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奏大王,北方邊境各縣因之前叛軍作亂,田地無人耕種,以至今日顆粒無收,急需朝廷撥發賑災物資,以解萬民之憂啊!”方祖才,御史大夫,初爲官時爲人正直,卻是晚節不保,終與瀾鬥彰同流合污,幸好在新王朝正是用人之際,瀾焱卿估且將他留了下來。
瀾焱卿正坐大殿之上,沒有絲毫考慮,脫口而出,“即日撥發三十萬旦糧餉,另帶上些適合北方播種的種子,由方愛卿與音烈將軍共同押運,分發至邊境各地。”
他緩了口氣,望向音烈,又道,“孤已傳書於鮮卑首領,他已答應送我們牛犢、羊犢各三百頭,估摸着你們到達雁門關時,他們就會送到,介時再分發給各地教他們種植,畜養。”
音烈颯颯上前,“微臣領命!”
瀾焱卿滿意地點點頭,環視了一圈座下大臣,“衆愛卿可還有事啓奏?”
大臣們互相對望一番,都沒話說了,起初他們以爲新王只不過是仗着他老子謀反才撿了個便宜,只是他身後有鮮卑撐腰,所謂知識務者爲俊傑,當時大權已然在他手上,任何人再敢造次,怕也是沒用了,所以他們也就認了。
只是這半月以來,新王卻能將每一件棘手事物都處理的毫無破綻,甚至比他們設想的要更好,這才使他們對他越來越心服口服了。
片刻之間,大殿之內一片鴉雀無聲,瀾焱卿點點頭,“既然各位愛卿沒事了,但孤還有一事要宣佈。”
身旁的王公公知趣地上前,攤開手上早已準備好的聖旨,大聲宣道:“奉天承運,吾王召曰,今有御史大夫方祖才之女方弋,品性賢良,溫婉大方,深得王之喜愛,實爲王后之不二人選,即下月十五舉行冊封大典,欽此!”
就在所有大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方祖才已經上前謝恩,“謝
大王恩典!”
其他大臣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祝賀,“恭喜大王覓得佳偶!”
幾個老臣心裡卻在狐疑,祖才什麼時候有個女兒了?而且這才幾天就和新王勾搭上了?
然而下了早朝,方祖才身邊已經裡裡外外圍了好些大臣,都想趁着新王后之便,將自己的女兒也塞進後宮。
“咳咳……”音雲在他們身後故意咳了幾聲,衆大臣都知他是那個黃丞相的遺子,知他和他老子一樣的頑固脾性,生怕被他捉到什麼把柄告上一狀,不出一會,紛紛作鳥獸散了。
音雲這才衝着方祖才走去,卻一向是看不起他,認爲他太沒有氣節,所以說話也不會客氣什麼,“方大人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吶,卻不知你方府明明只有三位公子,何時又多了個女兒?”
“呵呵呵……”方大人笑得憨實,而瀾焱卿昨晚已事先交待過,對於音雲,毋須隱瞞。
“大王實乃南夏百年一遇的明君,微臣自當竭盡所能滿意大王一切合理的需求,所以如果大王希望微臣有個女兒,那微臣就有個女兒。”
不得不說這方祖纔跟過瀾鬥彰之後,口才變好了許多,說起話來,順順溜溜的,完全不像以前木訥的樣子。
雖然音雲早猜到是這樣,可心中不祥之感也愈發凝重了,“敢問這位方弋姑娘是何方神聖?”
方大人露出一個你比我更清楚的笑容,“這位女子不在我方府,而在宮中。”
晌午過後,瀾焱卿第一次在白天踏入了珊瑚殿的大門,正碰上從殿中撤出來的御廚,看着盤子裡一口未動精緻的食物,對嚇得兩腿發抖的廚子吩咐了一句:“晚膳時熱一熱,送到孤的房間裡來。”
說着擺擺手,讓他們下去了。
走進房,看到的依然是面無
表情的一張精緻的臉,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
“你不知宮外還有許多百姓吃不飽嗎?”他坐在和她隔桌對望的那張椅子上。
她不回答,他賜給她的一切,她都覺得噁心。
他也不逼她回答,只是往門外使了個眼色,走進一個人來,手上拿着一根軟尺,是宮裡的御用裁縫,以前爲南鳶做過不少漂亮的衣裳。
“給王后量一量,昨晚抱着的時候,似乎比以前瘦了些。”他一手搭在桌上托腮望着她。
裁縫應了聲,屁顛屁顛就向南鳶走去。
“別碰我!你要幹什麼!”南鳶抱緊自己的雙肩,驚恐地退到了牆角。
裁縫回過頭,爲難地看着瀾焱卿,“這……”
他嘆了口氣,“下月十五我們就要成婚,你就要爲孤的王后了,雖然孤不反對你平時素衣而行,但至少我們大婚那日要穿得隆重些吧。”
“成婚?誰?我和你嗎?你做夢!”南鳶木然地笑着,彷彿這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瀾焱卿卻只是擰了擰眉頭,對着裁縫吩咐,“你先下去吧,按着之前告訴你的尺寸做就是。”
裁縫終於鬆了口氣,至少大王沒有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公主,他急忙走掉,出門前還不忘把門給關好。
“你就這麼恨孤嗎?”聽不出什麼太大的情緒。
“恨!恨不得要殺死你!”臉上不再是天真,每天對自己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要找機會殺死他。
從腰間抽出紫竹簫,“好,孤給你機會。”褪下左肩的衣裳,指着自己的胸口,“朝這裡刺下去。”
南鳶愣了一愣,衝上去拿起劍,直指他胸膛,“你以爲我不敢嗎!”
瀾焱卿不置可否,閉上眼,等待着她的抉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