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帝都乾陽城。
乾陽宮大殿上。
“報——!”
一名秦兵急匆匆地來到殿前,半跪在地上,擡起雙手,對着秦王大聲喊道。
“何事?”
坐在王椅上的秦王皺着眉頭,對着下方的士兵問道。
“大王,二殿下回來了。”
就在秦兵剛剛說完話,大殿門外便傳來了幾聲重重的腳步聲,隨後嬴姬抱着嬴闊的屍體,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殿堂。
在嬴姬的身後跟着五個人,這五個人分別是秦國大將軍薛平、二丞相王拯之子王亦、震山錘龐龍、乾坤一刀張天一以及神道子左丘山。
“姬兒你回來了,孤就知道你小子沒死!”秦王微笑着望着站在臺下的嬴姬,隨後目光轉向了嬴姬懷裡的嬴闊,心中有些不祥的感覺,隨即從王位上站起走到嬴姬的面前,望着懷裡嬴闊的屍體,神色慌亂地對着嬴姬問道:“闊兒,他怎麼了?”
嬴姬望着在自己面前的秦王,面無表情地冷聲回答道:“王兄,他死了。”
秦王聽到嬴闊的死訊後,頓時感覺到一陣的頭暈目眩,身體不自覺地朝着後方倒去,還好身後有李公公扶持了一下,不然秦王就要摔倒在臺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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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百官之中的大丞相吳越聽到嬴闊的死訊後,身子輕微地顫抖了一下,望着嬴姬身上的嬴闊屍體,雙眼裡佈滿了老淚,歸根到底,是吳越自己害死了太子嬴闊。
嬴姬低下頭朝着懷裡的嬴闊望了一眼後,便將嬴闊的屍體放在了地面上,隨後再次將目光對準了秦王,冷聲地朝其說道:“王兄已經去世多日,還請父王厚葬王兄。”
秦王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嬴闊的身邊,跪在地上,顫抖地擡起雙手,撫摸着嬴闊那早已冰涼的臉龐,雙眼已經被淚水浸透,落在了嬴闊的身體上,語氣哽咽地對着全體人員喊道:“傳孤的命令,三日後厚葬太子嬴闊。”
“諾!”
隨後全部的人都跪在地上,擡起雙手,語氣哽咽地喊道,這其中也包括嬴姬幾人。
傍晚,望川樓頂樓。
“想不到短短地兩個多月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嬴姬看着桌面上那數百道的美味佳餚,心中頓時有些苦澀,再次說道:“兩個多月前我們父子三人在這裡談天說地,今日就只剩下我和父王你了。”
此時的秦王擦了擦兩邊的淚痕,微微點了點頭,深深嘆了一口氣後,自嘲地說道:“是啊。”
嬴姬望着秦王的模樣,悶着嘴,咬着牙,質問着對面的秦王。冷聲地問道:“父王,你明明可以救王兄的,可你爲何不救?”
“姬兒,孤知道你心中對孤有怒火,但是你可知道救出闊兒的條件是什麼嗎?”
秦王擡起頭,朝着對面的嬴姬望去,對其問道。
嬴姬聽後,瞬間就惱怒了,怒目瞪着秦王,右手猛地拍了一下餐桌,對着秦王大聲吼道:“不就十座城池嘛,給他們就是了,難道在父王的心中,王兄的性命還沒有十座城池重要嗎?”
秦王聽後,心中的怒火也隨即被點燃,右手也是猛地拍打了一下餐桌,對着嬴姬怒吼道:“嬴姬——!你敢跟孤這麼說話!”
“有何不敢?”
嬴姬怒目瞪着秦王,眼神裡充滿了殺氣,咬着牙對着秦王冷聲說道。
秦王也是感受到了嬴姬的殺氣後,頓時有些服軟,隨後擺了擺手,對着嬴姬說道:“嬴姬啊嬴姬,你覺得十座城池不重要是嗎?”
“對,沒錯。這十座城池再重要也沒有我王兄的命重要。”
聽到秦王的詢問後,嬴姬立刻回答道。
秦王聽後,直接起身來到了嬴姬的面前,抓起嬴姬的衣領,與嬴姬四目相對着說道:“好,按你說的,十座城池不重要,那十座城池加起來的三百萬百姓怎麼辦,你告訴我,他們該怎麼辦?”
“嬴姬,你不會忘記了平城的慘案了吧。”
秦王說道這裡,一把推開了嬴姬,嬴姬順勢朝着後方退後了三步。
秦王看着沉默着的嬴姬,用手指着嬴姬,並再次對其說道:“你忘記了,孤就幫你回憶回憶。平城將近二十萬的百姓全部被屠殺,無一人生還,這平城到現在還是個死城。難道你還想讓十座城池的百姓也慘遭被魏軍屠殺的命運嗎?”
“就你嬴姬擔心嬴闊是吧,孤不僅擔心闊兒,也擔心你的安危。”說道這裡的秦王,深吸了一口氣後,便再次對着沉默的嬴姬說道:“當傳來你戰死沙場、嬴闊被魏軍活捉的消息後,你知道孤這兩個月是怎麼過的嗎?啊!你知道嗎?嬴姬。”
說完,秦王便將頭頂的王冠摘了下來,隨後一頭花白的髮絲頓時出現在嬴姬的面前,秦王雖然只有五十幾歲,但是嬴姬看來,秦王已經又老了十來歲,整個一個六七十的老頭。
“孤不相信姬兒你戰死,收到消息的當天,孤就派了五萬鐵騎去龍骨崖谷底尋找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尋找了一個多月,還是沒有找到關於你的一絲線索,最後孤放棄了。”
秦王說道這裡,緩緩地低下了頭顱,嘆了一口氣後,慚愧地對着嬴姬說道。
嬴姬擡起頭望了秦王幾眼後,緩緩閉上了上演,回想着王兄嬴闊死前的那幾句話,隨後眼淚又不爭氣地從兩邊的眼角流了出來,再次睜開雙眼後,發現自己已經在秦王的懷裡。
秦王緊緊抱着嬴姬,深情地對着懷中的嬴姬說道:“姬兒,請你原諒父王,父王這也是逼不得已。”
嬴姬此時心中的怒火已然消了一大半,用力地推開秦王后,朝着門外走去,秦王背對着嬴姬,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門口的方向傳來了嬴姬的聲音。
“明天我會準時來上朝的,父王,你也別遲到。”
說完,嬴姬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房間內的秦王聽到後,兩邊的眼角又流出了淚水,雙手擦拭了幾下後,淺笑着罵着嬴姬說道:“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