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克洛斯貝爾最長的一天(二十二)

青紫魔人示威般舒展身體,精神波動隨着靈壓直透心靈。

“啊啊……感覺真好……如今我……才真正領悟到所有的真實……世界的形態……以及其被隱藏的意圖……”

“所謂‘真實’,並不是這麼輕易就能知道的……”威壓之下,羅伊德面色不變,堅韌不拔。

“哼哼……那不過是人類的極限罷了。”魔人精神變換間有了一絲哂笑的味道,“我什麼都看見了,琪雅大人失蹤的真相,克洛斯貝爾、還有埃雷波尼亞帝國那早已註定的命運……全部都……”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黎恩鄙視的看着魔人,“先看透我在想什麼再說大話。”

“……”魔人約亞希姆瞥了眼黎恩,瞭然道,“原來如此,是所謂的‘外之理’在保護你……終究不過是提升肉體機能程度而已,在真的睿智面前不值一提。已經沒有再讓你們活下去的意義了,你們就哀嘆着自己殘缺之軀的不幸,葬身於此吧。”

“看來這和秘書先生的魔人化完全是兩個檔次呢。”緹歐嚥了口唾沫。

“嗯,這下戰鬥力的差距可真是有點大。”蘭迪苦笑道。

“也許他比融合了至寶的懷斯曼還要……”約修亞面色凝重。

“就憑他?比那條毒蛇差遠了。”黎恩朝約亞希姆隨意豎起中指。

“無知。”魔人揮爪撕裂空氣,五道的斬擊於厲嘯中直擊黎恩。

“只活在自己世界的可憐人……”黎恩的黑髮從根部慢慢變白,剎那間,斬擊碎裂,“你就帶着你這份妄想永眠吧。”

黑髮徹底轉白,雙眼被紅色浸染,陰氣升騰,包裹全身——神氣合一。

“那是!!!”支援科四人神情驚駭,白髮紅眼,這分明就是約亞希姆之前的姿態。

“黎恩稱之爲‘鬼人化’。”莉夏解釋道,“看上去‘魔人化’很像,其實完全不同,放心吧,這個狀態的黎恩,正面對敵過《古代龍》。”

“緹歐。”黎恩把魔杖向後一拋,嗓音低沉而沙啞,“仔細研究下,看能不能操縱那幾尊炎天使,我之後有大用……”

“各位,退遠點,魔人得要有鬼人做對手,纔夠格!”話音剛落,黎恩已拔刀閃至約亞希姆身後,返身一刀,動作和亞里歐斯有五六分形似——裡·疾風!

黎恩平日一直崇尚圍毆,爲何這次要單打獨鬥?因爲他要徹底稱量自己的實力!

天使懷斯曼他自認不及,之後又因塞蕾絲蒂之故無法全力出手,恢復以後,他又沒有對手可以傾力一戰——直到今日。

魔人體表堅硬無比的鋼皮,在貫注陰氣的刀刃面前和紙糊的沒有分別。

“吼!”魔人痛聲咆哮,被切裂的傷口蠕動收縮,肉芽密密麻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復原。同時,五指併攏,右掌重壓,指尖火焰放射,形同利刃——炎刃掌。

黎恩眉毛一聳,太刀平舉,刀身真氣旋轉收縮,利刃一般的火焰被大力牽扯,纏繞於太刀之上。

舉刀,直刺,一人高的巨掌被順勢洞穿!

破壞性極強的陰氣,綿綿不絕的真氣,以及魔人己身靈氣所生的火焰三者交互爆發,好似三張大口,貪婪吞噬魔人的血肉。

約亞希姆也是狠辣,五指緊握,試圖以巨力將黎恩碾成肉醬。

黎恩縱使處於神氣合一的狀態中,身體素質大幅提升,也不敢和魔人比力氣,身形在空氣中拉出道道殘影,飛身後退。

但這依舊在約亞希姆的算計之中,因爲就在黎恩抽身的之際,他強忍右手傳來的疼痛,硬是將太刀鎖在掌心。

約亞希姆發出一聲得意的輕哼,左爪周邊有晶瑩顯現,細看之下,竟是一顆顆灰塵大大小的冰晶,冰晶迅速向周圍擴散,一時間冰霧陣陣,如夢如幻。

絢麗的景色中,殺機暗含,左掌擊地,冰霜以魔爪爲圓心,全方位無死角向周邊蔓延——冰塵掌。

黎恩眼珠一轉,騰身半空,任冰霜從腳下越過。

“天真!”約亞希姆右掌竟也是被冰面覆蓋,隔空退出,肆虐的冰塵呼嘯而出。不消片刻時間,黎恩的身上已結上一層薄霜。

“黎恩!”莉夏眉心銀月印記顯現,左腳就欲踏出。

“我沒事。”黎恩的聲音透過冰霧,毫無波動。

說話間,魔人雙手虛握,虛空生雷,驚雷炸響,閃電束鞭,直抽半空那道人影——雷迅鞭。

這還不止,一道奇詭法陣於魔人身下繪成,堅石所制的地面晃動不止,根根尖刺直立——地陣彈,不給敵人閃避之機。

雷鞭來臨,正中冰霧中那一團黑紅,衆人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電火花閃爍間,冰霧中透出的氣機卻不見衰退,反而愈加凌厲,凌厲的讓人心驚肉跳。

約亞希姆也有些詫異,手中卻不停歇,轉瞬間兩根電鞭再度成型。

——人類不是飛鳥,縱能憑藉輕功一時騰空,終會迴歸大地的懷抱,他就在等黎恩落地一刻。

黎恩身形下墜,很快脫離冰霧籠罩。

可他的姿態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該沒有武器的他手中多了一柄通體黑色的太刀,刀顎中央鑲有一顆圓形寶石,空之金曜,識之銀曜交纏成雙魚,早先感知到的凌厲氣機便是由刀上發散而出。

刀鞘上不時有電花噼啪,看來黎恩正是用它擋下了魔人的雷電。

但危機仍未解除,地刺距黎恩不足一亞矩,約亞希姆的雷迅鞭再度出手。

黎恩仍舊不慌,因爲他對他手中之刀有着絕對的自信,自信到了自負的地步。

《八葉一刀流》講究刀爲魂,和白雲城主葉孤城的誠於劍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先前那把連名字都不曾報出的太刀不過是替代品,手中這把由《風切》重鑄而成的刀纔是與他生死與共的夥伴。

黎恩拔刀,刀刃橘紅,火光流溢:“森羅萬象,皆爲灰燼,流刃若火!”

刀起,炎龍飛翔。不是平時施展的那種繞身兩週的小龍,而是體型不輸約亞希姆的火炎巨龍。

炎龍之中,雷鞭被吞沒,地刺被焚化,冰霧被蒸乾,名副其實——焚萬物爲灰燼。

火海中,黎恩直視約亞希姆:“開始第二回合吧。”

火海熾烈,他的心卻是一片空靈,提刀,弧影異傳·拂斬!

……

地底堡壘內部空間廣闊,擡眼望不到頂。

就在鬼人黎恩和魔人約亞希姆激戰之處的斜上方,高達十五亞矩的紫紅機器人安靜懸浮。

機器人的左肩上,紫發蘿莉手持一柄等身巨鐮,右肩上,銀髮男子提一柄黃金劍,正是玲和萊維。在玲這位《情報學》博士面前,一切僞裝皆爲虛妄,幾人還在IBC大樓奮戰之時,她已經操控着《帕蒂爾·瑪蒂爾》潛入《太陽之磐》。

“咦?黎恩的這個姿態……”見得黎恩變身,玲興味盎然,“和NO.1有點像呢。”

“據馬克邦的說法,應該是叫‘混雜’。”萊維解釋道,“不過馬克邦是全身‘混雜’,黎恩應該只有胸口那一塊。”

“所以實力差這麼多。”玲說話還真不客氣。

“別這麼說。”萊維正色道,“那兩人已經有了和我正面一戰的資格。”

“誒?”玲歪着腦袋,很是惹人憐愛,“和萊維哥你嗎?他們?”

“不錯。約亞希姆接觸到了幻之理,黎恩驅使的陰氣也是外之理的一種,再加上他們超人的身體能力,足以抗衡超凡強者。”

“那萊維哥有多少勝算?”

“五成,六成,不超過七成。”萊維思忖片刻,答道。

“唔~怎麼這樣啊。”玲嘟着小嘴,像是個心愛事物被別人比下去的孩子。

“你這丫頭。”萊維微笑着揉了揉玲的頭髮,“他們要贏我更是絕無可能。”(萊維:我就是這麼屌。)

“這纔是玲最喜歡的萊維哥。”玲心滿意足的笑了,“那黎恩和那個醜八怪比,誰能贏呢?”

“目前是平手,接下來就看誰的底牌更多。”

說話間,炎刀,冰掌再度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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