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5章 計深遠
紫薇殿內，思緒翻騰，氣氛有些沉悶。
看到這樣的一幕，莊元不由搖了搖頭，他倒是很久沒有看到自家師妹、師弟如此愁眉苦臉的模樣了。
“佛門確實要向各方搶人，道轉佛，魔轉佛，儒轉佛，妖轉佛，這都是尋常，這與那位所立之道有關，對此，無論是道祖還是老師都已經默認，我們倒也不好強行阻止。”
“但我們龍虎山的背後終究是有人的，該爭還是可以爭的，只要不做的太過分就好，而作爲補償，在傳法過程中，佛門會分潤部分氣數出來，你們也可以選一些弟子參與進去，相信會有不小的收穫。”
“魔門如今雖然勢弱，但終究是太玄界源遠流長的一脈，所擁有的氣數還是非比尋常的。”
話音溫和，莊元道出了更多的內情，雖然佛門大興是三位太乙道主達成的默契，但大勢不變，小勢還是可以改的，具體利益劃分還要看各家手段。
當然，不管怎麼樣這一次龍虎山都不會吃虧，頂多就是收穫多，收穫少的問題，畢竟龍虎山自身就擁有一尊太乙，先天就立於不敗之地，特別是在這尊太乙心眼還不大，頗爲護短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聽到這話，對視一眼，看着笑意吟吟的莊元，白芷凝與張成法哪裡還不明白莊元是故意逗他們的。
“如此說來我們確實要好好謀劃一下，這一次我道門或許無礙，但魔門根基動搖，妖族十有八九也要吃不小的虧，不得不說那位佛祖的道當真玄妙，其以因果爲網，卻是罩住了芸芸衆生。”
“若非有老師，我們這一次的麻煩恐怕也不會小。”
搖搖頭，白芷凝不由發出了一聲感嘆。
她之前皺眉就是深感佛祖神通的玄妙，雖不見蹤影，卻把芸芸衆生都握在了掌心，難以掙脫，龍虎山固然有張純一作爲依靠，可她卻是知道大劫將臨，張純一正處在一個關鍵時刻，早已不理會太玄界內的種種，若有可能，她並不想因爲這件事打擾自家老師的清修。
聞言，莊元也收斂笑意點了點頭。
“佛祖之道以因果、心靈、寰宇爲根基，無遠弗屆，最善織網，生靈如魚，往往深陷其中而不自知，確實玄妙。”
“就拿這傳法來說，若非有佛祖之道加持，佛門怎麼有把握分割魔門氣運？要知道氣運最是捉摸不定，強行吞運不僅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更有可能遭受反噬。”
話語低沉，莊元認同了白芷凝的想法，相比於太乙那樣的巨擎，他們確實太過弱小了。
看着這樣的白芷凝和莊元，張成法若有所思。
這個紀元道魔之爭曾掀起諸多浪潮，魔門今日的敗落與道門的打壓有着直接關係，道門曾依靠斬妖除魔來掠奪氣運，補益自身，只不過此法因天時而變，是有極限的，也正是因爲如此，後來道門並沒有對魔門趕盡殺絕，強行爲之不僅得不償失，還有可能遭受反噬，這不是道門想要的結果。
魔門行事雖然多有乖張，但不可否認的是其同樣是天地間極其重要的一脈道統，自有氣數在身，也就是佛門借佛祖立道天地，清算因果之機才能嘗試分割魔門氣運，壯大自身。
而就在這個時候，莊元再次開口了。
“佛門傳法之事你們正常應對即可，該取則取，該舍就舍，這件事就主要由師弟負責好了，你這一身煞氣確實需要消磨一下，武道雖是殺伐之道，但終歸還是要有所剋制。”
略作遲疑，莊元的目光落在了張成法身上。
聞言，感受到莊元的關心，心中微暖，張成法沒有反駁，躬身應是，接下了這樁差事，這傳法之事涉及諸多氣運，龍虎山確實需要一個夠身份的人坐鎮。
見此，莊元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看向了白芷凝。
“師妹，那位太陰星君霓裳即將轉世歸來，老師曾許她入龍虎門庭，其也算我半個龍虎門人。”
“根據推算，其會降生於東海，其八世星命在身，陰氣太甚，恐多有波折，還需你護她一護，而且你參悟水火之道，在太陰法的修持上又頗有成就，剛好引她入道。”
目光落在白芷凝身上，莊元說出了另外一件事。
聞言，白芷凝眉頭微挑。
“東海，竟然轉生到了那裡，看來是黑山師叔刻意安排的。”
一念百轉，白芷凝隱隱猜到了什麼。
曾有十金烏沐浴東海，徹底擾亂了東海原本的秩序，哪怕到了今天，東海在四海八荒中依舊算是一片惡土，正常情況下作爲龍虎山選定的種子，霓裳根本沒必要轉生到那裡，更不用說她還是太陰星命。
見此，莊元也沒有隱瞞，直接將其中內情道來。
“八世星命於一身，霓裳太陰命數太重，有早夭之危，剛好借東海的太陽之氣壓一壓，這有利於她渡過前期的虛弱期，哪怕修爲進度慢一些也無妨。”
“另外東海陰陽失衡已久，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太玄界的蛻變，我們剛好借霓裳之手撥亂反正，再次釐定陰陽，待到功成之時，必然有天地功德加身。”
“有此底蘊，其方可安然承載八世星命，鑄就無上根基，等她走出東海之時，這通天大道便已經在腳下。”
爲人師長，自然爲弟子計深遠，在知曉霓裳即將歸來之後，莊元就運轉紫薇斗數，推算種種，爲其規劃了最合適的修行之路，創造了最好的修煉環境。
當然，大道在個人腳下，其並未將霓裳的路定死，只是順勢而爲，欲爲其打下最穩固的根基，至於最終結果如何就要看霓裳自己了，若她能把握住，從東海中走出，那麼便真正有資格擔任龍虎山的道子了。
現在的龍虎山已經不是過去的龍虎山，那道子之位可不是那麼好坐的，要有真正的不朽之姿。
聽到這話，白芷凝恍然，心中再無疑惑。
“請大師兄放心，我會教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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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應是，白芷凝接下了這樁差事，因爲跟腳原因，其遲遲沒有收徒，剛好借這個機會當一當老師，想來也是有幾分趣味的。
而在諸事議定之後，白芷凝與張成法折返太玄，莊元則獨自走進了星海之中，最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