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楊尚飛的話尚未說完,秦東便咳嗽了一聲將他打斷,笑着道“在下是不是江湖騙子,那可不是由凌先生您說了算。如果凌先生只是因爲我年輕,便做此評斷,那我只能說凌先生也不見得就是個高明之人。”
秦東此話一出,楊尚飛暗暗叫苦,凌先生是什麼脾氣,他清楚的很。秦東的這番話,凌先生必定暴怒,到時候兩人要是打了起來,可叫他這個做主人的如何是好?
果然,秦東的話音還未落,凌先生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裡,便陡然射出一道道如匕首般鋒利的寒光,其中攜帶着滔天的殺氣,直射向了秦東。
不用說,這是凌先生自恃身份,打算用威勢先壓秦東一頭。
凌先生打的好算盤,這樣一來,既顧了身份,不會被人斥責以大欺小,又挽回了面子,保住了尊嚴,可謂是一舉兩得,對他而言,這也的確是最穩妥最明智的處理方法。
但是凌先生只怕萬萬想不到,他低估了秦東的實力。想要僅僅憑藉威壓便讓秦東低頭,自打秦東出道一來,還沒碰到過這樣的人物。至於凌先生,顯然也沒這個能耐。
當凌先生犀利如刀的目光連同鋪天蓋地的威壓一同落在秦東身上的時候,秦東不但神色不改,而且仍舊面帶笑容,但也沒有針鋒相對,將凌先生的威壓給頂回去,只是淡淡一笑,便轉頭看向了楊尚飛,道“楊族長,這就令千金嗎?我這就爲她診斷。”說完,看都不看凌先生一眼,直接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來到了楊心的牀前。
當秦東從凌先生的身邊走過的那一瞬間,凌先生的眼神明顯產生了劇烈的變化,其中蒸騰着的殺氣,彷彿一瞬間便全都化作了驚訝和置疑,甚至還有迷惘。
不過凌先生此時來不及細究這其中緣由,猛然轉身喝道“住手!你不能碰小姐!”
秦東眉頭一皺,問道“我若不碰她,又怎麼知道她的病情如何,又怎麼給她治病呢?”
凌先生重重的哼了一聲,滿是不屑的道“你這年輕人,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楊小姐的傷就連我都沒有辦法,又豈是你能治好的?快快給我退下!”
“喂,你怎麼如此小看人?難不成這天底下,就你的能耐最大?”米芬看不過去,嬌聲喝道。
凌先生轉頭只望了米芬一眼,便將目光移了開,冷冷的道“你們這些江湖小毛賊,我自然是瞧不起!”
“你!”米芬被氣的俏臉通紅,只恨不得這就和他打一架。
楊尚飛急忙走上前來說和道:“凌先生,我知道,您是爲了心兒好,可心兒她現在都這樣了,我這個做父親絕對不能放過任何哪怕一絲的希望。這位秦先生是我親自請回來的,凌先生不妨就讓他試試,說不定能秦先生能創造奇蹟呢?”
“創造奇蹟?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他們擺明了就是混吃混喝的騙子,虧你還將希望寄託在他們的身上!”這凌先生說話也真是不管不顧,竟然連楊尚飛也一樣說罵就罵。
楊尚飛雖然對凌先生十分尊敬,並沒有因此而流露出怒容,但面色還是微微一沉,口氣也越發的堅定“心兒是我的女兒,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好起來。就算是因此而糊塗上一回,那又何妨?”說罷,不再理會凌先生,只對秦東說道“秦先生,您請吧!”
“楊尚飛!既然你不信凌某的話,凌某也無話可說。但是,如果因爲這些個騙子,而導致楊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可不要怪我!”凌先生憤怒拂袖,但卻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退到了一旁,冷眼看着秦東的舉動。
楊尚飛沒有接凌先生的腔,衝着秦東一抱拳,言語之中滿是懇求與期待“秦先生,請您務必傾盡全力!”
秦東轉頭看了一眼凌先生,這纔對楊尚飛點了點頭,伸出五指,扣住了楊心的脈門。
隨着時間的流逝,楊尚飛,沙平的臉色一時變得比一時緊張,兩人的眼睛更是如同在秦東的身上紮了根似的,一刻也不肯移開。只怕這一段時間,一定是兩人此生所經歷的最爲漫長的一段。
米芬和莊虎也十分緊張,一來是迫切希望秦東能治好楊心,讓傲慢不可一世的凌先生,好好的臊上一回。二來也是不想讓沙平失望傷心。
凌先生的臉遮擋在鐵皮面具之下,讓人無法看清他此時的表情,不過看他那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鷹隼般的緊盯着秦東不放,恐怕他此時的內心也並不怎麼平靜。
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米芬變得越發緊張。在她的印象中,秦東救人從來都是手到病除,乾淨利索,很少有像這樣,光是診個脈,便會花費如此之長的時間,這無疑間接說明了楊心的病情不容樂觀,或許還很糟。米芬本想從秦東的臉色上看出一二,卻偏偏秦東的一張臉,猶如古井,毫無波瀾,只能讓她乾着急。
前後足足用了一盞茶的工夫,秦東才緩緩的放開了楊心的手腕。
“秦先生,怎麼樣?”楊尚飛迫不及待的湊上前來。
沙平,米芬,莊虎皆是一臉緊張的看向秦東。
衆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秦東卻是一味的沉默不語,時時低頭沉思,臉上微露疑容,似乎正被什麼東西困惑着。
“哈哈哈……我說過了,他只不過是個江湖騙子,又有什麼真才實學拿來爲小姐診病?楊族長,您這次可真是所託非人吶!”凌先生放聲大笑了起來。
楊尚飛的神情立時黯淡了下去,望着秦東,怔愣了好半晌,方纔吶吶的問道“難道……連秦先生您也沒有辦法嗎?”
“不!不會的!秦先生,您一定有辦法救心兒,對不對?”這樣的答案是沙平無路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秦東的胳膊,眼淚幾乎要當場流了下來。
“哼!這些個江湖騙子,哪兒來的辦法?若不是今日我在這裡,他一定會胡編亂造一些個話來矇騙楊族長,只因爲他知道我是內行,隨時都會戳穿他的謊言,所以他纔不敢胡說八道。既然不敢胡說,那便只有裝沉默嘍。可笑!”凌先生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冷冷的譏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