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般的色澤,不慍不火,外酥內鮮,光是那濃得讓人口水直流的魚香之味,便已經讓人駐足觀望。這道“百子慶餘年”,不論是色澤、刀功、造型、營養價值,都是堪稱一絕。
“飄碧,我知道你這個丫頭最喜歡享受美味的東西了,特別是魚,蒸煮炸煎炒,你是一樣都不會放過的。所以啊,我就‘馬不停蹄’地給你搶來了,我好吧?”
小妞一捧着這道菜,才進門口,便勾起了我強烈的食慾,爺向來不喜歡吃魚,可是偏偏對這道菜情有獨鍾,所以在小妞還未完完全全端到桌子上,我便已經一扇輕巧地拍打了那鑲着金黃色邊沿的火燒白玉盤,盤子一躍到了半空,頃刻之間,便已經穩穩地落在我的右手掌之中。
得手!
離得愈加近了些,才發現,魚的香脆之感,我似乎不用親自嘗過便已經瞭然於心底了。一陣陣的溫熱之氣,緩緩飄過我的臉頰,撲鼻不止。
“你幹什麼啊,這是給飄碧的!”小妞狠狠地踹了我一腳,她甚至是竄起了身子,然後重重地把所有的重量都積蓄在一刻了。哇,好疼。一種連着神經的痛在我的腳背上緩緩滋生着。我苦笑着看着手中的玉盤,幸好,東西還安安穩穩地躺着。
“飄碧那丫頭,她經過那個啥之後,就已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所以,這個東西還是由爺代爲解決的好,不然,浪費了對不起的就是這道‘百子慶餘年’了!”我壞壞地舞了半枚濃眉,先下手爲強,這話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我一把拿起那雙爲這道菜特製的雙魚戲珠銀筷,精精的挑了一塊最爲鮮嫩的魚肚肉,在口中細細的咀嚼着。
有酒的醇厚之氣,有嫩竹的清淡之意,更有黃金魚的純正鮮味。而魚本身的腥味早就已經除去不見了,有魚的味道,但是又不單單是魚的味道。總之,奇妙之中,帶着絲絲的回味,讓人忍不住想要嘗第二口,第三口。
“你還真的是懂得吃。知道嗎,做這道魚是要花費很多心力的,一般人還真的吃不起呢。取三兩的黃金魚,天天以三兩的竹葉青喂之,摻以三兩的清泉之水,蓄養了足三十天之後才能用來做材料。而這所謂的百子,也就是說,這是一條草魚,正處於排卵期的草魚,裡面有着很多金黃色的黃金子,可以滋陰補陽,調節氣血循環。再說這油溫的掌握,缺一分不得,多一份則味老,如果不是頂級的大師,單憑肉眼,是很難掌控得恰到好處的。”
小妞自豪地說着,似乎這一道就是她的一般。
她津津有味地講着,卻是每一句都是對着飄碧的,“飄碧,你真的不要來一點嗎?可惜我是特意給送來的,卻被你們家的色鬼爺外加饞鬼爺給捷足先登了。”
小妞這是要引誘我家飄碧犯罪嗎?不管了不管了,我還是趁早掃完這盤魚吧,我怕飄碧一個想通了,就直接撲過來搶食了。
飄碧靜靜地趴在桌上,看着我一點一點的啃着美味的脆魚,埋底了頭,似乎,她有什麼心事一般。
“飄碧?”小妞看着飄碧,一臉的疑惑。
“唔……”飄碧勉強地擡起頭來,可憐巴巴地看着小妞,嘴角弩動着,卻沒有什麼聲響,半天,她才從嘴角擠出一些話,“飄碧不要吃了,還是給爺吃吧。”說完的時候,她還不忘習慣性的在嘴角舔上那麼幾下,如黑貓一般的有着天生的貪戀。
飄碧真的是很乖啊,嘿嘿。我在心底暗暗地偷笑着。
“想衣姐姐,到底,爲什麼你去拿的時候需要搶啊?”飄碧把小手握緊,成了一個拳頭的形狀,然後把整個腦袋的重量全部都集中在那樣的粉拳之上,鮮紅色的舌尖微微地外露着,依舊渴望地看着小妞。
小妞淺笑着,“當然是要搶的啊,這道菜是驚仙居的廚師剛剛研製出來的新菜色呢!還沒有正式對着外面賣,但是搶先預定的人就已經排了好幾百號的人,你說神奇不神奇呢!嘻嘻。剛剛好碰到那個大廚把東西端給滄際試試味道,所以,我就當着滄際的面飛快地搶了下來,一搶到手就直接給你送來了。本來想想解解你的饞勁的,只是可惜,你都不要吃了。”
哇,還好飄碧經過上次的事件,看到魚就害怕,不然,此刻,怕是爺還沒有這樣的口福呢!
我得意地樂滋滋地把魚肉放進口中,正要在往玉盤之中再夾上一塊,卻發現,盤子早就已經不在我的跟前了,銀筷子與桌面上發出清脆的撲空之聲。
咦,玉盤呢?百子慶餘年呢?
我的腦袋一晃盪,瞥見飄碧早已經用手拿起一塊最肥嫩的金黃色魚肉片,不斷地往自己的嘴裡輸送着,狼吞虎嚥的樣子,就好像爺真的要跟她搶食一般。
“我要吃魚吃魚吃魚!再也不管了,嗓子會啞也都不管了!”她盡情地享受着魚肉,連筷子都不想再用了。
“沒人跟你搶,慢慢吃。”小妞安慰着她,淺淺地笑開。
也對,這幾天的確是把她給悶壞了,看到魚也躲着,這樣放開吃也是好的,至少心情是舒暢的。這樣會蹦會跳會鬧又特能吃的飄碧,纔是爺的飄碧嘛。
小妞向我使了一個勝利一般的眼色,然後靜靜地退出門去。
“喂,我這招還好吧?總比你想的那麼破主意強吧?”小妞眉飛色舞,看着我,一臉的高興勁。
是啊,的確是比我強。
細細算來,飄碧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些日子了,不願意說話,也很少吃東西,似乎什麼東西都會像魚刺一樣卡在她的喉嚨裡一般。昨天晚上,我都還聽到她低啞着聲音,額頭閃着細細密密的汗珠,然後把手舉在空中,焦慮與擔心充斥在她閉合的雙眼之間,“爺,快快救救飄碧,快救救飄碧,飄碧說不出話來了,飄碧永遠也不能說話了!嗚嗚……嗚嗚……”笨蛋飄碧,即便是在夢裡,她沒發現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已經足夠驚擾爺的好夢了嗎?
而小妞的這招美食誘惑,的確達到了克敵制勝的效果,至少,飄碧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無憂無慮的樣子,對着美食不再壓抑自己的渴望。
我想起一個問題,很突然地問小妞,“這個‘百子慶餘年’,真的是驚仙居即將推出的菜色嗎?真的有已經好幾百號的人在那裡排隊等候了嗎?”
小妞看着我,咬了咬嘴脣,給了一個恬淡的微笑,然後反問着我,“這道‘百子慶餘年’真的有你所表現的那麼好吃嗎?”
一陣對視之後,我們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其實,能激起飄碧興趣的不是這道魚真的美味到如此地步,只不過是飄碧對這道菜潛在的積壓在心底的興趣,再加上我們本來就已經夠華麗的渲染,這道菜,在無形之中就已經成了人間第一的美味佳餚了。
“啊!”
小妞叫了一聲,只見一個橙色的身影很匆匆的從身邊掠過,卻連連撞了我們幾下。
小妞就這樣在幾番的撞擊之下,很不小心地再次撞到了我的懷裡。她的胸緊緊地貼着我的胸膛,好軟好軟。
就像是跌在了一對鬆軟的棉花之中。我懷抱着雙手,剛剛是出於本能地把她抱着,爲了不讓她被人撞到,而這一刻,危險已過,我卻想就這樣的抱着,享受那樣的暖暖與軟軟。
“色狼!”小妞又是踩着我的腳尖,力道不偏不離,雖然沒有先前那麼重,但是爺叫得比什麼時候都要響。在美女面前,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裝作很強悍,要裝得很弱很弱,特別是被美女欺負的時候,這樣,才能讓美女的怒氣稍稍的緩解,運氣好的時候,說不定因禍得福,在美女得到發泄的那一刻,得到她後悔般的憐愛之意。
我放開了手,爺其實什麼都沒有做,我的心,在強烈的哭泣着,只是小妞看不到。
剛剛的人到底是誰,這麼沒有禮貌,行色匆匆,莫不是這驚仙居的某一個恩客,出來找姑娘,卻被家裡的母老虎發現,然後連衣服都沒有怎麼穿好便已經匆匆地要逃竄了吧。我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斜着。誒,這就是已婚的愛老婆的男人的悲哀啊。
有句話說,男人怕女人,不是因爲他們真的無法打得過女人,而是因爲那樣的疼愛已經深入骨髓,所以,把這種愛意以言聽計從的方式表現出來了。那個千古風流一罈醋的房玄齡不就是這樣的男人嘛。
我賊賊地偷笑着,這才發現,小妞已經好奇地盯着我臉部細微的變化好長時間了,然後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是發現了什麼,“我原來以爲,只有女人才會在那做白日夢,現在發現……原來男人也是那麼愛做夢的。”
我無語地看着小妞,她這是在那我消遣呢。罷了罷了,好男不跟女鬥也。我看着地上的一方鮮紅色的青絲蟬帕,好奇地撿了起來。
“這個好像是剛剛撞了我們的人丟下的東西。”小妞努力地回憶着,因爲先前的時候,我們根本就沒有看到這麼鮮紅的東西,要是真的早就遺落在這裡,我們應該早就發現了纔對。
“這個,好像是女人的絲帕。”
青絲蟬帕,由金蟬絲所製成,細密的花紋,柔軟的質地,而這糾纏的材質,一看便知道是彩剪居的風格。
這樣的絲帕不是驚仙居中不會有很多人可以用得起,而且,這樣的顏色,我恰好在赤火那裡見過。
赤火的貼身寶貝之物,怎麼會在這個陌生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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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我,沐沐,你幸福嗎?
我笑着回答着,我每一天都很幸福。
親們,你們的每一天,是不是一樣的幸福呢?
寫着屬於自己的文字,看着那一些人物,在自己的筆下生活着,總是有着特別的感觸,對着那些虛擬着卻有着影子的人們,他們或好或壞,但是,每一個都是我無法割捨的喜愛。
更新噠。依舊謝謝親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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