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天……”此刻又是一場吳儂軟語細如無聲。
我看着臺正中的兩支屹立不倒的斷目箭,不由地彎了幾彎青眉。
不是因爲赤火天生長了一張滑稽的臉,也不是因爲她的力氣小得只能拍死一隻小蒼蠅卻仍舊要在丫鬟們面前諸多逞強,而是那兩把斷目箭本就深深地扎入了舞臺正中的木板,與地面成了一個斜斜的傾角,只留下半個赤裸的箭羽。
傾慕霜雪,這個看似野蠻霸道的小丫頭,原來有如此功力,居然可以把一隻鈍鈍的箭身插得這麼深。或許,她的武功應該不在傾慕弘之下吧。
思索間,我用了全身的震力,把兩支已經變形的斷目箭小心地叫到了赤火的手中,衝着她懷抱了一個似媚的微笑。
“流天好厲害……”
“蘇雲公子好棒哦!”
我的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圍了這麼些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姿色參差不齊的女眷。雖然她們說着不同的話,但是指的卻是同一個道理,因爲她們的臉上都懸掛着同一個表情,名曰崇拜無限。
嗯,是的是的,爺本來就是很厲害的,怎麼才知道呢!
在衆人的簇擁中,我轉身離去,然而只有飄碧看到,我早已收住了一貫明媚似波的笑意,我不得不想,掌管蒼明界的傾家,到底花了多少的力量來積蓄自己的實力?
傾慕藍啊傾慕藍,你竟然給自己唯一的親女也灌輸了仇恨?
“飛上仙”的慶祝會就在這一天的晚上。
燈火初上,熱鬧了該熱鬧的人。
以幻霓姑娘爲首的香豔們,很主動地要爲銀翠包攬下所有慶祝會的活計。而從場內的佈置到酒席再到禮金,沒有幾千兩是無法運作的。她們說,請銀藍姐姐一定要放心,一切有我們,保證給姐姐一個難忘的夜晚。
難忘的夜晚?我的眉毛不自覺上揚了一番,浮想聯翩。男人需要的是銷魂的夜,對於銀翠來說,特別是在驚仙居贏得了這樣至高無上的榮譽之後,什麼樣的夜晚纔算是難忘的呢?
銀翠依舊在她們最殷切的關懷中,甜甜地笑着。這樣也好,至少從表面上看來,不會得罪任何的人。跟她們站在一起的時候,銀翠看上去還是稚嫩了一點,不懂得把自己的表情更好的收放自如。
“爺,你不是看上那個幻霓了吧?”
飄碧扯着我順滑輕盈的半打袖子,一雙鳳眼中不知道閃過的是激動還是傷心。
我一把攬上飄碧的酥肩,毫無顧忌地搭在上面。可憐這個丫頭只長骨頭不長肉,我癟了下細膩的脣邊,“飄碧,改明個兒,爺一定要把你喂胖點!”我一本正經的看着她,盤算着飄碧的增肥大計劃。
“爲什麼呢?”
“因爲爺要把你賣了,你看看隔壁張大嬸她們家小豬都是養肥了再宰的。所以呢……”
飄碧歪着腦袋,朝着我不住地眨眼睛,“爺,咱們家隔壁有張大嬸麼?哪個大嬸?”
“張大嬸,就是咱家出門左拐右拐再右拐再右拐再右拐就到了,你怎麼忘了呢。”
飄碧拿着手指頭細細地數着,傻飄碧啊傻飄碧,其實爺就是沒說,那麼傻大嬸名字叫做飄碧呢。
我見過幻霓,在待仙閣的時候,她算是銀翠忠實的追隨者,以至於她看到銀翠的時候不顧千辛萬苦,衝破重重阻隔,只爲和銀翠搭上話,留下好印象。好吧好吧,爲了她如此遠大的理想與目標,爺也就犧牲那麼一次,原諒她毫不客氣地從我高頭錦繡靴上輕車熟路地踏過去。
“爺,晚上我們還要去燈月湖嗎?”
飄碧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又冒了出來,可憐巴巴地凝視着我。
還記得前些天的時候,也曾與小妞約定,飛仙大會一結束,一定要給銀翠一個驚喜,爲她安排一個慶祝會,就在燈月湖。
還有飄碧那個丫頭,最歡喜的就是她,興奮地一晚上都不睡覺,只是拉着我的手臂睜眼到了天亮。
“去,爲什麼不去呢。”可憐爺的錢,就是這麼被花掉的。
飄碧雀躍着,又突然安靜了,柔聲撒嬌着問,那銀翠姑娘也會來麼?
我想,她應該是沒有空了吧。有一個更加有意義的慶祝會在等着她,也許應該說,幻霓處心搶着操辦的慶祝會,會是飄碧在驚仙居扎穩腳跟的好時機。多點自己的親信,總是好的。這個道理是我教過銀翠,她自然也明白。
爺的小飄碧,還有花小妞陪咱玩呢。
很不自覺得想到花小妞,不知道這一刻,她是不是還在生悶氣。
逆着夜風,遠遠望去的時候,西北面的景色如繁星點點。
美景之下,自然應該配上美女,許許多多的美女。然而,在我還未來得及慢慢觀賞的時候,飄碧早已拉着我走向了急急地往前趕。
燈月燈月,顧名思義,有燈也有月,準確地說,硬挨是在燈中看月,月更迷濛。
那也是屬於驚仙居的地盤,與驚仙居的大門只有幾裡得距離。人工鑿成的湖泊,也曾留下一段略帶傷感的愛情。
燈與月相互掩映着,此地,便是燈月湖無疑。
湖上修了一個偌大的水榭,遠遠望去更像是一座龍船,威武的龍頭高出水面好幾十米,發亮的眼睛恰似嵌了兩粒貨真價實的稀世夜明珠,炯而有神。兩段修長的鬚髮半掩着,濃長得垂至樂腰身,盤旋迂迴的身子一直延伸到湖的盡頭。
這是一條過於傲氣的龍。雖然龐大,雖然餘威陣陣,卻早已比不上往日的繁花滿目。在那些不可一世的光環籠罩之下,往往卻很意外地敗給了身邊不起眼的小物。我指着龍鱗間熠熠發着金黃得木刻,越過一絲嘆息。也許沒有人注意到,那中間,早已裂開了一小道的縫隙,一隻蠕動着的青蟲早在裡面不知道安了多久的家。
曾國權利的架空也是如此的吧。自從曾國的先祖們集結了巫司與權杖的力量設下了結界,隔斷了乾坤四方城中與外界的聯繫,從而使這個地方成了另一個與外界平行的世界。
危險不在了,人便開始有了惰性。
偏安於一隅,以爲三家均權便可以永固江山,苦心經營的一切卻始終導致了蒼明界,水明界,暗流界日益的強大,不知道這又是誰的悲哀。而時隔多年,又有多少人,還記得曾國後人,還有多少人會年紀昔日的主子而生了敬畏之意?
我提起扇骨,望了一眼騰在空中的龍頭。
太高的地方,總是看不清某一些東西。不是麼?
扇骨之下,我看到了自己自嘲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還如往昔般讓人迷戀不已。
歷史掩埋的是廢墟,還是不曾去返的王權?然而,我不過只是一個天性涼薄的悠閒自在逍遙人,不要權,不想懂勢,只要女人在懷,自由相隨。
我的花箋只傷人,不殺人,因爲,從來,我都討厭血的味道。然而這一刻,我卻執着一份花箋,把落於縫間的青蟲,斬成了數段。
“爺,是不是又在想以前的事情了?”
飄碧呆呆地望着我,也就是那麼一刻,她看上去才安靜幾分。
我傾着身子,做撲倒飄碧狀,我在想怎麼纔可以親到我家飄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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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扯爺衣服,乖。
不要扯了。
爺都說了不要再扯爺的衣服了!
我回過頭,皺着眉,也不知道哪個調皮的小孩子,一直在扯我腰間的盤扣雙絲交花帶。這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風剪衣給我做的,普天之下,只此一件,絕無僅有。
誒,怎麼沒有人呢?
一面雕着清芙花的心月銅鏡從我的袖口中滑出,還好,交花帶還保持着原來挺立的樣子。
漂亮的男人要比女人更加珍惜自己的容貌與裝束,絕美的衣着,也是因爲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熱愛啊。怎麼可以不注重呢。
別鬧了,哪個孩子啊。
誒,怎麼沒有人?!
我稍稍地整理了下衣服,看着銅鏡裡的容顏,分明的棱角,如炬的眸子,淺淺的流蘇,細緻的玉肌,不若人間暇玉。
這臉,這身材,這膚質,每一樣都是上當的貨色呢。
嘴角,露了半邊的若有還無得淺淡笑意。女人總是說,笑成這樣的男人都很壞,我承認我絕對不是個好人,並且在一定程度上算是一個壞人。可是呢,女人卻偏偏會喜歡這樣的笑容,這也就是女人最矛盾的地方吧。
嗯,這張臉跟這個頭蠻相稱的,都是一樣的傻。
我感到有一個幼稚的童音在我的身後傳來,我扶着鏡子,努力地想要照出他的模樣。一定就是剛纔扯我衣服的小鬼。
那個孩子,仍舊站在我的身後,仰着頭凝望着我的背。
小小的腦袋,只有額前留了一小撮如蟠桃般的發毛,圓滾滾的臉上真的很想讓人去大大的掐上一把。只是那一雙眼睛,不曾看向其他的地方,那般的漆黑,就像是就像是……
我轉過頭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清這個孩子的面容。
滄際!……驚仙居的幕後大老闆。
這一刻的錯愕,是我無法掩蓋的。因爲,他正抓着我的交花帶,然後一本正經地問我,蘇雲公子,這條帶子,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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