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禁文凝聚至陰致寒之氣,可囚禁數以萬計的亡魂,禁足在此,並不爲過,立此禁文的人一定想到了我們身後的石壁,會有人誤闖進來,所以在此設下陷阱,見禁文如同遇到頂級的陣法,破解不了,同樣送命!”師父手指在劍刃上輕輕一劃,便被割破,緊接着,師父用力劃了一下劍身,只見一道道奇異的金色符文,立時顯現,看到此處,我不免驚愕,原來這玄鐵重劍,竟還藏着如此名堂,難怪能和師父的雅號龍虎道人齊名,同稱爲龍虎伏魔劍,師父緊皺着眉頭,淡淡說道:“此劍的劍身上面,凝聚着九陽真氣,可破解眼前的禁文!”
所謂九陽,古時是指后羿射日,射下的九個太陽,原指太陽,太陽,乃至純至陽,在這裡,九陽是指至純至陽之氣,所謂真氣,乃是師父體內修行而來的護體真氣,一般只有高道纔會修煉出護體真氣,每日有師父的真氣滋養,九陽真氣便是應運而生,足以破解任何至陰之物,倒真是降妖伏魔的無上法器!
“乾坤無極,風雷受命!”
師父怒聲大喝,左手掐二指成劍訣,右手向着石碑上的禁文,閃電般劈了過去!
“砰!!”
“嗚嗚嗚……嗚嗚嗚……”
一道悶雷般的炸響過後,只見斷裂的石碑陡然冒出一股黑氣,並伴隨着一道道彷彿來自地獄般的嗚咽之聲,就在這時,那禁文所迸射的至陰之氣,陡然消退,感覺不到陰寒刺骨的氣息,我不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說明禁文已被破,只是這佈置此法的人,未免讓人驚歎,先前的一幕幕奇異法陣,古怪離奇的五行顛倒法,究竟是哪位高道的手筆呢?
話說回來,既然是一代高道宗師,又爲什麼會佈置如此厲害的陣法,又爲什麼會啓用如此殘忍的古祀葬法,這裡面究竟隱藏着何等的神秘?
那句諱語,像是道出了那位高道的身份,或許是怕後人知道他的名諱,才用諱語的方式留下痕跡,也或許是告誡後來人,不要觸碰此地的兇險古陣,用意之深,着實難以想透徹,師父只是說出了那句諱語,但卻沒有指出那位高道的身份,可能師父也不知道吧……
“禁文已破,我們走!”師父翻手收起玄鐵重劍,沉聲說道。
靈火符緩緩飄蕩在半空中,既不遠離,也不靠近,卻是圍繞在師父的頭頂上方,爲我們照亮前面的道路,不遠處,便是一道石門模樣的出口,上圓下方,乃暗喻天地,爲墓局的構造,這種門頭,若是普通生人用來做出入的門路,那可是會招惹“是非”的。
師父大步走在前面,然而沈大同卻先一步走在我面前,走在了我和師父之間,或許是更好的看緊我們,我則走在最後面,跨過石階,我們卻是出現在了另一個石室之中,這個石室,更爲奇特,除了長寬高和先前的那間類同之外,中間部分,並未有石碑禁文,然而是一條通往下面一層的通道石階,石階盤旋而下,呈螺旋狀,透過邊沿往下看,很難看到最深處的底部是什麼,然而回頭四下裡看了一眼,卻並未有任何其他的出口,如此看來,眼下的螺旋石階,便是唯一的通道,也是唯一的出口了。
無論如何,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想退出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一鼓作氣往前走,我想不通師父爲什麼執意要幫沈大同找到寶藏,難道是爲了那筆定金,可師父並非是貪財之人,而此刻我們分明有機會脫身,沈大同的那點威脅,已經對我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僅憑師父那把玄鐵重劍,便足以收拾了沈大同。
我現在是師父的弟子,只有看師父,師父要冒險,我也只有悶着頭往前衝。
“難道這下面,就是通往寶藏的通道?!”沈大同挑了挑眉毛,既有驚喜之色,卻又不乏一抹深深的忌憚,只要不是傻子,便不難想到,這種墓葬的格局下,即便找得到寶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哪裡有他說的那麼輕鬆!
“是不是寶藏的通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師父倒是挺會滿足沈大同的期待,居然和他如何親切的交流,這讓我更加摸不着頭腦了。
“嗯,張真人說的有理,不過還是要張真人先請!”沈大同興奮地搓了搓手,立刻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師父二話沒說,大步走下石階,緊接着,沈大同跟了下去,我雖然見不得沈大同如此歹毒的心思,但卻不知該做些什麼,但見沈大同走在石階上,而石階兩側,並無保護措施,如果我用力推他一把,那……想法閃電般劃過腦海,卻被及時制止,如果我真這麼做了,也就不配做師父的弟子,身爲正道傳人,理應替天行道,所行之道,乃是正道,豈可幹那些苟且的手段!
不過……
剛走下兩道石階,沈大同突然止步,他霍地轉過頭,緊緊盯着我,冷聲一笑,說道:“小酒師父,還是你先請吧,我墊後!”
說完,沈大同縱身跳了上來,示意我先走,我搖了搖頭,看來我沒有害人之心,卻免不了惡人的度人之量,隨口拋下一句話:“如果我要害你,也不會在此刻,再說,不要以你的那點做人準則衡量別人,我們道門中人,不屑爲之,所謂善惡皆有報,只是早與遲罷了!”
走下石階,立時覺察到一股凌厲的陰風,席捲而至,褲腳,衣襟,緩緩浮起,我暗呼一口氣,這條螺旋石階的下面,究竟有多高?居然如同走在懸崖的邊緣,不免心驚肉跳,石階兩側沒有護欄,跟隨師父走下幾層,便有種懸空的感覺,兩邊皆是漆黑的一片,只有那團靈火符的火光,緩緩飄蕩在半空中,隨着師父的腳步,一點一點的下沉,下面,或許是另一間石室,也或許是一個陰森森的地獄……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我們仍然站在螺旋石階上面,如果按照高度來衡量,恐怕我們已經走了約十丈左右,此等高度,不免讓我擔心,縱然帝陵的規模再怎麼龐大,也不至於建造在深十餘丈的地下啊!
不知何時,師父突然停下,而我和身後的沈大同,也戛然而止,紛紛向師父看去。
“張真人,怎麼不走了啊?”沈大同站在我後面,自是看不到師父的前面,即刻出聲問道。
師父未答,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我走到師父的身後,探頭向下面看了一眼,頓時呆住了,只見空蕩蕩的半空中,石階居然沒有了,僅僅在師父的面前,便到了盡頭,然而,下面還是漆黑的懸空狀態,也不知底部還有多深,多高,這可是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或許誰也未曾想到,這螺旋石階,怎麼可能建到一半就沒了……
再者說,石階的下面沒有承重體,又是怎麼吊起來的呢?這種建築,還真是古怪離奇,恐怕現在的建築手法,極難做到這一步,至少有一根柱子撐住如此之高的石階重量,高約十餘丈,幾十米的石階,重量可想而知,但眼前的一切,的確真切的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內。
“師父,這……這怎麼辦?總不能退回去吧?”我怔了怔,還是問出了大家的疑惑。
“退回去已經沒有出路,而這裡乃是唯一的出路,無論如何,我們只能在這裡面找其他出口!”師父淡淡說道,隨即,左手掐劍訣指向半空的靈火符,只見靈火符瞬間墜了下去,一尺,二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