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平城救急

司徒非他們成親的第二天,我們就離開了東日,停停走走的一個多月才進北辰邊境,這邊的景象跟東日那邊反差很大。一路上不時有三三兩兩的難民,越往境內走,難民越多,街邊的店鋪大部份都關了門,到處是□□哀號聲,不管是什麼樣的戰爭受苦的總是老百姓。

“狐狸,你說戰爭到底是爲了什麼,改朝換代?有那麼重要嗎?”

“北辰國的皇帝昏庸無道,百姓的日子一直過得很艱難,有人起兵是遲早的事。”

“是啊,現在的皇帝無道就推翻他,另外換一個來做,但誰又能保證換的這一個就是好的呢,即使他現在是爲老百姓謀福的,誰又能保證他能一直保持這樣呢?哼,其實說到底,他們起兵的目的只是爲了他們自己,爲了自己當皇帝,做人上人。”

“阿黎,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

“我沒事,只是看到這些心有感觸罷了。”

狐狸握了握我的手,他的心中對這種景象也應該是無奈的,畢竟歷史的每一次變更都是一種進步,朝代的更替也是歷史的必然。

“狐狸,我們不要那麼快去阿起他們那裡吧,我想幫幫這些人。”是的,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絕對做不到對此時此刻的景象無動於衷。

“難民太多了,你有沒有具體的方法?”

“我不知道,只能是做一點算一點了。”

在這個叫平城的小縣城停了下來,頭一天先大致瞭解了一下難民的人數及詳細的狀況,第二天,我們又去找了當地的縣衙,想讓他們幫忙救濟一下這些人。但結果卻大失所望,一城的父母官根本就不管事,成天呆在自己的府裡賣醉,打發時日。看來官府是靠不住了,我們只能再找找其它的門路,我們現在只有兩個人,沒有其它人幫忙,光靠我們兩個是做不了什麼的。

臨近中午了,我們還在大街上轉,迎面走來一個捕頭裝扮的人,一見到我們就行了個禮。“凌公子凌夫人,總算找到你們了。”

“這位捕頭大哥找我們有什麼事嗎?”狐狸問道。

“是這樣的,昨天看二位到府衙,聽說是想救濟難民,說句心裡話,其實我們哥幾個早就有這個心了,但實在是自己能力有限,所以一直都不能很好的幫他們,所以,如果兩位真要有心幫這些人,我們哥幾個商量過了,願聽兩位的差遣。”

“這真是太好了。只是這樣的話,縣太爺那裡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唉,其實我們這個大老爺也還算是個好官的,以前也確實爲百姓做過一些好事,只是後來兵亂,很多事情他也無能爲力,看到現在的這種狀況,他心裡也是很不好受的,所以纔會成天把自己灌醉的。” 捕頭大哥替縣太爺小心地辯解着,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知兩位對這裡具體的情況是否已全部瞭解了?”

“我們瞭解得情況不多,這裡的難民大部份都是老弱婦孺,而且這個城裡的糧食除了官府的糧倉有少數的存糧以外,其餘的地方也基本上沒有糧賣。”

“是啊,皇上要用兵,我們這裡能徵的糧都已經徵走了,另外年輕的也都被徵上了戰場,其它的城鎮的情況跟這裡也都差不多的。”

“糧食的問題我們來想辦法,只是想請捕頭大哥帶些人先幫忙搭一些涼棚之類的,以便讓這些人能暫時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費用我們來出。”

“這個沒問題,城外有一大片的林子,材料不成問題。這個就交給我吧。”捕頭大哥說完就告辭找人去了。

“狐狸,我們一時半會去哪弄糧食啊?”

“呵呵,你忘了我是誰了嘛。”

“呃……,不就是隻狐狸嗎?”

“唉,我昨天就已經傳信給冥王宮的人了,他們有很多辦法能弄到糧食,今天早上收到他們的回信,估計傍晚的時候,糧食就能送到。”狐狸耐心地給我解釋着。

捕頭大哥找來了十來個當差的,又在難民中挑了些能幫忙的,半天的工夫,就搭起了十來個草棚。傍晚的時候,送糧的人果真到了,青一色的黑衣黑褲,二十來個人帶來了十車糧食,不能不佩服狐狸,也不知道他從哪找的這些強人。

爲首的一個黑衣人,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看上去挺嚇人的,只見他走到狐狸面前,微微一笑,“公子,好久不見了。”

“路清啊,怎麼你親自來了。”狐狸也笑了,看起來他們兩個應該是很熟的。

“我反正沒事,想着也好久沒見您了,所以就來了。這位是夫人吧,屬下路清,見過夫人。”路清話鋒一轉就對着我恭身行了個禮。

“這是我以前跟你提過的路清,冥王宮的總管。”狐狸在我耳邊小聲的說着。

“路清勿需多禮,大家一路辛苦了。”我回禮道。

接着其它的人也都過來一一行禮,總共來了二十二個,居然都是冥王宮一百零八星裡的人,難道他們平時都沒有其它的事做嗎,送個糧食居然就出動了堂堂冥王宮的二十來顆星,而且看樣子都還是頂級的星。

逮着空閒的時候,我拉住狐狸小聲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狐狸放聲笑了笑,向着衆人道:“這個問題你們自己來回答吧。”

衆人望了望我,又看了看狐狸,彆彆扭扭的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還是路清站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收到公子的信的時候,我們剛好都閒着沒事,聽說夫人也一起來了,我們認識公子都好幾年了,但一直沒見過夫人,所以大家就商量着想一起來看看。”

呃……,這樣也行啊,這回輪到我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好歹也還是沒出嫁的姑娘呢,自從出了雲霧谷以後,就一直被讓當成了夫人,想想真是不划算。

“那雲起有找過你們嗎?”我趕緊轉移着話題。

“小主子先前有跟我們聯繫過,我已經安排了宮內的一些好手暗中在他們身邊保護,請夫人放心。”

這樣看來,雲起他們那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們也就沒必要那麼急着趕過去了。

難民實在是太多了,糧食根本就維持不了多久,休整了一天以後,狐狸讓冥王宮的人回去一部份繼續籌糧,只留下了十個人幫忙做後續的事,路清原本也是要回去的,但他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走,最後好不容易終於也留了下來。後來我們又搭了些草棚,還找來些大夫給生病的人診治,婦女們幫着熬粥做雜務,老人和小孩子能動的也都會幫着打一下下手,各項工作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再到後來,縣太爺居然也出面了,據說才三十出頭的年紀,但本人卻已有點略顯老態,方方正正的臉,倒不像是個貪賬枉法之輩,一見我們的面就準備跪下行禮:“本縣實在是慚愧得很,我代這一城的百姓謝謝二位了。我先前多有得罪,還請恕罪,希望兩位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大老爺請起,以後我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您的幫忙。”狐狸客氣地扶起他,縣太爺好歹也是一縣的父母官,可不能隨便給人行跪禮的,現在他給我們行這麼大的禮,倒也確是能爲百姓謀福利的人。

“鄙人汪正道,兩位如若不嫌我妄自尊大,喚我一聲汪大哥即可。”縣太爺也是個性情中人。

“汪大哥。”我跟狐狸一起抱拳行禮,算是對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