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公主急忙將她按了住,安慰道“卉兒別急,我們現在只是推測,並不一定就是事實——說不定是我們杞人憂天呢?”
安沁公主的話擺明了不光是在寬慰安卉,同時也在寬慰她自己。安曦皇帝搖了搖頭,這種自我安慰,甚至是有些自欺欺人的僥倖心理,他作爲一名君主,是絕不能有的。
“不管怎麼樣,朕要先見過此人再說!”安曦皇帝劍眉一挑,下定了決心。
“陛下,陛下……”安曦三人正說着,前殿的太監帶着滿臉驚慌的衝了進來。
“何事?”陛下面色一肅,沉聲問道。
那太監粗喘了幾口,這才平復下心中的惶急,顫聲道“陛下,國師大人到了,正在勤心殿嚷嚷着要見您呢。”
“凃擇心他要見朕做什麼?”安曦皇帝一臉厭煩。
“這個……這個奴才不知。不過國師大人似乎很生氣,已經有好幾個小太監被他給打傷了。”這凃擇心向來都是這般狂妄無禮,皇宮裡的小太監被他打傷打死的不在少數。在這些太監的眼裡,凃擇心不啻於活閻羅,所以這小太監纔會如此緊張畏懼。
“凃擇心他又想做什麼?”安沁公主娥眉緊蹙,一臉氣惱。
安曦皇帝嘆息着道“如果我料想不錯,他定是爲了鄂爾泰而來。你們留在這裡,我去看看。”
“皇兄,我與您一起去!”安沁公主不放心,追在安曦皇帝身後,匆匆離去。
“國師大人,您先請用茶,皇帝陛下馬上就到。”
“滾開!本座用不着你們這些笨手笨腳的狗奴才伺候!”
安曦皇帝才走到勤心殿外,便聽到殿內傳來凃擇心的連聲怒斥,同時還夾雜着宮中小太監求饒的喊聲。
安曦皇帝面色一凝,踏進勤心殿一看,只見負責勤心殿的小太監,不是受傷倒地,就是面色鐵青的跪在那裡,渾身瑟瑟發抖。
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凃擇心如此粗暴的對待勤心殿的小太監,跟當面打安曦皇帝的臉毫無不同。安曦皇帝的面色能好看的了纔怪。
“國師大人,朕瑣事纏身,讓您久等了。”安曦皇帝舉步來到那端坐於太師椅之上的國師凃擇心面前,嗓音冰冷的道了一句。
這凃擇心已經有上百的年紀,但卻依舊保持着中年男人的容貌,體態魁梧健壯,眉毛粗壯濃黑,配上一張四方臉,渾身騰騰的殺氣,極其具有威懾力。
只是這凃擇心着實狂的可以,見安曦皇帝進來,竟然連眼都懶得轉上一轉。安曦皇帝來到他面前說話,更是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只是鼻子裡哼哼了一聲,就算是應付了。
凃擇心這副嘴臉,安曦皇帝也不是第一天面對,心中雖恨,臉上卻並不表露出來,揮揮手將一干小太監撤出了勤心殿,轉身坐到了金椅之上。
在安曦皇帝轉身落座金椅的時候,凃擇心才正眼向他望了過去,只是那目光更多的還是流轉在金椅之上。
“安沁參見國師!”安沁公主來到凃擇心面前,盈盈拜了下去。天運帝國祖制,國師的地位與皇帝同,安沁公主雖說貴爲金枝玉葉,比起凃擇心也低了一頭。
凃擇心一雙精光暴射,威勢十足的眼睛,在安沁的身上轉了轉,只是擺了擺手,連句免禮之類的客套話都懶得說。
“國師大人,今日您來見朕,所爲何事啊?”
凃擇心長身站起,身爲一名八級巔峰修士,氣勢不自覺的瀰漫開來,讓他本就魁梧的身形,更是又高大了幾分,讓安曦與安沁兄妹,同時心中一悶。
這是凃擇心的慣用伎倆,無論在說什麼事之前,總會利用自己強大的威壓,先將對方震懾住,讓對方不敢牴牾他的意思。對他的這種招數,安曦皇帝與安沁公主都是深惡痛絕,但卻又沒有辦法。威壓的強弱完全取決於修爲的高低,凃擇心的修爲遠高於兩兄妹,想要在威壓氣勢上與其一較長短,即便是加上皇家的皇者貴氣,也是無濟於事。
安曦皇帝與安沁公主對視了一眼,同時將體內的靈力摧動起來,儘量抵制住來自凃擇心的威壓,不至於心靈失守。不過,這有多辛苦,只有兩兄妹知道。
兩兄妹體內的一舉一動,自然都無法瞞過凃擇心的一雙眼睛。凃擇心冷笑了一聲,只是稍稍增加了一絲功力,兩兄妹的額頭便同時冒出了冷汗。
有此效果,凃擇心方纔滿意,沉聲道“皇帝陛下,本座今日前來見駕,只爲一事,便是向您請旨!”
“請旨?”在這樣的氛圍下,說話都變的極爲不容易。
“不錯!本座請皇帝陛下即刻下旨,處死鄂爾泰!”
“爲……爲什麼!?”安曦皇帝實在不能壓制心頭的憤怒,張口怒喝起來。
“爲什麼?”凃擇心的眼睛倏的一瞪,腳下猛然向着安曦皇帝踏出一步,威壓驟增,直讓安曦皇帝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
安沁公主知道自己這位皇兄雖然經韜緯略,但修爲卻是不濟。急忙衝上前來,插入凃擇心與安曦皇帝中間,有意無意的替他分擔了來自凃擇心的強大威壓。
凃擇心握拳振臂,表情充滿憤怒,厲聲喝道“皇帝你竟然問我爲什麼要處死鄂爾泰,真是讓本座失望!鄂爾泰仗着你的寵幸,胡作非爲,禍害百姓,使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天地共憤!如這樣禍國殃民的敗類,你作爲皇帝,竟然問我爲什麼要處死他,不覺得失職嗎?”
配合着強大的威壓,凃擇心所說出的每個字,當真可以用‘句句冷箭,字字如刀’八個字來形容。
安曦皇帝㊣(5)的功力不濟,完全無法承受凃擇心話語的衝擊,一張臉轉爲煞白,嘴脣顫抖着,竟然連說句話都難。
看着皇兄被凃擇心死死的壓制在了下風,安沁公主又氣又急,嬌聲喝道“國師,你如此控訴鄂爾泰,可有證據?”
“證據?哼哼哈哈……本座所說的話就是證據!”凃擇心仰天狂笑的喝道。
安沁公主的額頭汗流如雨,一邊用盡靈力抵抗凃擇心釋放出的威壓,一邊咬牙說道“鄂爾泰是國之重臣,國師這樣輕易的便定了他的罪,未免過於草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