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白墨軒的眉頭已經糾在了一處,他聳聳眉:“隨便你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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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青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以白墨軒的性子,他肯定不會坦白自己是爲了蘇柏,幸好,蘇柏突然笑開來,一拳打在白墨軒的胸口:“就知道你小子不會承認,得了吧,我知道,你當族長是爲了救嬰寧,至於這件事情,是意外之喜,對不對?”
白墨軒居然覺得慶幸,慶幸這小子轉過彎來了,他面上不露喜色,心裡已經是笑開了花,但面子上仍然繃着:“看來你不笨。”
蘇柏笑嘻嘻地說道:“其實吧,人長着一張嘴,就是要講話的,尤其是要講心理話,講出來,別人纔會懂,總是讓人猜來猜去的,太沒勁了,還費勁,我說大明星,你以後說話可不可以直接一點,不要讓我們猜?”
“那我就直接一點。”白墨軒說道:“沒錯,我知道二孃這次好不容易抓了我的把柄,一定會想方設法趕我走,可是我現在不能走,如果我走了,嬰寧以後越發沒有希望了,她想再見到自己的孃親,就比登天還難,二來,做族長沒有什麼不好的,書海閣我可以隨便去,雪繽的事情我可以名正嚴順地去查,去問,沒有人敢不配合,所以,在被長老揪來古董店找嬰寧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打好了主意,我要趁着這次機會反逼宮,二孃逼得越緊,我成功的機率就越大,我說過了,能力就是我的籌碼,三位長老一定不會希望我離開,青丘國不止狐族,還有其他族類,要想在他們中間維持龍頭老大的地位,只有族中多些能力者纔可以。”
白墨軒嘆了一口氣:“讓我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父親,我一直以爲他是個懦弱的男人,有本事出軌,沒有本事維護自己的情人與孩子,害得我的母親與兄弟流落於天山,沒想到,當初的事情是二孃一手離間,我母親的性子太沖動,才上了當,不過,我還是恨他,如果他早些講清楚,二孃也不至於把假象當現實,步步逼迫於我,幸好我平時並不在青丘,否則,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了。”
這是頭一回,白墨軒在衆人面前提起自己的身世,白墨軒有種一吐爲快的感覺:“我說過,等二孃的兒子基業有成,我會把族長之位奉還,到時候,我得一個自由身,二孃心中的恨意也應該會消散了,不過……我看那位弟弟天資愚鈍,想要從我手上拿走族長的位置,時間可要非常漫長了。”
最後一句話讓三人皮笑肉不笑,果然,不愧是……腹黑的白墨軒!
蘇柏身上發寒,看着白墨軒,更覺得一股寒意從頭到腳氾濫開來,看到蘇柏臉色發白,白墨軒從懷裡掏出一個火紅色的果子扔到蘇柏懷裡:“吃下去!”
那果子的外形有些像佛手瓜,只是顏色火紅,蘇柏趕緊放到嘴巴里,一嚼,果子裡面的汁液十分豐富,噴得整個口腔裡都是,而且味道極爲甘甜,蘇柏一嚥下去,馬上就覺得身子暖和起來:“這是什麼好東西,我好像見過。”
“嗯,只生長在青丘之地的果實,功用與姜類似,可以暖身,還有一顆,是留給嬰寧的。”白墨軒說道:“你這體質連寒壁也能撐得過去,倒在我意料之內,換做是嶽青與崔穎,恐怕……”
嶽青與崔穎對視一眼,心生慶幸,若是他們,恐怕一不小心已經掉下寒壁,摔得渣子都找不着。
“嬰寧現在在哪裡?”蘇柏問道。
“師父正帶她趕回來,師父已經替她療過傷了。”白墨軒說道:“這丫頭去了寒壁兩回,能活着已屬不易,果真就像野草一樣。”
野草麼?蘇柏的鼻子有些發酸,嶽青說道:“就算知道雪繽偷走了狐舍利,可是隻有找到蘇柏的外公,才能知道真相,現在依然沒有什麼線索,對了,現在嬰寧回來了,可以讓她畫出那天救你的那個人,讓你外婆辨認一下,究竟是不是你的外公。”
說話間,嬰寧已經回來了,化作人形的她邁步子都有些飄浮,臉色也相當難看,一走進來,看到蘇柏,眼淚馬上不受控制,簡直就是下暴雨,蘇柏面色一僵:“丫頭,你這雙眼睛是水龍頭啊,說開就開,現在勉強算是雨後初晴了,你笑一笑,好不好?”
嬰寧果真就抽泣着笑起來,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蘇柏覺得心情大好:“這樣纔像樣。”
嬰寧服下那顆果子,臉上紅潤得多,她問道:“墨軒哥哥,我娘怎麼樣了?”
“她沒事,我已經告訴她,族人不會爲難你了,只是你暫時不能回青丘,得避些日子的風頭纔可以,嬰寧,我現在還不能放她出來,但我會見機行事,過一陣子是父親的大壽,我會趁機要求大赦。”白墨軒說道。
狐族大赦,嬰寧興奮不已,自己怎麼忘記這一出了,千年一回,還有不足一年,就是迦音的壽辰!想到自己與母親重遇的一天即將到來,嬰寧心情大好,馬上就恢復了平時的開朗模樣,馬上替蘇柏畫出那天救他之人的畫像。
那人的形象生動躍於紙上,蘇柏怎麼看都覺得像,十分像,同樣是側臉,這下巴的弧度簡直是一模一樣,蘇柏收好了這張畫像,決定回家找柏凌,讓她再瞧一瞧。
嬰寧扯着蘇柏的袖子:“你這就走了?”
“幹嘛,你也想去?”蘇柏說道:“你現在真想當我的小尾巴了?”
“嗯。”嬰寧雙手交纏在一起:“帶我一起去嘛。”
“真受不了你,走吧。”蘇柏沒好氣地說道:“牛皮糖!”
兩人攜手離開,出了古董店沒多久,就看到街上的車子都堵成了一片,公交車也好,出租車也好,沒有一輛可以走的,急躁的喇叭聲此起彼伏,蘇柏疑惑道:“今天是怎麼回事,難道封街了?丫頭,我們走回家吧。”
嬰寧指着前面的一輛車說道:“看,全怪那輛車,橫在那裡,害得所有的車子沒有辦法行進了。”
蘇柏一瞧,喲,還是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幻影,這年頭的有錢人,還有一點節操沒有,大白天,擾亂交通秩序,阻着這麼多人,這車,還真沒有人敢去撞,一羣人急着吡牙咧嘴,也是無可奈何,有交警站在車的邊上,卻像個木頭人似的,蘇柏心中忿忿不平,走上前一看,車裡的司機昏迷過去,雙眼閉得死死地,人事不省,而坐在車後的只有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小姑娘,正是遊樂場那位四歲的小公主!
她的表情十分淡定,好像這司機暈死過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嘴角還有一抹笑,救護車的聲音傳來了,蘇柏悻悻然地走開,扯着嬰寧就走:“喂,還是趕緊走吧,車裡那小姑娘,就是上次在遊樂園裡要開價一百萬買你的那個。”
“她?”嬰寧當然記得她了,蘇柏還說過,自己是他的專屬寵物,是無價之寶……
“看她這座駕,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了,怪不得說得一百萬跟零花錢似的,把你賣掉,一百萬,哈哈。”蘇柏話音一落,看到嬰寧扁起了小嘴巴,馬上說道:“我不過是說說罷了,一百萬,我可不賣,一千萬……我可以考慮一下。”
嬰寧一跺腳:“你這個壞人。”
蘇柏壞笑道:“你才知道我是個壞人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你確定要和我回家?”
“嗯,伯母是個好人。”嬰寧天真地說道:“她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廢話,她就是我媽,身上當然有媽媽的味道了,不過你說錯了,她纔不是什麼好人,她的心思多着呢,如果有人會把你賣掉,一定是我媽。”蘇柏肆無忌憚地嚇唬嬰寧。
嬰寧纔不信他,嬰寧一進去蘇柏的家門,柏凌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特別喜歡這個丫頭,柏凌拉起嬰寧的手問個沒完沒了,蘇柏在一邊成了多餘的人,好不容易等兩個女人的話頭暫時打住,蘇柏這纔將畫取出來:“老媽,你先看看這個。”
畫上的人讓柏凌的臉都變了:“這……這個就是上次救你的人?”
“沒錯。”蘇柏說道:“這是嬰寧剛剛畫出來的,老媽,你覺得是外公嗎?”
柏凌沉吟了好一會兒:“是。”
蘇柏的屁股下面像着了火,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是!他是外公,自己豈不是和自己的外公擦肩而過?!自己爲什麼沒有拉住他,問問他的姓名,那可是外婆找了幾十年的男人!他懊惱地打着自己的腦袋:“真該死,真該死!”
柏凌取出之前的那幅畫,將兩幅畫平整地鋪在桌子上,看了好幾眼,不由得讚道:“嬰寧,你畫得可真好,將兩幅畫擺在一起,畫上的人雖然長相一樣,可是年紀依然是增長了的,從畫里居然可以一眼看得出來。”
嬰寧搖頭:“是蘇柏描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