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4章 昔日之因
無盡虛空，滅世巨蛇遊走不定，其正在不斷靠近雲荒，相比於剛剛晉升，這些年過去其氣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越發內斂，而在其背上則揹負着一座黑色神宮，其形制古老，縈繞絲絲縷縷的滄桑，莊嚴而肅穆，讓人不敢直視，這是毀滅神宮，毀滅魔神曾經的居所，他曾在此運轉毀滅權柄，推動世界發展，這裡沾染了他的道。
毀滅神宮之內，坐在神座之上，眺望雲荒，毀滅魔神深邃的眼眸中少見的泛起了波瀾。
這些年他駕馭滅世巨蛇遊走太玄界內外，一方面潛修自身恢復實力，一方面取回一些自己原本的東西，比如毀滅神宮，其原本是要去另外的一個地方，只不過他突然感受到了老朋友的歸來，所以特意改變了行程。
“這老東西倒是狡猾的很，當年見事不可爲，竟然果斷借我的手解脫，甚至還以我爲刀，謀算了鴻運魔神，成全了自身，論對這世間萬事的掌握，恐怕沒人能超過他。”
“若說這世間有誰能幫我找到那件東西，那這個老東西絕對是第一人選。”
念頭生滅，毀滅魔神心中有了決定。
他於殺戮、毀滅之中參悟出滅世之道，這本身是一樁大機緣，滅世大道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但滅世大道想要真正圓滿實在是太難了，他雖然因爲機緣巧合曾屠戮萬神，契合了滅世之意，有了一定的積累，有機會以此立道，但也僅僅只是立道而已，再想更進一步光憑他以前的積累根本是不可能的。
按照他自身的推算，他若想圓滿滅世之道，以此超脫，非得完成滅世的壯舉不可，只有如此，他才能埋葬諸般因果，不再爲世俗所累，永得逍遙。
但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近乎不可能，哪怕他的修爲已經功參造化也一樣，因爲他要面對的不是某一個敵人，而是芸芸衆生，整個太玄，他需要一人獨行，與世界爲敵。
不過作爲古老者，毀滅魔神知曉諸多隱秘，最終還是找到了一條理論上可行的道路，這條路確實崎嶇，但只要踏上去就真的有可能完成滅世的壯舉，只是在這之前他必須要找到某樣東西才行，而這也是他來到雲荒的目的。
片刻過後，低聲嘶鳴，滅世巨蛇停下了腳步。
“老朋友相見，還要這樣躲躲藏藏嗎？”
目光如電，映照虛空，毀滅魔神的身影從神宮內緩步走出。
聽到這話，因果匯聚，因果老人的身影終於在虛空中顯化出來。
“我已經遮蔽了因果，你不該這麼快找到我的。”
看向恍若虛影的毀滅魔神，因果老人蒼老的面容上盡是不解之色，毀滅魔神實在來的太快了一些。
聞言，毀滅魔神發出了一聲輕笑。
“放心，你的手段沒有問題，你確實瞞過了我的感知，只不過沒有瞞過它而已，畢竟它可是染了伱的血的。”
言語之間，神光綻放，弒神槍出現在了毀滅魔神手中。
聽到這話，感受到弒神槍的氣息，因果老人的心神頓時一悸。
“原來是它。”
進一步看清弒神槍的本質，因果老人心生明悟，透過弒神槍，他看到了一條沉眠的滅世巨蛇，其身形偉岸，纏繞着整個世界，隨時都有可能甦醒，一口吞下芸芸衆生。
“相比於過去，沐浴了萬神之血，這弒神槍越發恐怖了，毀滅，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滅世巨蛇從弒神槍中復甦嗎？要知道混沌巨蛇乃是混沌中的霸主，未必就真的死乾淨了，屆時你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話音低沉，因果老人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聞言，毀滅魔神心神無礙，毫不在意。
事實上因果老人說的並非毫無可能，畢竟所謂的弒神槍實際上就是滅世巨蛇的軀體打造而成，這種混沌霸主級的生靈到底有着怎樣的神異誰也無法預料，未必就真的不能歸來，只不過對此毀滅魔神看的很開。
“滅世巨蛇若真的歸來，我恰好吞了它成就自身，若是我反被它吞了，那麼只能證明我不過如此而已，這樣的我死了也就死了。”
話語中淡淡的笑意，毀滅魔神好似事不關己一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聽到這話，看着這樣的毀滅魔神，因果老人的心中不由染上了一層陰霾，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對他而言，毀滅魔神這種人是最麻煩的。
“你此時來找我是爲了什麼？”
不願在之前的話題上繼續糾結，因果老人換了一個話題，同時這也是他心中真正在意的。
以他的眼光來看，毀滅魔神此時的狀態可算不得好，他若是毀滅魔神的話，此時應該躲在某個地方清修，根本不會在外行走，當然了，有弒神槍在手，又有一尊不朽級別的巨蛇可供驅使，這世間卻是少有人能奈何的了毀滅魔神。
想到這些，因果不由看了一眼巨蛇，因果勾連，他這巨蛇的身上同樣看到了那尊混沌霸主的影子。
“毀滅這是篤定滅世巨蛇死透了嗎？”
一念生滅，因果老人心中閃過種種算計。
而就在這個時候，毀滅魔神開口了。
“你當初借我之手解脫，並謀算了鴻運，奪取了他的部分根基，成就了自身大道，如今我需要你幫助做一件事。”
聲音沙啞，毀滅魔神目光灼灼，看向了因果老人。
此話一出，心靈交感，因果老人頓覺不妙。
“哼，天地厭棄先天神聖，借你之手屠之，殺我本就是你的使命，我只不過讓你的任務完成得更加順利了一些而已。”
“至於鴻運，其意圖以運窺命，掌握完整的命運，這是天意所不能容忍的，他必死無疑，我也只不過是順手推舟而已，真正殺死他的還是你。”
面色肅然，因果老人本能的反駁着，他雖然還不知道毀滅魔神想要找什麼，但他的本能告訴他那決不是一件好事，能離多遠離多遠。
而聽到這話，毀滅魔神笑而不語，唯有他手中的弒神槍流轉着猩紅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