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被這荊條站在魏王府門前,看着魏王府大門緊閉的樣子,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樣,此時的魏王已經和過去的魏王不一樣了。
曾經的李泰崇師問道...唐太宗曾令禮部尚書王珪做李泰的老師,李泰見到王珪也從不以親王身份自居,不僅見師以禮,拜答如禮,還主動向王珪請教忠孝之道。
一天李泰問王珪,什麼是忠和孝呢?王珪回答說:“當今聖上是你的君主,不論辦什麼事,都要想到去竭盡忠心;當今聖上是你的父親,不論辦什麼事,都要想到去竭盡孝道。盡忠盡孝,可以使你安身立命,可以使你成就名望。”
李泰又說:“忠和孝的道理,我接受先生的訓導,還想聽聽平常該怎麼學習和注意。”王珪答道:“東漢時的東平王劉蒼曾說:‘做善事,行善道,是最快樂的’,但願魏王牢記。”
見兒子如此崇師問道,唐太宗大喜,非常高興地說:“我兒以後可以不犯過錯了。”
對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禮,一派賢王的樣子,這也是李世民爲什麼喜歡李泰的原因,只是現在李泰已經得到了李世民的口頭承諾,那麼多年的僞裝,這個時候不敢說撕下來,也沒有想着總是一直僞裝下去。
李佑是李泰討厭的人,現在李佑居然莫名其妙的揹着荊條來和自己玩古代賢勝...好呀,這明顯是將自己變成了主角,他成了廉頗,自己倒是成了藺相如。
這是李泰無法忍受的,不過,這也是正是李佑想要看到的,就在李佑站在李泰的王府門前約一柱香時間之後,一陣快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李佑這個時候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這個稚奴終於是將人給弄來了。
要是今天沒有人來,那麼自己就要在這裡站很長時間,雖然說荊條上的刺已經去除了很多,但是李佑還是感覺到陣陣的刺痛。
好在稚奴這個臭小子動作還算快,這些傳旨的人終於到了,要是自己的後背破了皮,回去少不了找這個傢伙的麻煩。
“來人,來人...快點將殿下背上的荊條給拿下來,哎喲,這看着老奴都心疼呀...!”楊渠騎馬快速的來到了李佑的身邊,第一個下馬,跟着就大聲對後面喊了起來。
隨後,又來了兩個百騎,和楊渠一起小心翼翼的將李佑背後的荊條給拿了下來。
“哎呦...出血了,殿下,老奴來晚了呀。”看到李佑的背後有了劃痕,楊渠都要哭出來,這個楊渠呀,對李佑的關心可是真的,因爲李佑對他的尊敬,楊渠也能看得出來是真的,所以楊渠知道,要想過好自己的後半生,那就要緊緊得抱住李佑。
“老奴,這裡帶了金創藥,這就給殿下抹上...!”楊渠眼疾手快的拿了金瘡藥來給李佑抹。
這邊李君羨一個拱手道:“殿下,您在此稍候,末將進去宣個旨意,等一下由楊公公帶您和魏王回宮,我還要去趟大理寺大牢...!”
“去大理寺大牢?”李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個時候,一邊的楊渠走了過來道:“晉王殿下今日早上闖宮,將什麼都和陛下說了,陛下讓李君羨和老奴一起將您三人都給帶回宮中。
這次晉王爲了殿下您,那是哭的很傷心,而且陛下也是向着您的,走的時候,陛下正在穿衣,對魏王有些微詞。”
李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聽着,楊渠不緊不慢的說完,這個時候,正好李泰邁着自己的小短腿奔了出來,看到李佑之後,李泰立即尖叫一聲:“五弟...你怎麼在這裡,哎呀...這些奴才,都是該殺的,居然沒有一個人通知本王,這是幹什麼,要陷本王無兄弟之情呀..!”
說着,李泰就跑到了李佑的身邊,上上下下仔細的檢查着李佑,發現李佑的背後有一個傷口,李泰都快心疼死了,就好像,這傷不是在李佑的身上,而是在李泰自己的身上一樣。
那心疼的樣子,李佑嘴角露出一個弧度。
隨後李佑也是和李泰兄弟情長了一會,當然了,都是一些戲劇上的表演,兄弟倆那是惺惺相惜,但是事實卻是,兩人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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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李世民坐在殿中,李泰和李佑先後進入了甘露殿中。
“青雀...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李泰和李佑都沒有來得及躬身行禮,一邊的李世民就有些嚴厲的問道。
“父皇,兒臣有錯,兒臣的僕人居然沒有告訴兒臣,五弟來到兒臣的府門前,看到五弟身上的傷痕,兒臣也是痛心疾首,兒臣這次回去一定會對家中僕人加重責罰。
這簡直就是要將兒臣陷入無情無義的地步呀...!”
李泰一路走到了李世民的身邊,然後趴在了李世民的懷中,楚楚可憐的看着李世民,這時候,本來要準備嚴厲一下的李世民,心瞬間就軟了。
李佑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連忙躬身道:“父皇...兒臣也相信四哥,這次其實也是兒臣的錯誤,兒臣因爲聽到舅舅在大理寺的牢房中被人刑訊逼供,所以兒臣有些擔心了。
不管怎麼說,對方是兒臣的舅舅,舅舅有錯了,作爲舅舅的侄子,我也是有錯的,所以兒臣就想着前往四哥那裡請罪,四哥不知道兒臣去了,一定是僕人看兒臣討厭,所以故意不告訴四哥兒臣來了...!”
“混賬...!”李世民大怒的喊道:“一個小小的僕人,就敢離間我皇室兄弟之情,青雀,不管是誰,必定斬之...!”
“父...父...父皇...!”李泰微微有些驚慌的道:“斬之就不必了,兒臣回去一定會嚴懲...!”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李世民卻惡狠狠的道:“怎麼...你還想包庇你家的僕人?”
李世民一聲怒喝,將李泰嚇了一個激靈,只見李泰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兒臣覺得僕人可能是偷懶並不是故意的,而且父皇您一向是寬仁治國,所以兒臣覺得嚴懲已經很高了...!”
“錯...!”李世民打斷了李泰微微的道:“朕的寬仁可不是給挑撥你們兄弟感情之人的,青雀記住,不要被任何人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你們是兄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所以你們之間不能有矛盾,你們一定要相親相愛,一起的活着。
知道嗎...?”
“兒臣知道...。”李泰連忙躬身。
隨後李世民再次肯定的道:“那位僕人必須斬首,家人可以饒恕...!”
“是...!”李泰無奈只能再次躬身,這下他要回去找人頂罪了,不過,李泰想不到的是,他要找來頂罪的人還不少。
“陛下...草民知道錯了...!”
一聲淒厲的哀嚎響起,跟着李世民擡頭一看,只見陰弘智被人給擡進了甘露殿,此時的陰弘智上身是赤裸的,李世民微微一怔,看着此時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陰弘智,李世民眉頭皺在一起看向了李泰問道:“這是你的傑作?”
李泰一愣,跟着連忙搖頭,露出了無辜的表情:“父皇,這兒臣全然不知道呀...兒臣最近一直都在宮中,陰御史造反的事情,兒臣都忘記了。”
李泰很快,他直接點出了陰弘智造反的事情,跟着還裝無辜。
只是李泰忘記了,李世民老了,這個人一老就容易感情用事,喜歡回想當年,侯君集就是一個例子,這個傢伙,不但造反,還起兵直接攻打,更是說了很多謾罵李世民的話,但是最後李世民卻僅僅只斬了他一人。
侯君集的兒子還是留了下來。
其實對於陰弘智,李世民也並沒有想要殺了對方,只是想着等事情忙過之後,就將這個傢伙給貶了,當年也是因爲這個傢伙,李世民才能第一時間洞悉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陰謀。
要知道太子李建成和李元吉合夥與李世民進行權力的爭奪,變成水火之勢。一日,太子和四弟李元吉密謀,準備在昆明池謀害李世民。
這個消息被陰弘智無意中得知了,此時他心裡頭十分清楚,雖然陰家和李家是世仇,但李世民已是自己的姐夫,自然距離要比和李建成近得多,於是陰弘智趕快將這個消息報告了秦王府。
李世民接到彙報雖然有些震驚,但並不覺得意外,因爲此前李建成就給自己下過毒害,害得他吐了兩天血才撿回一條命。此時事情急迫,就馬上召集和秦王府的長孫無忌、尉遲恭等人,緊急商量對策。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李世民絕地反擊,發生了玄武門之變,李建成、李元吉血灑玄武門,李淵被迫妥協,李世民掌握了實權。
所以陰弘智是功臣,並且陰弘智的反和侯君集,李承乾都不一樣,侯君集是真的想要殺李世民,李承乾也是差不多,但是陰弘智造反的原因,僅僅只是想着要讓自己陰家恢復名譽。
李世民可以理解陰弘智的思想,那個男子不會爲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父輩奮鬥,曾經自己也不是爲了李家,爲了自己的父親拼盡一切。
看着此時的陰弘智的慘樣,李世民一聲嘆息,這聲嘆息被李佑聽到,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舅舅應該能夠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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