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幹什麼啊?”
小妞怒氣地看着我,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她已經伸出兩隻手,向我洶涌而來,斷風霹靂掌,左上右下,下手麻利,沒有絲毫的猶豫。“真不知道你是在抓賊的還是誠心來氣我的,居然說本姑娘是賊!蘇雲流天,你的好日子已經過到頭了!”
我連忙招架住她的鋪撲面而來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看着她的手指在我前方不過一尺的地方不斷地爪動着手指,對着我更是一副咬咬牙切齒的樣子。
最好,她能給我安靜一點,哪怕是安靜一點點。
趁着與小妞糾纏的功夫,我用着眼角的餘線掃視着周圍所有的人,
芳華小汀裡,除了臺上的歌姬還在縱情地唱着長青調。這臺下的人,早在我的呼喊聲中匆匆地回過頭來,下意識的摸着自己的口袋,胸口,靴子間,又或是袖口的位置。
我淺笑着,原來,還有人跟赤火一般的可愛,居然把貴重的東西藏在自己的胸脯之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部位比其他的部位要敏感一些,所以不容易被別人偷呢?
我看着衆人千奇百怪的姿勢,然後在這樣的姿勢中,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躲到了一旁去。誰都想,可以離我身邊的小偷遠一點再遠那麼一點。
這便是人的一種本能反應,在聽到自己的周圍有人被小偷順走了東西之後,總是會很不放心的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同時也會很順其自然的逃離這樣的不安全的場地。所有人都在遵循着這樣的一個潛規律,直到我掃到了一個孩子的身上。
一聽到我說有小偷的時候,跑的最快便是這個着了鮮紅色的棉裡繡邊短衣的小孩。衝頂的一小撮濃黑的毛結成了一個五份的麻花辮,翹得老高,直指天空。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在自己身上摸索有沒有丟錢的人。
肉鼓鼓的身子,在跑向一旁的時候,在衆人之中異常的顯眼。
誒,驚仙居里,何時開始也招待這樣乳臭未乾的孩子了?
我把摺扇收住,然後輕輕地在自己的手掌上敲擊了兩下,這個時候,當然該爺出場了。
我翻了一個跟頭,算準了力道,剛好落在了那個小孩的前頭。
“小朋友……”我剛要展開一燦笑容,卻已經面容有所收斂,這哪是個孩子啊,只是一個又肥又矮的半老頭子。只是因爲裝束和身高的原因,纔會讓我產生這樣的錯覺。我的話,漸漸地止住,再止住。
“公子是在叫我嗎?蕭鵬遊?在下可不叫這個名字……”他鼓着腮幫子,一臉不滿的看着眼前的年輕公子,分明是聽到了剛纔我無意間的誤稱。
一陣沉寂之時。
所有的人都在觀測着我的一舉一動,其中驚訝的感覺,不乏小妞。
我旋轉着扇尾,露出依舊扇形的吊墜,對着那個人的額頭,然後笑得風輕雲淡,“你就是那個小偷,哦,不對嗎?”
他的眼裡閃過強烈的驚訝,但是卻有着莫名的興奮之味。
圓圓的瞳孔之中,發着深幽色的光芒,有如罕見的青綠寶石。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雙手環在胸前,看着我,輕蔑而不屑。
好吧,如果他打算裝的話,那麼,我也只好很無奈地把所有的證據擺在他的面前了。
此時,以一炷香的時間爲限,我與侍衛長約好,只要時間一到便帶着所有的人馬到芳華小汀,到時候一定給他一個活生生的小偷。
侍衛長看着我,驚訝之中帶着萬分的敬佩,他自然不太明白,我如何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這個來去匆匆無影的大盜給抓住。
我看向眼前的大盜,然後在他的身後急速地用花箋片過幾下。幾秒的功夫間,他身上的最外面的一層最鮮紅的單衫已經完完全全的被我飛成了碎片,然後一片一片地碎落在地上,然後慢慢地鋪散開來。
就在這一刻,居然從那件衣服裡面掉出許許多多的東西,一匹全金鑄造的黃金馬,一個紫雲墨硯臺,一串顆顆飽滿如元寶的黑色珍珠鏈,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只要是出手一樣,便足夠一個小賊足足地歇上好幾年的時候。果然是會挑東西的傢伙。
我從那紅紅綠綠的寶貝之中,挑出一件看似是衣服的料子,鮮嫩的色彩,充在我的眼中,我似乎能夠感覺到那樣的花香之氣。
我用着身邊的最近的一把劍,然後從那些琳琅滿目得讓人暈眩的寶貝之間,勾起那件衣服。
是襲花衣?
看來,連銀翠的東西也被人偷了。我見過這個衣服,銀翠在飛仙大會之上穿過,並且是小妞送給銀翠的東西,普天之下,除了風剪衣的一件牡丹花衣,便只有這一件了。
小妞輕輕地從我手中接過那件熟悉的襲花衣,撫過,卻終是沉默着沒有說話。
“這一件……這個?……”
小妞看着這件襲花衣的時候,竟然在轉眼之間大爲驚訝。
她遞上襲花衣的裡層一面,示意我看。
我看了一眼,怎麼會?怎麼可能?
絕對不可能啊。
小妞攥緊了手中的衣服,似乎想要把這件漂亮無懈可擊的襲花衣,揉成褶皺。在這件襲花衣的裡面,我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斷琴兩個字。娟秀的字體,刺繡的手法,像極了銀翠。
可是,爲什麼會是她?
“呀,這個不是銀藍姐姐的衣服嘛!上次她在飛仙大會上穿的就是這個吧?”幻霓扭着小腰,一邊驚歎着觸過這件從未撫摸過的裙子。花一般的柔嫩與鮮嬌,清淡的香味,似乎是從這件衣服的裡面散發出來的。“這個可是銀藍姐姐最寶貴的東西呢。我們都沒有資格在上面摸上一摸。”幻霓清了清嗓子,然後說,“衣衣姑娘還是把衣服交給我吧,我會交還給銀藍姐姐的。”
她一口一個銀藍姐姐的叫着,表面上看來,她是在做好事,然而實際上,她不過是又找到了一條完美的道路巴結銀翠而已。不知道,銀翠會怎麼打賞這個對她如此貼心的幻霓呢?
“拿走可以,只是,憑什麼肯定這一件贓物,就是銀翠,不,銀藍的東西呢?”我俏皮地對着幻霓笑,勾起那張幾分囂張的臉蛋。
跟着銀翠久了,似乎她身邊的那些人也跟着有了異樣的光彩,即便是比幻霓等級高一點的姑娘們,也因爲忌憚銀翠的原因,而對幻霓有着諸多的巴結。
幻霓害羞地看着我,聲音嬌弱了許多,然後擺弄着騷姿,向我眨了幾下媚功十足的勾魂丹鳳眼,“銀藍姐姐一直都有一個習慣,她喜歡在自己的東西上繡上斷琴兩個字的,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翻開衣服檢查一下。”
“爲什麼要繡上斷琴這兩個字呢?”小妞依舊追問着,但是我們誰都沒有對幻霓說出這件事的因由。
幻霓想了想,然後道,“似乎銀藍姐姐說過,這兩個字代表了很久以前的回憶。”
很久以前的回憶,很久以前屬於她的名字。原來,事實不過如此。
那麼,也就是真的可以斷定,銀翠便是花小妞尋找了很久的斷琴,傾慕弘喜歡的那個斷琴,那個我曾經撞見的被傾慕弘許以滄明界界主夫人之位的斷琴。
斷琴就是銀翠,銀翠就是斷琴。
小妞重複這樣一句話,只是,她心心念念以爲的如何驚人的女子,竟然就在眼前。誰都好啊,可是,爲什麼是銀翠呢?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便已經相識了呢?莫非,傾慕弘對銀翠是真心的?那麼銀翠呢?她對傾慕弘在那樣的利益之外是否還有真意可言呢?
侍衛們匆匆地逮着眼前的大盜下去,暫且關在受過錯的姑娘們所關押的暗房之中。
小妞只是拉着我,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要是你想哭的話,肩膀在這裡,爺是好男人,肯定租個肩膀給你靠靠,算你便宜點。要是你想要喝酒的話,酒在房間裡,順便我們又可以攻共度良宵了。要是你想打人咬人罵人的話,爺還是在這裡,只是下手親點行不行?”
我看着小妞,準備接受她如雷雨般的大爆發。
她看着我,剛想要做着什麼大功勢,卻也不知道因爲什麼,在一時間又放棄了對我的猛打,然後留了一個笑容給我。
微笑的感覺很真實,卻是有着數不清的苦澀之感。
“我真的沒事。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我找到了斷琴,她如果真的是那樣連我都會不自覺地被她深深吸引的女子,那麼,我想的確是我不夠努力,沒有做得更好,這樣的話,我一定會和她競爭到底的。只是,若是她是銀翠的話,我想,該放棄的人應該是我,因爲,傾慕弘這個男人,不值得我愛。他愛的女人也不值得他愛。所以,我放棄了。”
影子裡,小妞的身子拉長着。還有她逐漸埋低的頭。長長的絲髮之間,微微地晃動着,想起那時在驚仙居中的相見,已如隔世般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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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COS,讓我有着那樣的衝動想要去親手做一些衣服,關於古風。
我甚至懷疑,我本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來自上古時代。
咳咳。見到了小川噠——紙鳶墜的作者噠。呼呼,鄭重宣告,小川已經嫁於沐沐爲妻,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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