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個巨大的聲音響在耳邊,父母對他搖搖頭,消失在無影的漩渦中。
呼嘯的風聲越來越大!
孔盛感覺到一個人攜帶着風與雪走了進來。
一片雪花落在他如骷髏的臉上。
冰冷在他乾涸的肌膚上炸開!
啊——!
原來是下雪了!
一隻手帶着無比懷念的溫暖放在了他的臉上。
“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孔盛睜不開眼,看不到對方的臉,那幾聲沒事了彷彿帶着他穿越時空,到了五年前。
“沒事了,沒事了……”
餘丞祖用鹿皮包裹着小孔盛。
“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在路上,孔盛抓着餘丞祖的一隻手,看着他:“我能跟隨您一輩子嗎?”
餘丞祖愣了一下,低着頭,笑了笑。
“可以啊,永遠的跟在我身邊,我保護你!”
啊——!
你還是來了!
可是——
孔盛閉着的眼瞼下出現了光,看到了雪。
他站立在雪地,四周沒有山、沒有樹木、沒有其他人。
只有餘丞祖站在遠處,穿着鹿皮,笑意盎然的看着他。
“跟我走吧!”
孔盛微微歪頭,想了想。
燦爛一笑。
“好啊!”
說着走了過去,伸出手。
餘丞祖笑了笑,也伸出了手。
兩個人牽着手。
漸漸走遠。
“我愛着您……”
這是孔盛的最後一句話,極其輕微,剎那融入呼嘯的風聲中消失的一乾二淨。
餘丞祖感覺着孔盛呼吸的停止,雙目微怔。
“你說得對!”
“我是離不開你的!我想讓你死!我也不想讓你死!”
“可是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我不想成爲孤零零的一個人!”
“啊!啊——!”
沉悶的咆哮着,餘丞祖緊抱着骯髒枯瘦的身體!
屋外,狂風驟雪!
世間只剩下一個顏色!
所有的痕跡,罪孽、懲罰、恩情、情慾乃至所有!都消失在了雪之下!
好一片白茫茫!
在這隆冬之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