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志駿狠狠地錘了一下方向盤,看着簡琪失神的樣子,低聲咒罵道:“damned!”臉色鐵青的打開了車門,於志駿率先一步下了車。堵在外面的記者一看於志駿下了車,紛紛跑到於志駿的面前,舉着話筒,言辭激烈的問道:“於總裁,關於您今日下午捉姦的事情是否屬實呢?”
“於總裁,就簡小姐出軌一事您怎麼看呢?”
“這件事情是不是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呢?”
“於總裁於總裁,有消息稱,簡小姐在嫁給你之前還與其他多名男子關係親密,這件事你知道嗎?”
簡琪坐在車裡,各種各樣不堪入耳的聲音透過耳膜傳到她的耳朵裡面。從最開始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到最後她只剩下無力地苦笑。
她簡琪在他們眼裡就是那麼髒嗎?還是說所有的人都認爲她簡琪不配站在於志駿的身邊?目光所及之處,簡琪只覺得一片閃着寒光的冷冽,那些平日裡承受過的閃光燈,在這一刻也是無形的刀劍。
於志駿筆直的站在外面,上好的意大利手工西裝包裹着他偉岸的身軀。即便在這樣的環境裡面,也沒有減去他的俊朗半分。受上帝偏愛得來的面龐像是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堅毅,每一塊肌肉都閃着性感的光芒。只是,平日裡油嘴滑舌的脣舌時刻竟然死死的抿着。
簡琪看着於志駿平靜的面龐,只有那跳動着的青筋說明於志駿現在是在極力的忍耐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沒有猶豫的簡琪打開了車門。當高跟鞋踏上地面的一刻,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下一刻簡琪便被這羣記者死死的圍住。
簡琪站在人羣裡,目光卻和於志駿在空中對望。緩緩地,於志駿對着簡琪伸出了手掌,人羣裡,簡琪就那麼笑了,笑的溫婉而幸福。一步一步的,簡琪慢慢的朝着於志駿移動,終於在衆人的眼中將自己的手掌放到了於志駿的手心裡面,這一刻進行的比結婚還要神聖。
這一幕讓所有在場的記者欷歔,然而在片刻的安靜之後,隨着一家報社的發問,其餘的記者也從中反映了過來,紛紛的將話筒對準了簡琪和於志駿。下意識的將簡琪往自己的身後藏了藏,於志駿面無表情的對準了話筒說道:“我相信的只有我的妻子。”
說罷,拽着簡琪的手朝裡面走去。不想後面的記者還是緊跟不放,甚至有人大聲的喊道“簡小姐,簡小姐,你是否如外界傳言的不知羞恥?”
緩緩地,幾乎是同一時間的,於志駿停下了步子。下一刻,於志駿已經閃身到了剛纔問話的記者的面前,眼神兇惡的彷彿一匹惡狼。簡琪知道,於志駿被徹底的激怒了。
咔嚓一聲,只見於志駿將那個記者手中的話筒咔嚓折成了兩段,手臂上的青筋泛動着,可見於志駿用了多大的力氣。伴隨着話筒落在地面上清脆的聲音,於志駿用着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們已經結婚了,請你稱呼她於太太。還有,我於志駿的女人用不着別人來說三道四!”
暴怒的於志駿像是一頭隱忍許久的獅子,這一刻要是誰上去惹毛了他,下場一定不比剛纔的記者好受。有些後怕的往後退了退,他們還沒有必要爲了頭條而不要自己的命的職業道德。
簡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於志駿就是這樣,經過他這樣一鬧,明天的頭條恐怕他是跑不了了。柔柔的走到於志駿的身邊,簡琪伸手握住了於志駿的手掌,也就在這瞬間,於志駿身上的戾氣消弭了不少。
隨意的選擇了一家報社,簡琪認真的說道:“首先,我爲我丈夫剛纔的行爲向給位道歉。其次,誰要是在污衊我和我丈夫,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
簡琪話音剛落,於志駿手臂一個用力就將她扯到了自己的懷中。“多事。”於志駿將簡琪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裡,口氣責備的說着。
幸福的笑了笑,簡琪明白,於志駿他寧願把所有的髒水都往自己身上攬,也見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感動的抱緊了於志駿,簡琪知道這一個懷抱會永遠有他的溫度,有她的歸宿。
不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裡就冒出了一大批保安,然後迅速將簡琪和於志駿護送着離開。
車上的簡琪雖然還有些驚魂未定,但是驚喜卻是那麼明顯。
“原來你不讓我知道的就是這事。你以爲我會怕他們的侮辱麼?”簡琪和於志駿坐在後座,依偎着。
“我得把所有你可能擔心的都給擋住,別說你不傷心,我知道你只是安慰我。我現在覺得我越來越不能好好地保護你了。”於志駿覺得自己或許太過於放鬆了,和簡琪在一起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竟然都變得有些傳說中的“溫柔善良”。
而現在發生了這件事,他知道他必須把所有會發生的傷害給扼殺在搖籃之中。
“你別這樣,我相信你,你相信我,我們就能抵住所有的困難。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好好地麼?現在,我們的重點是回家團圓。儘管今天已經花夠多的時間。”
摸着簡琪放在自己懷裡的腦袋,於志駿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
宅子裡,石麗麗正帶着兩個寶貝玩兒的開心。良好的隔音效果很好的發揮了作用。直到於志駿攬着簡琪進來,石麗麗和兩個寶貝都不知道剛纔在門外所發生的事情。這一扇門阻隔了所有風霜與災難。
關門的聲音響起,耳尖的梓晴立馬就蹦了起來,高興的說了句媽咪回來了之後便衝了出去。梓軒無奈的對着她搖了搖頭,但是一張小臉上還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微笑。石麗麗看着手上的拼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梓軒看着梓晴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自己愣了一下之後也邁開了步子。等走到了門邊的時候纔想起屋子裡面還有另外一個人。“你……不下去嗎?”雖然梓晴已經稱呼石麗麗外婆。梓軒卻固執的認爲,只有簡琪承認了她的時候,他纔會叫她外婆。
“我……”剎那間,關於簡琪的回憶在石麗麗的腦海裡盤旋,小的時候簡琪的乖巧懂事、還有幾年前她被人帶走的時候的掙扎,都一一在石麗麗的腦子裡面重現。對簡琪,石麗麗實在有着太多的愧疚。
悄悄地,簡琪輕巧地站在了梓軒的面前,聰明如梓軒。只要是簡琪一個動作便明白是和意思?小小的眼睛看了一眼仍舊低着頭的石麗麗,轉身離開了。藉着燈光,簡琪認真的打量起了站在面前的這個婦人。
五十幾歲的年紀,佝僂的身形,還有套在身上的粗布麻衣。突然,簡琪感到鼻子酸酸的,微微的仰起了頭,讓眼淚不至於這麼輕易的流下來。
“媽。”簡琪張了張嘴,終於還是率先打破了這一沉默。
一聲媽讓石麗麗瞬間擡起了頭,入目的是簡琪一張漂亮精緻的臉蛋。望着眼前的人,石麗麗嘴脣顫抖着,卻始終沒有答應。
瞭然的笑了笑,簡琪朝着石麗麗走了兩步。卻沒有想到,簡琪越是靠近石麗麗就越是後退,兩人在不經意間竟然退到了窗臺的位置。
“媽,你活着爲什麼不來找我?”簡琪看着石麗麗的樣子,面前這個無助的老人已經不再是自己記憶裡面那個囂張的母親。
“我……”石麗麗擡起頭,揹着光看着簡琪。因爲太暗的緣故,她看不清簡琪臉上的表情。“我……我對不起你。”
如若不是簡華好賭,簡琪也不知落到出賣自己的地步。當初若不是自己出軌,也不至於弄得家不成家的樣子,說到底現在自己也是罪有應得。怎麼還能奢望簡琪的原諒呢?
“媽……”簡琪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突入起來的一場雨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白天的天氣都還是好好地,現在怎麼下起雨來了。”簡琪一邊嘀咕着伸手關上了窗子。
“你往裡面站點,往裡面去。”簡琪的手剛放了下來,石麗麗就將窗子兩邊的窗簾拉了起來,嘴巴里還不停的說着:“你小的時候就害怕打雷,你現在不要靠近窗戶,往裡面去,免得到時候嚇到你。”
簡琪愣在原地看着石麗麗在窗子前面忙活,鼻頭酸酸的,很快一陣溼漉漉的感覺就向她襲來。
簡琪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石麗麗和簡華的親身骨肉,然而自小就懂事的簡琪仍然感謝石麗麗和簡華給了她一個家,至少讓她看起來不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孩。坦白說,石麗麗對簡琪雖然是冷淡了些,但是並未刻意刁難,若不是簡華迷上了賭博,石麗麗也不會出軌,簡琪也不會陰錯陽差的遇到於志駿。這一切仿若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般。
童年時光的一幕幕像是幻燈片一樣在腦中一一的閃過,簡琪的雙頰早已被淚水打溼。來不及多想,簡琪猛的抓住了石麗麗拉着窗簾的手。在石麗麗詫異的目光之中緩緩的擡起了頭。
“怎麼哭了啊?”石麗麗看着簡琪滿臉的淚水,心中的愧疚更是明顯。想要將自己的手從簡琪的手中抽出來,卻不想她越是用力簡琪也越是用力,最後石麗麗索性放棄了。
“媽。”安靜的屋子裡面,簡琪顫抖着的一句話猶如平地一聲雷,霎時間在石麗麗的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