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翁得利輕輕地撫着翁美瑜的臉龐:“我的乖女兒,你今年四歲了,對不對?”
翁美瑜眼中有淚,原本那麼憐愛自己的父親,現在卻似一頭猛獸,只要他一張口,就可以生吞了自己,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牙齒輕咬着自己的嘴脣,倔強讓小小的她一言不發,翁得利的表情馬上變了:“爹地需要你的血,你放心,很快,我一定不會讓你痛苦的。”
“混蛋!”海棠的身子向前傾出,眼淚噴涌出來的同時痛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原來你當初強佔我是爲了讓我生下九陰之體的孩子,你這個六情不認的怪物,怪物!你還我的美瑜,把美瑜還給我,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媽咪,我好怕,我好怕,媽咪!”翁美瑜的嗓子已經哭啞了,她嚶嚶地抽泣着,這個鐵皮桶錮得身子好痛。
元兵邁出一步:“你還記得我,記得《奇鬼志》嗎?”
翁得利的眼神凜冽:“你究竟把它藏在了哪裡?”
“那個女孩子是你的女兒吧,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無所不用其極地去利用人,現在連孩子也不放過。”元兵說道:“我聽說你還害過一個叫巴勇的泰國降頭師。”
“人不爲已,天誅地滅。”翁得利悶聲說道:“我這一輩子,利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因我而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不過,他們有朝一日就會知道,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我的乖女兒,你也一樣,你現在還小,所以不知道父親做的是了不起的大事。”
翁美瑜的淚無聲地流下來,藍海棠心如刀絞:“她是你唯一的骨血,唯一的骨血,你若是殺了她,以後你還能有後代嗎?無後,你會無後的,我求求你,放過她吧,你可以用我的血,我把我的命給你!”
“哼,若是你們有用,我何必動美瑜?”翁得利悶哼一聲。
蘇柏突然明白了,爲什麼那三個女人會橫死,六朵花均是至陰之體,翁得利在地下皇宮裡吸食了那三個女人的陰氣,以維持自己的不僵之身,有了這不僵之身,再去到龍脈之地,他就無人可擋了……
這些女人活着被他利用積累財富,死了的那口氣也要爲他所用!
元兵突然說道:“我知道了,你生下九陰之體的女兒,就是想利用她徹底完成你的不僵之身,你雖然找來這麼多的童男童女練你的邪功,可是他們畢竟不是九陰之體,你在等你的女兒足滿四歲,對不對?”
海棠的身子又是一震,她發出低沉地笑聲:“原來你是這樣打算的,美瑜在今天晚上的十點,正好足滿四歲。”
“九陰之體在四歲時,陰氣達到極致,只要我吸取完她的陰氣,我就大功告成了,從今以後,你們就耐我不何,哈哈哈。”翁得利得意地說道:“不枉我們這麼多年的籌劃,我累了,我年紀不輕了,我現在離成功只有兩小時時間了,一百二十分鐘,一百二十分鐘以後,這個世界就要改變了!”
海棠的頭無力地垂下去,聲音卻堅定有力:“你連我一併殺了吧,美瑜若是不在了,我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你放心,我一定成全你。”翁得利悶哼一聲:“生不容易,可是死太容易了。”
蘇柏低聲說道:“怎麼辦,我們現在要衝進去嗎?”
“小女孩的命在他的手上。”元兵苦笑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就算那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一樣下得了手。”
“那要眼睜睜地看着他殺了美瑜?”蘇柏的拳頭緊緊地握起來,假如,利用自己的逆鱗之力,可否殺了翁得利?就在他心念速轉的時候,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還有辦法。”
“唐老闆?”蘇柏驚喜道:“你們終於趕過來了。”
唐三成嘿嘿一笑:“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了?”
白逸沒好氣地說道:“什麼時候了,正事要緊。”
嶽青與崔穎走了過來,崔穎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是沒事,不過下面的母女倆就麻煩了。”蘇柏皺着眉頭說道:“還有兩小?時,翁得利就要把美瑜做成泥人俑,而且……而且要生灌水銀。”
“能不能救他們就要你的幫忙了。”白逸突然說道。
唐三成說道:“聽說應聲蛇現在只認你的聲音,我們需要你引它過來。”
那個人頭蛇身的東西,蘇柏馬上搓了搓雙手:“爲什麼?”
“因爲這個。”白墨軒走過來,將一張紙條放在蘇柏的手上,這是用便利貼畫的一幅畫,畫跡潦草,但可確定上面畫的正是應聲蛇!
蘇柏心裡一動:“這是海棠母女倆被綁走時留下的?”
“海棠姑娘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唐三成說道:“應聲蛇的舌下三寸有毒液,這個毒液就是讓翁得利忌憚的東西,可惜,那應聲蛇懼怕我,居然不肯靠近,但只要你肯發聲,一定可誘他過來,時間不多。”
元兵此時提高音量說道:“你不要傷害那個小女孩,我或許可以告訴你《奇鬼志》的所在。”
此人心思還算細膩,馬上就用《奇鬼志》引開翁得利的注意力,蘇柏聽着下面孩子的抽泣聲,一跺腳,一咬牙:“我去。”
蘇柏站在石壁前面,心生疑慮:“它們在哪裡?”
他話剛問出口,就被崔穎一腳踢到了水裡,蘇柏“啊”了一聲,紮紮實實地嗆到了一口水,他原本大感惱怒,想到翁得利極其敏感,說不定會馬上發現情況不對勁,只有逆着水流向上走,走了沒有幾步,就看到一條應聲蛇在正前方瞅着自己,崔穎催促道:“還在等什麼,還不快點叫一聲。”
“啊!”蘇柏這一叫,那條應聲蛇的身子馬上游過來,蘇柏連連後退,嶽青突然掏出手電照嚮應聲蛇的旁邊,白逸手上的飛刀飛了出去,切在應聲蛇的肚子上,白逸隨即跳進水裡,一把扼住了應聲蛇的舌頭,一刀劃下去,伴隨着一股血,還有一股土黃色的液體涌出來,白逸掏出一個小盒子接住,可憐那條應聲蛇,失去了毒液,就只是一條普通的小蛇而已,白逸並不害它的性命,將它重新丟到水裡……
“拿到手了?”唐三成走出來輕聲問道:“下面的情況不太好,翁得利現在堅持要拿到《奇鬼志》,否則不會放了海棠母女倆。”
“快點回去,休要拖泥帶水。”白逸將那盒子放在口袋裡,大步走回去,只見翁得利正與元兵打太極拳。
“元兵,若不是我留你一條命,你早就死了。”翁得利將一把刀橫在翁美瑜的脖子上:“時間實在是太慢了,美瑜,你一會兒乖一點,這樣刀子劃破喉嚨的時候,你纔會沒那麼痛,千萬不要掙扎。”
“啊!”海棠腦子裡有無數想象的畫面,她的情緒已到臨界點,這一聲怒吼吼出她這一輩子的辛酸與痛苦、哀傷!
“爲什麼是我,你爲什麼選我?”海棠怒吼出聲:“哪怕做一個乞丐過活也比現在要強,你這個魔鬼,魔鬼!”
“因爲只有你和我才能生出九陰之體的孩子,時辰是我算好的。”翁得利的?話像一把尖刀插進海棠的心上:“海棠啊,你真的很聰明,很能忍,可是你還是輸了,我們倆較了這麼多年的勁,今天,你徹底輸了。”
海棠的眼淚掉出來,翁美瑜叫嚷了半天,已經沒有力氣,她的雙眼虛虛地閉着,看樣子打算迎接自己成爲父親祭品的命運了……
元兵突然長嘆一口氣:“我帶你去找《奇鬼志》!”
“哼,這些人在這裡,你認爲我會相信你麼?”翁得利掐住了翁美瑜的脖子:“讓他們馬上離開這裡。”
“你知道我把《奇鬼志》放在哪裡了嗎?”元兵突然笑道:“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你對《奇鬼志》的瞭解都是來源於我,你有沒有想過,四歲的九陰之體之外,你還差哪些東西?當年,我只是告訴三分之二給你罷了,你是要冒險殺了自己的女兒然後一無所有,還是留下你女兒的命,拿到《奇鬼志》,一切由你作主,時間不多,只剩下一百分鐘了。”
唐三成看了元兵好幾眼,心生愕然,原來是他!此人在三十年前名聲大盛,當時正是自己與白逸一行離開華夏國的時候,因此並沒有會面的機會,倒是聽江師兄提過此人,此人無門無派,與嶽白一樣自學成材,道法卻總是高人一等,爲人沉悶,不喜與人來往,江師兄幾次想與他交流道法,都吃了閉門羹,二十年前,他神秘失蹤,想不到是遇上翁得利之後改變了人生際遇。
蘇柏剛纔掃到白逸將應聲蛇的毒液塞到了元兵手上,一顆心馬上提了起來,他有預感,接下來的事情會超乎意料,難道白老闆想把寶押在元兵身上?
元兵說道:“這世上最悽慘的事情就是你想要的東西一直在眼前,可你永遠也看不到它。”
翁得利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奇鬼志》就在這裡,不需向下,無需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