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麼多年,金克絲遠比蔚要熟悉祖安的道路。
而且,二人不同的是,她知道希爾科在哪。
爲了趕在蔚之前見到希爾科,金克絲迅速的回到了祖安,接着一路前往了希爾科的辦公室。
“希爾科!”
推開門之後,金克絲卻看見房間裡只有塞薇卡沉着臉坐着。
見到她,塞薇卡立即起身,一臉不友善表情的走來,惡狠狠的盯着她:“你還有臉回來?你對希爾科做了什麼?我就知道他當初收留你,是最錯誤的決定!”
如今還是沒找到希爾科,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蔚,因爲今天蔚湊巧的也回來了。
再者就是金克絲。
蔚是她的親姐姐,塞薇卡最清楚這一點,這藍毛丫頭至今都沒忘記過。
也許就是她將希爾科的位置告訴了蔚!
對於塞薇卡的質問,金克絲是一臉的不解,她問道:“什麼我做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塞薇卡伸手揪住金克絲的衣領,冷聲道:“伱還要裝傻是嗎?這麼久以來,你瞞着我們去了上城做了什麼?我不信你不知道蔚回來的事。”
對於她莫名其妙的憤怒,金克絲感覺一頭霧水,但也感覺到了幾分不對。
她說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的,這次回來,就是想問希爾科爲什麼他當初說蔚已經死了。”
“你想問他爲什麼騙你纔對吧?”塞薇卡冷笑一聲,“希爾科要是知道蔚沒死,你覺得她還能活到今天嗎?”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金克絲還是不解,她望着塞薇卡眼中的憤怒,“這些天我的確瞞着你們去了上城,但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我有.”
“你有什麼?”
塞薇卡冷冷的注視着她,打斷了她的話,然後鬆開手,“說白了你只顧着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從未了解過他人的付出。”
她能看出來,金克絲並不是在裝傻,她對這件事並不知情。
這也正是她對這邊漠不關心的鐵證。
金克絲此刻有些困惑,但心中也有幾分怒氣涌上。
她纔不樂意被塞薇卡這樣說。
看着她,塞薇卡冷冷說道:“希爾科失蹤了,從下午到現在。你知道他不是玩神秘失蹤的人,現在蔚回來了,肯定是她乾的。”
“肯定不是蔚。”金克絲脫口而出道,心中的怒氣也壓了下去,看着塞薇卡的眼神,她解釋道,“蔚正要來找希爾科,所以我提前回來了。希爾科失蹤了?怎麼可能?”
直到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塞薇卡說的話,心裡咯噔一下。
希爾科失蹤了?
難怪從剛纔她就覺得不對了,這個時間點,希爾科怎麼可能不在這兒?
而且他到現在都沒出來見自己。
“怎麼不可能?你現在恐怕心裡樂開了花吧,希爾科一失蹤,就沒人打擾你和你的親姐姐團聚了。”
塞薇卡嘲諷的一笑,冷漠的注視着她,“你想知道他因爲什麼失蹤的嗎?沒錯,就是因爲你。”
金克絲頓時一怔。
塞薇卡這時走向辦公桌,拉開抽屜,從裡面拽出幾張門票,甩在桌子上:“眼熟嗎?”
金克絲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迦恩阿蕾姆的演唱會門票。
希爾科的辦公桌裡,卻有四張,她頓時間,明白了什麼。
“在你以爲瞞着我們,與那些上城人玩的開心的時候。希爾科早就知道了你的事。我最不能理解他的就是這一點。”
“明明知道你故意的瞞着他,他卻依舊去聽了每一場演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塞薇卡看着桌上的那些票,只覺得有幾分可笑。
而她的話音落下,也猶如一柄重錘砸在了金克絲的心口,她只覺得心裡開始泛痛,而且朝着全身蔓延。
希爾科竟然來聽了她的每一場演出?
“爲什麼他不說?”
金克絲靠着牆,不解的問。
塞薇卡冷淡的道:“你問他去啊,哦,現在你想問也沒這個機會了。”
金克絲呼吸略微急促了起來,覺得心口有些難受,但又不知道爲什麼難受。
她看着塞薇卡:“你有找過他嗎?”
“相信我,我比你更關心他。”塞薇卡還是語氣淡淡,“他失蹤後的兩個小時,我就已經派出人手去找他了,然而什麼都沒找到。”
希爾科常去的那些地方,她也去找過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發現。
可以肯定的是,希爾科肯定是遭遇了什麼,現在身死未卜。
可是她卻沒有一點的頭緒,連去哪找起都不知道。
金克絲低下頭,眼神動搖的閃爍着,顯然她意識到了這一點。
祖安的街道上。
祖安也可以叫做不夜城,因爲這座城市常年避開陽光,沒有白天和夜晚的區分。
所以也導致這裡的人們,亦是如此。
對他們而言,白天是黑夜,黑夜如白天。
這座鋼鐵城市,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運轉着。
哪怕此刻已經是上城許多上城人入睡的時間點,祖安的街道上依舊能見到不少走動,人來人往的,與尋常一般無二。
“你準備去哪找希爾科?”
凱特琳跟在蔚的身旁,出聲問道。
“我有幾個朋友,如果他們還認識我的話,應該能給我一點線索。”
蔚雙手插在衣服兜裡,回道。
她沒有與爆爆談一點有關希爾科的事,所以今天晚上也只能靠自己把希爾科找出來。
眼下,她要去見曾經在祖安的一些熟人。
然而,接下來她與凱特琳,去了旺卡街的魚鮮店,古蘭的風情鋪,以及福根酒館,也就是範德爾曾經開的酒館。
熟人的確是見到了一些,但是有用的線索卻沒得到多少。
原因是這些熟人,也很少能夠接觸到希爾科。
就這樣,蔚與凱特琳走在人少的後巷裡,思索着接下來該去哪。
凱特琳則是在旁安靜的跟着,也不催促。
蔚遠比她要了解下城,如果連蔚都找不到有用的線索的話,那她來也是白搭。
就在這時,她察覺到什麼,伸手拽了拽蔚的衣服,表情警戒了起來。
蔚擡起頭,也迅速的察覺到了不對,同樣戒備起來。
後巷繚繞着淡白色的霧氣,然而就在二人稍不注意的時候,四周已經出現了許多人。
漸漸地將二人圍在了中間。
他們先是一夥的,湊近後可以看到,各個臉帶面具,打扮的很是神秘。
蔚不知是敵是友,下意識的向前一步,將凱特琳護在後面,冷聲道:“裝神弄鬼的,你們是什麼人?”
“野火幫,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一羣人中,一個帶着白色面具的人緩緩走出,他腰間抱着一個飛輪,身上的衣服畫着各種奇特的圖案。聲音透過面具,冷酷低沉。
“野火幫?”蔚想了想,並不懼怕道,“聽起來是個不入流的幫派,什麼樣的一羣人只敢把臉躲在面具後面呢?”面具男也不生氣,淡淡笑道:“你的羣嘲本事看來並沒有遜色。你覺得你能放倒我們幾個?蔚。”
“能叫出我的名字,看來你認識我。”蔚腦中思索了一下符合眼前面具男特徵的熟人,然後自信的笑了笑道,“能放倒幾個不好說,你們要不來試試?”
話音落下,一羣人頓時又向前一步,彷彿虎視眈眈一樣。
凱特琳的手已經放在槍上,隨時準備拔槍。
“這樣吧,我來和你過兩招。如果你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會放過你們。”
面具男擡起手,示意手下們退後,說着放下飛輪,朝着蔚挑釁的勾了勾手。
“可別被我一招放倒。”
蔚毫不猶豫一個邁步向前,直接一拳揮了出去,發出“呼呼”的聲響。
面具男側頭躲過這一拳,順勢一腳踹出,被蔚擡手擋下,反手又是一拳打來。
他同樣擡手攔住,身形靈活的左右晃動,找準時機便是一拳揮出。
而蔚則也是閃身躲過,不客氣的還擊了回去。
凱特琳發現一個細節,這兩個人的拳法有些相似,身法也是一樣。
就好像是一個師傅教的似的。
眼見幾秒鐘的時間,他們已經各自揮出數拳,一時間似乎難分上下。
“看來有些長進,那我可要動真格的了。”
蔚這時嘴角一勾,忽然動作加快,一個下腰,彷彿有一道殘影出現。
“呼!”
拳風瞬間颳起,一瞬間拳頭已經快要打到了面具男的面門。但又好像揮空了一樣,從他的面頰擦過。
接着一記橫空側踢,強大的力氣使得硬接下來的面具男都退後了兩步。
而他下一秒,要面對的便是蔚無縫銜接的上勾拳。
眼見這一拳,似乎已經沒有躲過去的餘地。然而下一秒,蔚的拳頭卻只是打飛了面具。
看着面具下的那張熟悉的臉,她露出一個笑容:“果然是你,小不點。變牛了啊你,連我都敢堵。”
她伸手不客氣的放在小不點的頭上揉了揉。
艾克對此感到有幾分懷念,又有幾分陌生,但更多的還是這麼多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他退後一步,躲開蔚的手,聲音冷冷的道:“別來套近乎,我們很熟嗎?”
“是我啊,蔚!”
蔚向前一步,張開雙手,直接給了艾克一個大大的擁抱,也不顧他的抗拒,開心道:“這麼多年,我真的很想你。”
也許是這句話擊垮了艾克心中的最後防線,他不再抵抗,眼中一瞬間便溼潤了起來。
這麼多年裡,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還能再見到蔚。
蔚鬆開懷抱,笑看着艾克:“想起我來了嗎?”
艾克看着她的臉龐,似責怪似抱怨的道:“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也是這樣以爲的。你不在的這些年,祖安很多東西都變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去了很多地方找你,這麼多年你都去了哪?”
此刻的他,彷彿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野火幫老大。
而是一個無助、孤獨有着很多苦要訴的孩子。
這麼多年,走到這一步,很難想象他獨自一人承受了多少。
看着他,蔚眼中流露出心疼與歉意之色,她低落的道:“對不起,我從沒想過拋下你們。但是.”
“我相信你。”
艾克並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
因爲他了解中的蔚,從來不會拋棄同伴。
從剛纔他也看了出來,蔚這麼多年裡,沒有變化。
“今晚上我們會有大動作,先跟我們來吧。”
艾克此時從地上撿起飛輪,啓動後直接跳了上去,說道:“愛蘭,卡爾娜,你們帶上她們。”
話音落下,從野火幫成員中,有兩個身材健碩的面具女踩着飛輪出現。
凱特琳看着她們的體型,正納悶呢:“怎麼帶?”
下一秒,她就直接被攔腰抱起,抗在了肩頭,身體一下子涌現出一種失重感,險些驚呼出來。
再看蔚,情況也是所差不多。
對此,蔚倒是沒什麼介意的。
凱特琳卻感覺有哪裡不對,這種帶人的方式也太奇葩了吧?
至少飛輪的速度是可觀的,飛輪便是一種可以騰空飛行的滑板。
順便說一下,這個天才般的設計出自於艾克,他用特殊的祖安科技理解,研發出了飛輪。
不僅有跟蹤功能,性能還十分的穩定。能量來源使用的是一種劣質能源水晶,相較於皮城的海克斯水晶差了很多,但足夠野火幫使用了。
這也是目前爲止,只有野火幫有飛輪科技的原因。
“酷。”
感受身體飛行在空中,蔚不禁讚歎一聲。
凱特琳的感覺也蠻新奇的,雖然被扛着肩頭姿勢不怎麼好,但這種感覺就像是橫空飛行一樣。
仔細想想,她那天在碼頭也見到了野火幫。
但卻並沒有注意到,野火幫使用的飛輪。
沒想到祖安竟然也有這麼厲害的發明。
僅是短暫的瞭解,凱特琳發覺,這座城市,似乎有很多地方都與她想的不太一樣。
有了飛輪趕路,艾克和野火幫帶着蔚與凱特琳,很快就回到了秘密基地。
他們的基地隱藏的很是隱蔽,不記得路線根本找不到這裡。
此時基地裡即便是夜晚也依舊燈火通明,除了野火幫以外,蔚看到還有很多祖安人與世無爭的生活在這裡。
“這麼多年過去,祖安變得越來越不歡迎普通人了。”
艾克跳下飛輪,順手收起後,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說道,“能力、身世稍微差點的人,就要遭受歧視、不公甚至是虐待。到最後不得不放棄在祖安生存的權利,祖安被越來越多利益薰心的人佔據。”
“而我這裡基本都是前者,大家不想離開共同的家園,所以發自內心的想要改變祖安的這種環境。”
艾克說到這裡,眼眸中閃爍的凝光,十分堅定。
蔚在後面,欣慰的感慨道:“你真的長大了,小不點。”
“別叫我的小名了,現在叫我艾克。”
艾克轉過頭不滿的看了一眼蔚,他現在怎麼說也是這塊基地的老大。
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叫小不點,很沒面子的好吧。
“行,聽你的,小不點。”蔚笑了笑,大大咧咧的看向四周,“話說小不點,這些都是你一手操辦起來的嗎?”
艾克:“.”
以他對蔚的瞭解,果然這傢伙這麼多年過去,還是一丁點都沒變啊!
凡是她認定的事,就輕易不會改變。
想讓這傢伙以後不叫他小不點,怕是有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