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星的眉心瞬間被迸射出的鮮血包裹。
滿臉都是血。
恐怖駭人。
杜隆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佈滿了鮮紅的血絲,象是眼球隨時要睜裂一樣。咣地躺倒在泥濘裡。
砰!砰!
準星身後的兩個敵人一槍未發,眉心中彈,向後栽倒。
月刃踏着泥濘,一路飛奔到準星身旁。撿起地上的斷指揣進懷裡。拔出*砍斷麻繩。
沒有多餘的廢話。
扛起準星,撒腿就跑。
“二當家死了!”
“還是那兩個混蛋,給我追!”
不遠處殘餘的敵人聽到槍聲,緊追不捨。
大雨依然從天空中傾瀉而下。使密林中本就崎嶇的道路更加難走。
月刃身上的裝備幾乎不見。他光着膀子,手提狙擊步槍。肩扛準星沒命的奔跑着。
當他發現準星被俘的地點時。他毫無猶豫地卸下了所有的裝備,只爲搭救準星時能夠跑得更快。在扣動扳機之前,他在大雨的蹂躪下始終保持着跪姿,長達三個小時——只爲尋找搭救兄弟的時機!
“放我下來。”準星嘴脣翕動。
“還能行嗎?”月刃駐足,放下。
準星點頭:“走吧。”
兩人相互攙扶着,消失在深沉夜色下的密林中。
一個月後。
泰國,清萊。
由於清萊坐落於寇克河與三座小山丘的天然屏障之間,靠近邊界的戰略位置。其中舉世聞名的“金三角”就是在清萊的山區,是早期種植罌粟花和製造*的大本營。
普密——泰國人,大毒梟。他是黑魆幫在泰國分會的龍頭,也是準星和月刃的最後一個目標。
爲了爭奪黑魆幫的地盤,金三角各地武裝你死我活的打了個底朝天。由於普密的地盤離清萊最近,所以他十分聰明的暫時撤出了戰鬥,躲在清萊靜觀其變,隨時準備反撲。這樣既可以看住自己地盤,又可以養精蓄銳,坐山觀虎鬥。
月刃一身遊客打扮,神情默默的漫步在清萊遍佈古蹟的大街小巷上。經過幾十年的繁榮發展,新建的豪華旅館到處林立,有許多專爲外國遊客設立的餐廳、購物商店。他象徵性的買了幾樣東西,然後徑直走進一家豪華旅館。
一間門外的紅外報警器響了,準星躲在房間的角落,端着手槍指住門口。
看到進門的是月刃,準星把槍揣好,重又回到牀上躺好。
“手恢復的怎麼樣了?”月刃指了指準星包裹的像糉子一樣的手。
“你天天都問同樣的問題。醫生不是說了麼,這根中指以後會壞死。不過沒什麼,我一向用食指扣動扳機。”
月刃笑笑:“那就好!不過接手指的手術居然要了我五千美金!”
“你理所應當替我埋單。”準星沒什麼表情,但語氣充滿了戲謔的成分。
月刃:“我剛得到情報。普密再過半個月就會回到金三角。估計他等的增援也快到了,是該收復地盤的時候了。”
“那我們一週後動手。只要殺了他。我們的任務就圓滿完成。”
“你的手沒問題嗎?”
“那當然,我可是王牌狙擊手,不能輸給你這個幽靈狙擊手!我們說定了,普密可要留給我。”
月刃點頭笑:“給你!你是爲了掩護我才受的傷,我可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你的武器和裝備在被俘的時候丟了。不過還好我們在進入密林之前提前在這裡藏了一套!”
一週後。
準星:“是時候行動了。”
他把手上纏的紗布摘了,只在受傷的中指上包裹了一層。
月刃:“這些是普密的照片,是我在幾天前偷拍的。周圍的房子都是清萊的古蹟,角度和高度都方便射擊。”
拂曉。
當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時,一隻M82A1狙擊步槍的槍口便對準了一棟古建築的大門。周圍站滿了身穿黑色西裝的敵人。
普密的軍士長沙提站在大門口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隨即精神抖擻的觀察四周的情況。然後開始做着準備活動。
月刃:“每天早上都在進行晨練,很準時。”
準星槍上瞄準鏡的十字套上了沙提的眉心,不差一分一毫,扣動扳機。
砰!
沙提眉心中彈,仰面栽倒。血液沿着石路流淌。
子彈驚得早晨起來散步的遊客四下逃散。
四周的敵人紛紛將手探入懷中,握緊了衣服內的*。雙眼在四周的建築羣內掃來掃去。
沒有人亮出槍。
沒有人亂開槍。
月刃:“最後一個目標成功狙殺。”
準星:“收拾裝備,離開這裡。”
兩人不知道。準星剛纔狙殺的是普密的軍士長沙提。他經過整容後,長相和普密一模一樣,因此成了普密的替身。
黑魆幫負責金三角毒品生意的龍頭,都在幾天內被狙殺,聰明的普密怎麼可能輕易露面?
沙提成了他的替死鬼。
普密被一大團部下簇擁着圍在中間,他望着沙提的屍體狠聲道:“殺我的人終於來了。不能讓他們跑了!給我全城抓捕可疑之人!要活的!”
片刻。
清萊府警笛聲四起。警車一路尖嘯着在大街小巷上搜尋。只不過警車裡坐的是換上*的黑魆幫成員。
準星和月刃依然是一身遊客打扮,兩人有說有笑,泰然自若的在街上行走。
這時,一個體型苗條。身着深綠色緊身衣的女人進入了月刃的視線。她留着齊耳短髮,看山去幹淨利落、清新自然。裸露在短衣褲外的皮膚充滿了彈性,和亞洲的黃種人比起來,她的膚色略顯紅棕,昭示着迷人的性感姿色。
月刃嘴脣翕動,喃喃道:“甄卉……你怎麼會在這裡?”
“什麼情況?”
“沒事。看到一個在部隊時的……老朋友。”月刃仔細斟酌出了一個詞。
“哦。注意警戒。危險還沒過去。”
準星和月刃貼着建築物快速行走。
“警察”已經開始把可疑遊客按在牆上搜身了。
越來越多的警車集結在一起。
準星和月刃神情自然的上了一輛小巴士。前者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好。後者扶着扶手站好。眼神不停地打量着車外的情況。
小巴士繼續向前行駛了一段距離後。被幾輛警車組成的臨時路障攔了下來。
一個敵人緩緩走近小巴士。
司機按下按鈕,車門打開。
月刃深吸一口氣,走到準星對面的座位坐好。
敵人走上車。眼神犀利的掃過每一張乘客的臉。他徑直走向始終神色自然的月刃面前:“請出示證件。”
“好。”月刃友好的笑笑,身手掏兜。
敵人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提防他的小動作。
“嗤——”
敵人雙手緊緊握在心窩前。
血水滴答滴答落在車上。
他的心窩赫然插了一把*。他的速度還是不夠快,待*捅進他心窩的時候才做出反應。
刀刃割破了他的雙手。
血水從心窩和手上噴涌而出,沿着六道血槽緩緩流淌。
敵人頹然倒地。
回過頭看到這一幕的乘客們想要尖叫。
被一隻黑洞洞地槍口阻回。
準星的手上已然多了把手槍。
月刃抽回*,起身。大步走到司機的位置。
準星的語氣不容反抗:“全都爬下。”
連司機在內,所有人都乖乖地抱着頭爬下。
月刃操縱方向盤,油門一腳踩到底。
巴士提速了。
不斷加速。
不斷加速、好像一隻發狂的公牛衝向路障。
“散開!都散開!”敵人四下逃散。
轟!
一團火焰從路障中間炸開。變身成一片火海。
巴士仍未減速,反而提速。
熊熊燃燒的火焰中,巴士化身成一把火刀劈開火焰,宛若一隻火龍般衝出路障。
火在巴士上燃燒着,裡面的人都快成燒雞了,絲絲黑煙透過車廂滲透到車內。他們真切地感受到了從鬼門關闖過的滋味。
巴士撞開一條路,吱嘎吱嘎地開走了。
後面的車輛窮追不捨,還不止警車。
一輛轎車的車窗打開。手持AK-74的敵人探出身來,衝着巴士瘋狂地掃射着。
噠噠噠!
巴士的玻璃被打得粉碎。裡面的人手和臉都有不同程度的刮傷。
噠噠噠!
車身千瘡百孔。
準星躲在死角內,判斷槍聲的位置,勇敢的站起。
砰!
敵人腦袋開花,胳膊無力垂下,他食指還死死地扣住扳機。
噠噠噠!
迸射而出的子彈無情地打死了屍體旁邊的司機。轎車撞在旁邊的建築物上轟然爆炸。
巴士的發動機冒出滾滾黑煙,直上雲霄。巴士搖搖晃晃的停了。
準星呼吸沉穩:“棄車。往左邊跑。”
兩人跳下車,撒開丫子一路飛奔。
後面百八十號敵人緊追不捨。
突然,準星撇下月刃,獨自向大道中央跑去。
“你幹嘛去去!?回來!別往馬路中央跑!”
準星不理他,自顧自的逃跑。邊跑邊朝天射擊。
十五輛警車呼嘯着攔在了他的前面。
準星再次舉起雙手,被撲上來的敵人按壓在地上。
逃到相對安全地帶的月刃回過頭去。
不見準星的蹤影。
月刃哭了。心中怒罵:“我操——誰他媽要你多管閒事掩護我!?你這個笨蛋準星!媽的!這次面對成百上千的敵人,警察都出動了,你讓我怎麼救你!?”
我不能讓中國特種兵出身的月刃被俘,因爲以中國特種兵的操性一定會拉響光榮彈。我不能讓我的生死兄弟那樣死去——這是準星內心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