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生死之間
有容恪這磨人的傢伙在,柳夕淺知道,自己是不赴約不成了。適蒲璩奀
但是,就算逼她上斷頭臺,好歹也要讓她睡足吃飽吧!可那瘋子一樣的容恪,竟然第二日卯時便將她催醒,搞得柳夕淺直想殺人。
“木木,快起來,我有東西要給你看啊——”
他拍門喊這這句話,竟然不間斷地堅持了整整一盞茶的功夫。
念在此刻寄人籬下弱勢三分,她只好忍!
柳夕淺拿棉花塞住飽受摧殘的雙耳,穿好衣裳,然後拉開同樣飽受摧殘的木門,也不同主人家客氣,懶洋洋地不耐煩道:“容恪,我真是佩服死你了!大清早的,你做什麼?”
容恪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木木,你別生氣嘛。我真的有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瞧瞧!”
柳夕淺打了個哈欠,聳肩膀,“東西呢?”
“啊,我給忘了!”容恪着急地往腦門上拍了一下,“我回房拿去。木木,你別急,你等我啊!我很快回來的。等我……”
人已經跑得沒了影,最後兩個字倒還飄在空氣之中久久不散。
柳夕淺伸了個懶腰,忽然就覺得很好笑。
容恪雖然爲人圓滑,心機比之常人略微深沉了點,但本質還是不壞的。偶爾的迷糊傻氣,倒也爲他的性格之中添上了些許光彩,不至像長在陰暗之處的勁草一般,透着壓抑的絕望。
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忽然覺得不揚起笑容簡直就是在辜負這番景緻。這時,只聽得一連串“嘩啦啦”的聲響,硬生生地將她的笑聲蓋了過去。
柳夕淺原本還想吟兩句詩的,這會卻連發笑的雅興都沒有了。她循着聲音走過長廊,出現在眼前的巨大校場使得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冷風簌簌吹響,裹挾着落葉直逼而來,刺骨冰涼,她忍不住就打了個寒戰。
場中立着一人,上身赤、裸,長臂高高舉起一大桶水,從頭頂澆下。
水花翻覆,珍珠一般的凝在柳夕淺眼前,她臉上濺到了幾滴,僅剩的熱度立刻被帶走,像是一下子冷至冰點。不知怎麼的,眼中只剩下那人泛青的佈滿水痕的脊背,卻是異常剛毅,異常的,有安全感。
是容凜。
寒天凍地的,又是大早上,他竟然用冷水澆身,而且不知道已經澆了多少桶了。
柳夕淺撇着嘴巴想:這人腦子有毛病吧?學古人苦心志勞筋骨也不用這樣啊,他是想凍死自己還是怎麼的?
想着想着,鼻子就癢了,然後,柳夕淺就驚天動地地打了個噴嚏。
“誰?!”
容凜警惕地飛速轉頭,射出一道冷銳的眸光。
“是我啦。”柳夕淺怨念地揉着鼻頭,聲音有些發啞。
她摩擦着手臂取暖:唔,之前匆忙之間衣裳穿得太少,看來是受涼了。
容凜皺眉,拿汗巾擦乾上身,嘴裡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又不是我想來的,要不是你那個——阿嚏!那個弟……阿嚏——”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卻像打噴嚏打上了癮一樣,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