衛國將軍。另外一個男的是二小王爺的朋友。好像是說叫什麼西門雨。那個女的叫小魚姑娘。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清風暗自思付道:原來那個男的叫西門雨。聽着倒着實像個薄情寡幸之人。這二小王爺又是什麼人物。
"你們小王爺叫什麼。"清風見那人眼珠子滴溜溜轉。便厲聲問道。
"大俠說的是我們二小王爺麼。哦。我們二小王爺叫端木騫。是當今祈王的次子。大俠問這個……"那人說着看到清風變了神色的臉。便打住了。悄悄的觀察着他的神情。
"他和端木宏是什麼關係。"清風沉着臉。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激動問道。
那人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忽然之間變得有些奇怪。但是聽着他說的話。卻彷彿有一種將要到鬼門關走一遭的感覺。便強忍住心中的恐懼。說道:"大俠是說祈王麼。大俠說的端木宏便是祈王……"沒等他說完。一雙瞪大着的眼珠已經隨着頭顱掉到了地上。一臉的驚懼。
而他的佩刀。卻拿在清風的手中。刀口朝下。殷殷地滴着血。
端木宏成了祈王。
當初的太子便就是當今的皇上了麼。
他轉過頭。走了兩步。往那茶館外看着。
端木騫三人已經出了茶館準備上路。方纔被雲嵐和夏羽放倒在路邊的人也已經回來了。端木騫一臉嚴肅。而那人也有些迷茫的樣子指揮着那些兵士列好隊。
清風捏了一下拳頭。一口氣翻上來。連帶着方纔鬱積的憤懣吐出來。竟帶出一口鮮血。
端木宏。你害我妻兒。害我眼瞎腿瘸。今日我清風發誓。有生之年定不讓你逍遙。
端木騫警惕的看着周圍。雷宇回來之後只說那女子並無可疑之處。但是卻是一臉的迷茫神色。雖然對雷宇他很是放心。但是卻依舊覺得那女子必有什麼古怪之處。只是怪在哪裡。他現在卻說不出來。他不經意地看看西門雨。卻發現西門雨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便對雷宇說道:"加強戒備。準備出發。"
雷宇應了聲"是"。便吩咐下去。
清風擦擦嘴角的血跡。看着端木騫遠去的背影。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取而代之。是一種毀滅般的平靜。
"鳳姑娘。怎麼風先生還沒跟上來。是不是我們走的太快了。"夏羽又跑到路口看看。卻還是未見清風的影子。便開口道。
雲嵐也是一臉疑問的樣子。雖說他說自己學的已經比他強了。但是她心裡還是知道的。若是真正論起來。三百招之後。自己絕不是風先生的對手。那爲什麼這麼久了。卻依然未見他跟上來呢。
還是。他心中有疑問。轉了那條路去。
想到這裡。雲嵐心中一震。
西門雨的樣子風先生是見過的。
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猛地從方纔坐的樹幹上彈起來。往回走去。而這時。卻見清風正從對面急掠而來。
清風見到二人。便倏地停了下來。待氣息平復。對着一臉疑問的夏羽和一臉探究的雲嵐說道:"怎麼了。"
雲嵐不說話。斜着眼瞥了一下夏羽。夏羽見狀。便喪氣的往一邊走去。
清風看着雲嵐的樣子。也不說話。雲嵐仍是盯着他。眼睛中充滿了質詢。
清風嘆口氣。終於開口說道:"丫頭。到了今天。你應該相信我了。"
雲嵐仍是盯着他。緩緩開口道:"你。見到了他。"
清風自是知道她說的是誰。微低着頭。看看旁邊的林子。說道:"是的。而且。我還見到了一個人。"
"我不需要聽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你只用告訴我。你把雨哥哥怎麼樣了。"雲嵐冷冷的說道。
清風愣了一下。然後悽然一笑:"丫頭。若你是此番想法。那這仇。便不報也罷。"
"什麼意思。"雲嵐聽他如此說。眉頭微微一皺。緊問道。
清風看看她。緩緩說道:"與他一起那人。便是端木宏的兒子。端木騫。"
聲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