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燦若星辰

古洛曼人說得好,“帝國的斯科特燦若星辰,它悠悠然把整個大陸都點亮”。此話並非誇大其詞,距今一千多年前,斯科特就作爲洛曼帝國的首都而聞名於西大陸。而當洛曼帝國已如沙塵般逝去,僅僅成爲歷史考試中一個填空題時,斯科特仍作爲利維坦的都城,依然驕傲地屹立在這片土地上。

千年以來,這裡吸引了西大陸最好的建築師、畫家、詩人、作家、音樂家、園林藝術家……,他們毫不吝嗇地把自己畢生的天才和精力都投入到完善或讚美斯科特上。如果有誰自詡爲美學家或旅行家,一生中卻沒有在斯科特走上一遭,他便會遭到世人無情的嘲笑!大藝術家波爾克說過大而強,這就是美。

斯科特大在什麼地方?她擁有西大陸最大的皇宮沃倫斯坦宮,擁有西大陸最大的高尚住宅區,擁有西大陸最大的妓院,擁有西大陸最大的集市,擁有西大陸……總之,斯科特該大的地方大,不該大的地方也還是那麼大!那強在哪裡呢?別忘了這裡可曾是古洛曼帝國的首都。早在幾個世紀前,斯科特就擴建了古洛曼時代遺留下來的引水渠,這項工程解決了15萬人口的水源問題;而強大的下水道排污系統保證了斯科特不會被臭氣熏天的垃圾與排泄物以及滋生的細菌所困擾。所以說,這裡就是美得一塌糊塗的斯科特!

更加幸運的是,古洛曼帝國的湮滅居然沒有摧毀斯科特的一磚一瓦,詩人們便齊聲讚歎這一定是光明神賜給世人的奇蹟,不然她不會如此讓人心醉沉迷!這就是神奇地一塌糊塗的斯科特!

您若還不放心,想看看斯科特里的人到底如何,不妨走進斯科特人任意一家咖啡館,熱情的老闆和健談的學生就會告訴您,斯科特的咖啡西大陸最好,斯科特的貴族西大陸最講禮貌,斯科特的風景西大陸最有情調,甚至連斯科特的野貓也在整個西大陸最會喵喵叫!當然,也許一兩個斯科特人會愁眉苦臉地悄悄對您大倒苦水,說斯科特的房價當然也是西大陸最高,不過這不影響大局……所以說啊,這就是驕傲、熱情地一塌糊塗的斯科特人!

想一想斯科特的歷史,看一看斯科特的景緻,您就會明白爲什麼西大陸最好的神學院會坐落於此。每年報考斯科特神學院的年輕人足以圍繞神印森林一圈,但最後有幾個能進入學院的大門?相信這些人都會被落榜的失意者在心裡暗吐口水,憑什麼他們能昂首邁入夢中的聖地而自己只能灰溜溜地離開?是啊,憑什麼?有勇氣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地方上一等一的青年才俊?斯科特神學院的院訓回答了這個問題:“知識使人擺脫愚昧與偏見,信仰使人高貴和自由”,這據說還是第一任教宗親筆所書。歸根結底,這裡是神學院!不要太得意,不要太驕傲,哪怕你的七藝已經頗有造詣,世俗的知識是僅僅是進入這裡的基本要求,拿它出來炫耀就是你的不對了。光明神教人向善,如果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就擡頭看看太陽,想一想太陽滋養萬物是什麼意思,在神明的注視下,萬物平等。但切記之後要低下你的頭顱,不然小心燒傷你的眼!

說到太陽,此時的驕陽似火,把斯科特的裡裡外外照耀地光彩奪目,遍地流輝。斯科特神學院門口站着一個年輕人,拿着當天的報紙擋在頭上,一副誰都欠他幾桶金子的倒黴相。班克斯摘下帽子抹了抹頭上的細汗,心情很糟,他怪這正午的太陽一點都不含蓄友好,絲毫不懂待客之道,哪比得上家鄉的陽光活潑卻不胡鬧!他怪那報紙索然無味,廢話長篇,卻偏偏不報道學園今日不開,還不如家鄉的民間小報!他甚至怪起了出發前葛萊琴沒有告訴他都城的太陽居然會是這副鬼樣!班克斯嘀咕這不好嫌棄那太糟,但他脖子還是伸得老長,往學園內探頭探腦,東張張,西望望……

“你找誰?”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出現在班克斯身後,兩隻手壓住他肩膀,立刻換來一聲短促的尖叫。

“老東西,別以爲你年紀大就可以驚嚇一個年輕人而不用承擔任何後果!”班克斯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敏捷地轉身並退後一大步,盯着老人,隨時準備逃跑。

“小夥子,在斯科特首先要學會尊重長者!”老人老氣橫秋地搖了搖手指,“如果你是班克斯,拿上行李跟我進來。”然後就回頭打開學園大門,一路向前。

我們的班克斯反應不算慢,或許只過去了一秒,他就變成一條訓練有素的小狗,晃着尾巴跟在老人後面,“老爺爺,我爲剛纔的話道歉,都怪這太陽太毒辣,烤得我腦子不太好使,之前的話您就當是瘋人瘋語好了……還有,爲什麼今天學園不開?我的通知信箋上明明寫的是今天……”

老人依舊慢慢地向前走,“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明天才開園;但是你不同,我特地叫你今天來。”

“有什麼特別的事嗎?”班克斯並不懂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沒有特別的事,但是有特別的人。我想早點見到你。”老人這時才轉過身,語氣可是相當的微妙,“請容許我做簡單的自我介紹,我是羅素,從明天起就是你的導師。”

班克斯有些受寵若驚,“我還是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聖托馬神學院推薦你到這來深造。我記得在那份推薦信中對你的才智有所提及”,老人似笑非笑,“就是不知道你的腦子是不是和你的身體一樣靈敏。”

“你可以考考我。”班克斯低頭猶豫了良久,他纔敢正視看羅素的眼睛。

“我不做無聊的事情,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羅素聳聳肩,指了指宿舍,“已經幫你安排好了,自己隨處看看。年輕人,你第二件要學的事就是沉下心,這一路上你連斯科特什麼模樣都沒看清,這不正常……另外,你最好馬上習慣斯科特的太陽,她經常那樣熱情洋溢,不然你就得想想如何保護你那一熱就發蠢的腦袋……”羅素突然非常紳士地做了個邀請手勢,“當然,身爲你將來的導師和引路人,歡迎你來到離光明神第二近的聖地——斯科特神學院!”

班克斯現學現賣,彎下腰表現出非常受用的樣子,“先生,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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