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們騎馬隨禁衛軍出擊時,東方天賜就吩咐他們要抓幾個活的俘虜回來,以便能問出些敵情.
可王衛們殺得太過癮太投入了,光顧着殺哪還有閒工夫去抓.而且鳴金收兵得也很突然,想去追逃跑的敵兵也來不及了,“擂鼓爲攻,鳴金即撤”是軍令,軍令如山,王衛們身爲軍人自然不敢違反。
好在這時兀烈猛眼尖,看到地上一地死屍中有一具“屍體”在顫抖,那是因爲恐懼而止不住的劇烈的顫抖。
“裝死。”老兀笑了,裝死就表示沒死,沒死的抓回去不就是活的俘虜嗎。老兀打馬上前,一個側身半下馬,大手一抓再一提,一個瘦弱的年輕男子就被拎起。
現在,那個瘦弱的年輕男子正跪在地上,幾桿長槍頂在他胸前背後,一有妄動就會被捅個透心涼。還有一把冰冷的鋼刀正架在他脖子上,這鋼刀握在兀烈猛的手中。“說!這些胡人在什麼地方安營紮寨?加上你們這些叛國賊在內,一共有多少人?”
“我說我說,只求說了後各位軍爺能放過小人。小人上有八十歲臥病在牀的老母,下有一雙剛會走路的兒女,小人加入胡人的軍隊是被胡人硬逼的,小人對朝廷忠心耿耿”
“廢什麼話!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再廢話就削掉你狗頭!”老兀用像打雷似的聲音罵道。
“你放心,只要你告訴我們胡人的大營在哪,一共有多少人,那你就是立了大功了,就是西蜀的功臣。”東方天賜努力用真誠而平和的聲音說道:“說了後我們就放你走,而且還賞你十兩銀子。”說着掏出一錠銀子扔下,“怎麼樣,是想人頭落地還是想拿銀子回鄉過太平日子,你自己選。”
“胡兵的大營在往北一個叫順陽縣的地方,縣城外都駐紮着胡兵和我們這些人。凡是能住的地方都住滿了,住不下的就蓋草棚搭帳篷。人太多了,小人從沒見過那麼多人,一眼看過去全是人,數也數不清。但聽他們說胡兵有大概四十萬,我們這些人有八十多萬。”那瘦弱的男子答道。
“駐紮在城外?也就是說胡人還沒,起碼在你們出發時還沒攻城,那胡人是什麼時候到順陽的?”東方天賜擰着眉毛問道。
“胡人今早纔到,到了城外就安營紮寨,可小人所在的隊伍卻沒幹多久就被下令出發了。小人隨軍來時,胡人都還沒有攻打順陽城。”那男子再答道。
“怎麼會這樣?胡兵放着近在眼前的縣城不攻,卻先派大軍來攻紅葉莊這麼一個莊園,這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難道是因爲順陽城裡最大的官只是縣令,而紅葉莊中有個南安世子、南安王唯一的兒子?可胡人怎麼會了解得這麼清楚,還知道我在莊中,今早纔到的呀。”東方天賜擰着眉搖了搖頭,“想太多了,南安世子比得上西蜀皇帝嗎,要攻也是攻王城呀。管他是爲了什麼,胡人加叛軍共有一百二十多萬呀,一旦報復起來,紅葉莊立馬盡成平地。”
東方天賜對那個男子說道:“把銀子拾起來吧,是你的了。不過現在你也走不了,胡兵已把莊子團團圍住了,等會和我們一起撤把。”
天賜說完扭頭對身邊的楊子聰說:“楊將軍,看來我們只能棄莊而撤了。以不足五萬的兵壯去對抗百萬大軍,無異於螳臂擋車。”
“是呀,殺出莊去和我們西蜀的大軍會合,再守在此地無異於坐以待斃。”楊子聰點頭答道。
“不不不,不用衝殺出去,我們可以安全撤出,因爲這莊中有秘”最後一個“道”字還沒說出口,忽然就聽到莊子南面的不遠處傳來異常的響聲。
這聲音像是成千上萬的人一齊奔跑時的腳步聲,還夾雜着吶喊聲,好象在喊着一個字——殺!
東方天賜翻身上馬,打馬急奔到莊中最高山,再一股風似地騎馬衝上山頂。馬立山頭,人騎馬上,天賜看見南面有一支數萬人的軍隊在接近,這支軍隊的盔甲軍服式樣很像——很像南安軍。
東方天賜舉起“望遠筒”,一面軍旗出現在“望遠筒”的鏡片中。淡黃色的旗面上繡着一個鮮紅的虎頭,鮮紅如血。
血虎旗!南安軍的血虎旗!南安軍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