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東方剛希望帶着天賜儘快回到順州,遠離益州這個勾心鬥角的是非之地,然而事與願違,東方天賜暫時回不去了.
就在太后壽辰的第二天,東方剛就被招進了宮中.據東方剛回來後說,太后聲稱很賞識天賜的才學,但又對他在流金賭坊外派王衛弄出人命案子很是不滿.爲了讓天賜能更加有才學,也爲了讓他日後不至於成爲魚肉百姓橫行霸道的人物,因此熱情地挽留他在西蜀最高人才教育機構---太學院學習三年.
太后的話很溫和,可聖旨上的旨意卻很強硬.東方剛回到紅葉莊時也帶來了皇帝的聖旨,旨意是:東方天賜在太學院學習的三年裡不得離開益州的轄區,即不得走出益州所轄的一城(益州城)三縣的範圍半步.三年學滿後才能回順州.
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太后的意思,但沒辦法,九五至尊的大印在聖旨上蓋着呢,爲臣子的怎麼能抗旨呢?何況這是在益州不是在順州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不低頭,那朝廷的軍隊會讓你低頭。
說實話,東方天賜想在這天府之地多待些日子不假,但並不願意以這種方式來實現。什麼叫“不得擅自離開益州轄地”?什麼叫“三年後去留悉聽尊便”?
這分明就是人質嘛!
兩歲遇上了包辦婚姻,十二歲淪爲人質,人生呀人生,何其無奈!
東方剛也很無奈,南安王府雖有很多特權但不代表連聖旨也不必遵從,百姓是官宦權貴的板上肉,而官宦權貴又何嘗不是龍椅上的那位的板上肉呢,奈何奈何。
東方剛待了幾天,對天賜千叮嚀萬囑咐並留下了五百王衛在紅葉莊後,就不得不懷着無奈氣憤和擔憂的心情趕回順州去處理事務去了。
而天賜則懷着無奈和好奇的心情進入了太學院。
太學院其實類似後世的大學,在裡面任教的都是才高八斗並德高望衆的人,也就是說教師的水平是高的且素質是過硬的。可學生們的素質就參差不齊了,東方天賜在瞭解了情況後將太學的學生分爲三類。
第一類:平民出身但有真才實學.這類人在太學院的學生中所佔人數不多,但卻是最勤奮最有學識的人,也是最配叫學生的人.
第二類:官家子弟.太學院與官場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許許多多的官員都是太學院的學生出身,而又有許許多多的官員退休或辭官後來太學院任教.因此對那些以後鐵定要走仕途也鐵定能走上仕途的官家子弟來說,在太學院能學到什麼並不重要,能認識結交到什麼人才重要.
第三類:走不了仕途只是純粹來鍍金的皇親國戚們的後代.這些人不用考功名也不能考功名,這是國法皇律上明文規定的,爲的就是怕他們依仗特殊身份日後掌握國政操縱朝廷(當然天賜不算,因爲他日後是要繼承南安王的爵位管轄南安四州的).他們到了一定年紀後就會被朝廷封個有名無實的虛職,不用幹事到月底領俸祿就是了,屬於典型的社會“寄生蟲”.這類人進太學院是免考而且不用拉什麼關係的,想去就可以去,畢竟是統治階級那一撥的嘛.他們中也是真爲才學而來,但那是鳳毛麟角,近百年的享樂已讓他們墮落成了“廢物”的代名詞.
而隨着東方天賜成爲太學院的一員,太學院學子就有了第四類人——質子,名爲學生實爲人質的第四類人。
太學院位於益州城北城區,學院規模挺大,總體的建築風格就是古樸大氣。學院內棵棵大樹成排成行,因爲是秋季所以不是綠樹成陰而是一片金黃。很難看到花草,更不用提什麼假山池塘了,大氣質樸的建築物和隨處可見的大樹使這個本來應文雅氣很重的地方變得莊重甚至威嚴。
這哪是學校呀,簡直就是一個衙門,不過想想也是,這地方和官場朝廷的關係太密切了,自然很難被當成一般學校辦。
也許是來這就讀的大人物的後代實在太多了,因此天賜的入學沒有任何特殊之處。辦好了相關的手續,天賜就被一個雜役帶着去上課了,而南安王府的王衛們則沒有跟着。沒跟着是因爲有規定:除學生本人外,一切家眷僕傭不得擅入。
太學院的這條規定也有自己的苦衷,這裡面達官貴人的子弟一羣又一羣的,如果每人都帶一幫家丁保鏢護衛什麼的,那太學院就直接改兵營或者武館得了。
到了一處門匾上寫着“金玉閣”的房子外面,雜役停了下來說道:“世子爺,就是這了,裡面可都是和您一樣的金枝玉葉,您以後就在這上學了。”
所謂“金枝玉葉”指的就是皇的親國的戚,難怪這屋子叫“金玉閣”,不過天賜認爲應該叫“蟲窩”,因爲裡面的都是些一輩子給社會當寄生蟲的傢伙。
屋內,桌椅幾十張,學生二三十個。
學堂?上課時間?既然如此,爲什麼天賜看到的是玩色子的玩色子,下棋的下棋,說笑的說笑,睡覺的睡覺的一羣人。最不能容忍的是其中一個睡覺的傢伙還打鼾,並且還把鼾打得如春雷般響。
三年呀,就在這種環境下待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