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白墨軒居然問出八卦問題,蘇柏夾菜的手都頓在了那裡,側着腦袋看着白墨軒:“我的個乖乖,大明星,原來你也會八卦?”
“哼。”白墨軒只是悶哼一聲,冷冷地說道:“關你什麼事。”
“當然不關我的事了,不過……”蘇柏嘻嘻笑道:“今天的主角是嶽青和崔穎,再說了,長輩的事情,我們小輩怎麼好意思來打聽?”
崔穎在心中笑了起來,蘇柏這傢伙,明明自己也很好奇,非要揪着白墨軒不放,這兩人真是一對冤家,再看解語,顯然對於白墨軒的發問也有些尷尬,她求助似地看着嶽白,嶽白馬上將筷子拍到桌子上:“是唐三成讓你來問的吧,因爲你絕不是這種八卦的人!”
非但白墨軒吃了一驚,其他三人也是嚇了一跳,嶽白的反應太過於激烈了,解語埋怨地看了一眼嶽白,嶽白這才反應過來,馬上變得和顏悅色起來:“我以前不是說過嘛,解語是我的學生,我們是師生戀,那小子還不相信,東問西問,這是幹什麼嘛!”
蘇柏心裡一緊,嶽白的反應極不尋常,不尋常!
白墨軒舉起酒杯來:“伯父,多有得罪,希望您不要在意!”
“沒事,沒事。”嶽白說道:“我和你師父關係親厚,平時打鬧習慣了,剛纔的話是說全他聽的,並不是衝着你們,好了,回去後告訴唐三成,這件事情以後不要再問我了。”
解語眼睛裡露出感激的神色,落在崔穎的眼中,她心裡一動,但馬上轉移開話題,等這場家宴結束,崔穎依然與嶽青返回古董店,走出岳家,嶽青的面色有些沉重,蘇柏大手一攬,攬在蘇柏的肩上:“你在想什麼呢?”
“明知故問。”嶽青說道:“雖然知道了陳國公主的身世,可是我爸媽也太奇怪了,尤其是我爸的反應。”
白墨軒沉聲說道:“是我太魯莽,和師父一起胡鬧。”
“不關你的事情。”嶽青說道:“從我打小起,我就沒有見過我媽的任何親人,不過大概是我的性格使然,我一次也沒有問過她,今天也算是你問出了我心底的疑問,看來,他們倆的確有事瞞着我,不過,只要他們不講,我也不會再去追問了。”
當事人的兒子都說不想深挖,其他人自不用說,不管如何,崔穎第一次見公婆的結果相當不錯,四人歡天喜地地回去,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隊龐大的人馬,看這架勢是要去迎親的,只是打扮成漢時的模樣,不論男女,穿的都是漢服,這年頭,城市裡的人還用古時的儀式迎親,十分少見,也因此引來了大批人的圍觀,四人被捲進人羣裡,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人羣衝散開來,白墨軒夾在人羣中,還被人給認了出來:“唉,這不是白墨軒嘛,是白墨軒!”
更多人的鋪天蓋地朝着白墨軒涌過來,白墨軒一頭大汗,不是怕得,是被擠得,他正要突圍出去,一位女孩從他身邊擦過去,也不知道她身上藏了什麼東西,居然勾住了白墨軒的衣服,白墨軒連忙叫道:“喂,站住!”
那女孩卻充耳不聞,徑直朝前走,白墨軒被那女孩帶着一路往前,待擺脫了身後的人羣,白墨軒再次吼道:“真是夠了,喂,叫你停下,沒長耳朵嗎?”
那女孩這才停下來,回頭,看到身後的白墨軒,眼神有些奇怪:“你跟着我做什麼?”
白墨軒“啊”了聲,指着兩人之間的那個鐵鉤子,那是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原本放在女孩的口袋裡,一端伸了出來,有些像鐵爪子,此時這一端正勾住了白墨軒的衣服:“我跟着你?你好好看清楚,是你這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勾住了我!”
這女孩擡起頭來,她的打扮有些奇怪,雖然馬上就要開春了,可是穿得十分單薄,那雙眼睛……白墨軒覺得有些眼熟,清麗的五官居然有幾分像符羽!看她的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眉眼中十分冷淡,她漠然地解開鐵鉤子:“不好意思。”
白墨軒一時語塞,看到那女孩消失在街尾,這才收回了眼神,這個女孩給自己的感覺,除了在氣質上與符羽相似以外,還有種奇怪的感覺,身上似乎有極大的怨氣!
“喂,大明星,你看什麼呢?”蘇柏順着白墨軒的眼神看過去,自然是看了一個空:“這一會兒的功夫,你居然都穿過來了,真是夠快的。”
“是你們太慢。”白墨軒說道:“走吧。”
他一低頭,看到袖子上面已經被那鐵爪勾出一個明顯的洞,不由得有些頹然:“今天真是不順,先是讓師父挖了一個坑我傻乎乎地跳進去,現在又遇上一個奇怪的丫頭,我這衣服……算了,反正是贊助的。”
最後一句蘇柏真想吐槽,人家贊助的就不值錢了,你白墨軒幾時穿過便宜貨?
“丫頭,是個什麼丫頭?”崔穎問道。
“很奇怪的一個丫頭,看打扮,估計還分不清楚季節吧。”白墨軒說道:“算了,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今天諸事不順。”
“出門未看皇曆的下場。”蘇柏哈哈大笑。
白墨軒一聲不吭走遠,嶽青掐指一算:“今天還真是衝煞日。”
“少年,什麼是衝煞日?”蘇柏問道。
“在黃曆的律法裡,五行相生相剋的觀念,猶如自然界的協調,有一定的規律,當兩者發生衝、煞的情況時,基於趨吉避凶的心態,人們往往也會聽從古法的建議,明哲保身。每日衝煞年歲方位中,破土、修造、移徙、交易、入殮、安葬、啓攢等諸事不宜,衝煞的生肖年歲,應該儘量避諱,並且注意衝煞方位,避免朝該方面行事,以免遭惹無妄之災。”嶽青說道:“簡單來講,今天是五行中金木相沖之日,不適宜出行。”
“那剛纔那羣迎親的人?”蘇柏說道:“這算不算是出行?”
“金木相沖,不是衝所有的生肖的。”嶽青說道:“不知道白墨軒是什麼屬相。”
白墨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屬相,他在長白山裡出生,出生的時候是一隻小狐狸,他固然也知道衝煞一事,可是他不覺得這與自己有什麼關係,所以他一路朝東,東邊是白家宅子所在的地方,白墨軒走了沒有多遠,就看到那姑娘正站在一處宅子的外面,她的掌心裡有個活動在動,那活物一顫一顫地,時不時地拱起個身子,讓白墨軒正好瞧見,他心裡一悸,那東西他打小看到大,那是蠱蟲!
這姑娘難道是想下蠱?白墨軒聽符羽講過,當初她所在的苗寨,她的那位侄女是最後一位蠱女,因爲無需再守崖棺,也中途放棄,在外求學,而整個湘西,識得蠱的都不多,更不要說會下蠱的人了,當然,除了湘西以外,四川與福建、雲南一些偏遠的地方,養蠱也曾經盛行,但畢竟時代不同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甚至應用,她究竟是什麼人?
就在白墨軒思索的時候,那個姑娘掌心裡的活動已經落到了地上,是金蠶!白墨軒不假思索,快步上前,一腳踩向那隻金蠶,腳下並不敢用力,不能輕易動對方的蠱蟲,否則就是向對方宣戰,白墨軒雖然沒有用力,可是那姑娘的臉上已經有了怒色:“你做什麼?”
“這句話我問你纔對。”白墨軒說道:“看你長得人模人樣地,居然對人下蠱?”
“你不要多管閒事。”這姑娘沉着一張臉說道:“既然你知道蠱這回事,就應該知道,我可以不着痕跡地對付你。”
這座院子看上去不起眼,但市價可不低,這種四合院如今對外的銷售價格已經過億,住在裡面的人非富即貴,這姑娘和裡面的人不知道結了什麼仇怨,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對付裡面的人,而且她用的是最古老的方法——金蠶蠱。
金蠶蠱是在四川省偏僻地區養成的,漸漸流傳於湖南、福建種蠱的表皮是蠶金色,每天餵它綢緞四寸,把它解出的糞便放在食物裡,吞服了的人就會生病死亡。傳說這一種蠱會使養它的人暴富,也會使養它的人發生災害,因而不能得罪它。
如果無意繼續供養它,要準備一隻小箱子,放些金銀絲綢,把金蠶蠱墿面,然後把這隻小箱子放在路旁,聽憑別人把箱子攜走,叫做嫁金蠶蠱。金蠶蠱對於人體的危害很大,它像人死後屍體上生的屍蟲一樣,侵入人的肚子後,會吃完人的腸胃。它的抵抗力很犟,水淹不死,火燒不死,刀也砍不死。
“你儘管試試。”白墨軒冷笑一聲。
白墨軒鬆開腳,腳下的金蠶依然活着,白墨軒一伸手,那金蠶直接爬向他的掌心,目睹此狀,那陌生的姑娘一臉蒼白:“怎麼可能?”
白墨軒的掌心裡騰地燃出一把火,火苗將金蠶吞噬其中,白墨軒一甩手,將燒成灰燼的金蠶甩到一邊:“奉勸你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否則,惡果自報。”
“你毀我蠱蟲,我們來日再見。”那姑娘轉身離去,一隻肉眼不可見的細蠅從她的身上飛出來,落到了白墨軒的肩上,白墨軒悶哼一聲,那飛蠅一落到他的身上,馬上化爲一股黑煙,白墨軒悶哼一聲:“老媽的保護蠱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破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