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焱卿淡漠地說出一個讓拓跋烈絕望的結果:“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雖然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可真真切切聽到後才發現打擊如此之大,原本還存有的一絲希望,此刻全部破滅了。
拓跋烈失聲痛哭了起來,嘴裡喃喃叫着:“父王……”
他從未這番失儀過,連拓跋晟昱都從未見他流過淚,拓跋都教導他,眼淚是懦夫的藉口,而他們鮮卑男兒,是沒有淚水的。
可如今這位硬漢連哭都哭得驚天動地,不止是拓跋晟昱,連瀾焱卿都有些爲之動容,心中不禁生出了一個想法,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
沒等他想出結果,拓跋已經打斷了他的思緒。
“父王是怎麼死的,你是怎麼知道的呢?這麼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拓跋泣不成聲,他只想知道到底父王是被誰害死的,他一定要讓這個人血債血償!
“因爲是我親眼看見的。”瀾焱卿頓了頓,“就在十三年前的那個晚上……而殺害他和我母親的人就是南夏的當朝丞相,瀾鬥彰!”
接下來一柱香的時間裡,瀾焱卿將記憶中最深刻的那個夜晚裡所發生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訴了拓跋烈。
再次回憶起此事,瀾焱卿對挺身而出救母親的那個男人有了一種特殊的情感,若他沒有出手相救,憑他自己的功夫一定能全身而退,然而他去爲自己心愛之人擋了刀子,雖然最後被他救下的母親下一刻也隨他而去了,可看得出,
他們是真心相愛至生死相許的。
罪魁禍首果然還是瀾鬥彰嗎!突然心中埋藏了多年的怒意全都彙集一起成了一支鋒利之箭,直指奸相瀾鬥彰。
雖然他曾和瀾鬥彰有過約定不再報仇,可不知怎麼,今日深埋下的怒意卻突然生根發芽,長出了更加茂盛的仇恨的果實,燃燒在心裡讓他渾身不自在,他只告訴自己,不管他是不是鮮卑人,這個仇都一定要報!
聽着他敘述的過程中,拓跋烈終於止住了男兒淚,他的表情也隨着瀾焱卿的敘述時起時伏,在聽到仇人的名字時,雙眼漲紅出了血絲,果然懊悔不已,原來父王早在十三年前就客死異鄉,而殺父仇人也竟然就在眼前!
“你說的可是真的?”拓跋烈還是想確認一遍。
瀾焱卿看了他一眼,“我沒有必要騙你,被殺死的還有我的孃親。”
拓跋烈終於相信了,情緒也已經冷靜了下來,面上神色飛轉,像在考慮着什麼,末了才他道,“這件事情我必須告訴大哥,該怎麼做,由他來定奪,可以嗎?”他在徵得瀾焱卿的同意,因爲這件事情公佈開來時,也就意味着他要再多認一個哥哥了。
不過,瀾焱卿最終目的便是在此,緩緩點了頭,一如既往地優雅從容。
只是這等待比他想象中的要久,他一言不發地坐在原地,偶爾會站起身看看窗外的飄雪,他早已習慣一個人,所以只是一會的沉寂,算不了什麼。
但他發現客廳裡的另一個人卻彷彿按捺
不住寂寞,似乎很想找他說話解悶,卻又礙於面子,遲遲不肯開口,這種倔脾氣倒和自己有些像。
這種冷清的場面沒有維持太久,瀾焱卿此刻正站在窗邊,已看到拓跋烈引着拓跋屠朝這邊走來了。
他理理了衣服,又端端坐到了椅子上,剛一坐下,就見一彪形大漢走了進來,一見到他也是一愣,細細打量了起來。
嘴上不停地說着聽不懂的鮮卑語,拓跋烈替他翻譯道,“大哥說你長得實在是太像父王了!”
雖然這麼被人盯着是件很不爽的事,不過瀾焱卿也還是忍了,滿足了拓跋屠的好奇心。
拓跋屠看着他,問了一句話,拓跋烈翻譯道,“大哥問你,父王走的時候痛苦嗎?”
又想起那個夜,那個人,能和自己心愛的人死在一起,應該是幸福的吧。
“他走的時候,是在笑。”
拓跋屠深吸了一口氣,又說了什麼,拓跋烈繼續翻譯道,“大哥說,雖然父王走得安詳,但這殺父之仇我們一定要報!”
接着便和拓跋烈商量着,最後由拓跋烈將他倆討論的結果,告訴了他倆,“大哥說,從今日開始,我們鮮卑要與瀾鬥彰斷交,明日就直接衝入城中將他拿下,帶到父王的墳前謝罪!”
沒想到拓跋屠的性子這麼急,簡直是雷厲風行,瀾焱卿推出右手,“且慢,我有個更好的辦法,能讓他身敗名裂,之後再將他抓起來,如此才能讓他爲自己的罪行受到應有的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