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8章 衆生智慧
太玄界，自張純一立下人道之後，天下又平穩數十年，這一日浩然之氣充塞天地，朗朗書聲響徹虛空，衆生皆誦儒聖之名。
“又有人掌道了嗎？”
“沒有天命垂落，這是再次有人以新法突破不朽了？”
“儒門儒聖，原來是他。”
異象動天地，追根溯源，一位位強大存在紛紛向八荒之一的蠻荒投去目光。
“卻不知結果如何。”
觀天地氣象，不少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期待之色。
這些年太玄界先後出了太上、輪迴、聖王、地君四尊不朽，盛況空前，遠超過往，但真正算起來也唯有太上一位算是完全脫離了舊法的藩籬，另外三位都藉助了天命的力量，並不純粹，而儒聖則是張純一之後的第二人，不求天命，自修成道。
天地異象已現，對方的突破必然已經接近尾聲，看如今氣象，成功的可能性不低，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沒人出手阻道。
新法不朽雖然擺脫了舊法對於天命的需求，但相應的也失去了天命的庇護，若是有人出手阻道則會平添劫數，而此時此刻，在那冥冥之中也有不朽垂落了目光。
“人道出世，氣運沸騰，選擇此時乘勢而起倒是一個聰明人。”
“再出一尊不朽，人道氣運更盛，對我等而言倒是都有好處，自此以後人族的大興便算是真正拉開了序幕。”
“大劫將起，混沌中的變化越發讓人看不清，太玄界確實需要更多的力量。”
“話說這儒聖似乎與贏帝有幾分因果，但這一次贏帝恐怕不會出手了吧，畢竟有個心眼不大的人一直在等着他，他若是出手顯露了痕跡，被人抓住了跟腳，恐怕要吃些苦頭。”
念頭生滅，天外一片寂然，並沒有人出手阻道，人道崛起，衝擊天地原本的秩序，對他們這些探尋新道，立志超脫的人來說實際上是一件好事，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諸位不朽也漸漸發現了混沌中的變化，雖然到目前爲止，情況還算可控，但這種趨勢卻讓諸位不朽隱隱感到了不安。
福禍相依，大造化往往伴隨着大危機，如今太玄界正在經歷亙古未有之變，孕育着真正的大造化，相應的衍生出的劫數也非比尋常，就算是不朽金仙也要鄭重應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與此同時，儒聖的突破也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刻。
其神念拔高，直入法則海，以自身道則爲舟，以一點虛幻的金性爲燈，驅逐黑暗，照亮前路，逆滾滾浪潮而上，追根溯源，尋找大道源頭，初始還很順利，勢如破竹，但隨着不斷深入，他的步伐卻不由慢了下來。
“法則海兇險無比，代表的乃是整個天地之力，隨意的一點小波動放在個體上都是塌天之禍。”
屹立道舟之上，差點被一個浪頭打翻，儒聖的身形有了幾分狼狽，他天資不俗，一身底蘊也是非比尋常，但走到這裡也感受到了力不從心，因爲於法則海中逆流而上本質上就是在與大天地對抗。
“沒有天命在身，衆生想要憑一己之力爭渡實在是太過困難了，真不知太上道尊是如何做到的，要知道他突破的那個時候天地法則的暴動尚未平息，法則海之兇險更要勝過今日百倍，如此神通，我實不及也。”
隨波逐流，勉強穩住自身，真正走到這一步，儒聖越發能明白自身與張純一的差距。
“不朽艱難，長生難求，正常情況下就算我有一點虛幻金性在身，恐怕也很難成功踏出這一步，失敗的可能性極大，好在我也不是沒有準備。”
道心堅定，陰霾不生，儒聖不爲重重阻礙而迷茫，勾通了現世。
下一個瞬間，浩然長河於天地間顯化，一位位學子、大儒的身影在其中浮現，他們誦讀詩書，傳播理念，宣揚教化，萌發出最純粹的智慧光暈，最終這些光暈化作螢火，不斷超拔，落入法則海中。
螢火漫天，他們的光輝雖然暗淡，但格外堅韌，最終聚沙成塔，在儒聖腳下鋪就一條星光大道，直入法則海深處。
看到這樣的一幕，儒聖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性愚拙，卻只能借衆生智慧取巧前行。”
念頭生滅，駕馭道舟，順着螢火的指引，儒聖再次逆流而上，這一次卻是比之前順利了很多，雖然依舊遇到了不少阻礙，但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儒門無數學子沉澱下來的智慧卻是爲他在這深邃的法則海中找到了一條相對安全的前路。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在智慧光路即將破滅之際，儒聖終於抵達了大道源頭。
“遂古之初，文道始生，可其始終不曾惠及芸芸衆生，不曾真正大興。”
立足文道源頭，眺望過去，儒聖心中有浪潮翻涌，文道雖然很久之前就誕生在了天地間，但因爲上層有意和無意的壟斷，其始終未曾大興，更少有生靈主修此道，儒門可以說是古往今來第一個以文道爲根基的勢力。
“只希望自我而後，這世間人人可讀書，明事理，知對錯，啓智慧。”
以己道印證天地之道，帶着不可動搖的決心，儒聖在文道上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印記。
下一個瞬間，大道之火衍生，灼燒虛幻金性，助儒聖完成最後的蛻變，與此同時，玄之又玄的大道玄音響徹天地，向世人宣告世間又多了一位掌道者。
混沌之中，垂釣無果，張純一默默的看着這一幕。
“事隨時移，混沌洶洶，大劫將至，太玄界需要進一步發展，教化衆生，啓迪衆生智慧就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步。”
“文道很好，儒聖不錯。”
無形的力量瀰漫，張純一將太玄界內所有的變化盡收眼底。
若是這一次贏帝出手阻道，清算因果，他也絕對會出手阻止，這絕不僅僅是因爲外人猜測的那樣他記恨贏帝，而是文道大興是他未來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
事實上儒聖因得他指點而凝結金性，天然與龍虎山親近，這一次突破之前，儒聖還專門去了一次太上天，而張純一也答應爲其護道。
“儒聖成道，儒門將要大興，開啓民智的第一步就算邁了出去，這同樣是壯大人族的一種方式，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現在的太玄界終究是人族爲主。”
目光透徹時空，張純一看到佇立於人海中的人山，其流光溢彩，正在不斷成長，顯然儒聖成就不朽金仙對其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天道高高在上，俯瞰衆生，自古皆然，到了這個時代或許可以變一變。”
眸色深邃，張純一心中的念頭悄然轉動着，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浩然之氣籠罩了整個太玄，卻是儒聖真正踏足不朽之境了，自此世間多了一位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