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客氣裡幾句,她就逗起兩隻大獒來了,彷彿她到我的帳篷裡就是爲了大獒,我找了幾句關心的話語,說完後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合適的句子,就知趣地閉上了嘴。
不知道爲什麼,我從龍姑娘身上看到了一些四姑娘的影子,雖然我說不出兩人到底那一點相似,但是我總以爲坐在那裡的就是四姑娘。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撫摸她的秀髮,想和她說說悄悄話,想把她抱在懷中,問問身上是不是寒冷。
可伸出手,我才意思到眼前的是龍姑娘,我只好拍拍她的衣服,嘴裡卻說到:“怎麼衣服上沾了雪,我幫你拍拍。”,相掩飾自己荒唐的行爲。
龍姑娘轉過臉,我嚇了一跳,以爲自己的小把戲被她識破,剛想解釋,龍姑娘卻說道:“老七,這一路的風景你是不是彷彿很熟悉,又有些記不起來,我說這是前世的記憶,你是不是有些不相信。”。
我沒辦法回答的問題,她低聲說:“你這幾天有沒有做夢?”,我搖了搖頭,這幾天萬分疲勞,應該沒做過夢,或者做的夢沒有記着,我記得有一本書上說過,只有快醒的時候做的夢才能記起來,深睡中的夢根本記不起來。
龍姑娘有些失望:“是嗎,可我這幾天一直在做夢,老實夢見你。”,我心中有些小驕傲,看來七哥我的魅力不減,什麼時候還有女孩還掛念着我。
龍姑娘接着說道:“我每次夢見你,你不是跌落冰崖,就是被怪物吞噬,再不就是被利刃加身,倒在血泊中,我每次都嚇醒,不敢再睡。”。
我心中連呸幾聲,大吉大利,壞的不靈好的靈,諸位神佛,你們聽就聽了,千萬別當真,臉上卻還微笑着向她解釋:“關心則亂,可能是這幾天你比較關心我,看我那兩把刷子實不替,有點擔心我。”。
龍姑娘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但願如此,你還是小心一些好,要知道現在的人表裡不一,而且這裡許多人都心懷詭詐,七哥你爲人太過善良迂腐,還是小心一些好。”。
這句話說的十分真誠,我心裡有些感動,嘴裡卻說道:“你放心好了,七哥我福大命大,去過比這兇險多的地方,許多比我厲害的高手都栽了,唯有七哥我毫髮無傷,還混了個江湖美名。”。
龍姑娘終於笑了起來:“是啊,可能是我過於擔心了,只不過小心無大錯,也許哥哥說的對,我這一趟不應該來,可不來又怎麼能見到你。”。
她這一句話說的情真意切,我心裡暖洋洋的,在這寒冷的雪山之上,竟然如沐春風。卻聽龍姑娘接着說道:“這幾天太過平靜,我心裡總是放心不下,大哥說的對,什麼歷史,過去,責任都是包袱,只有當下在是最重要的,可惜我從來看不透。”。
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想起四姑娘,他豈不是也是如此,揹負上了莫名其妙的包袱和歷史,還有在貴州的苗族虎王后代,他正是不在讓歷史,過去壓在整個族人的身上,選擇了犧牲自己。
四姑娘眉毛低垂,用手細細撫摸着兩隻大獒長長的鬃毛,我笑了笑,本來想安慰她,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歷史,過去用的好是光榮,用的不好是包袱,我們何必當真,人生苦長,青春苦短,好好珍惜眼前的每一天吧。”。
龍姑娘長長的睫毛眨了一眨,突然笑道:“江湖上很多人不理解,眼高於頂的四姑娘怎麼會看上你,我現在有一些理解她的想法。”。
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急忙打斷她的話:“什麼是愛情,糊裡又糊塗,只不過是對的地點遇到了對的人,心一動而已,也許那是荷爾蒙引發的衝動,更有可能只是人寂寞時想找個人依靠,恐怕有時當事人也不清楚吧。”。
龍姑娘喃喃自語,兩隻大獒突然一個激冷,我似乎聽到外面有一聲冷笑,我急忙喝問:“是誰?”,我的話音未落,只聽遠處一聲慘叫,然後是激烈的槍聲。
我和龍姑娘急忙鑽出了帳篷,在我們前面不遠處,燈光通明,槍聲響成一片,卻什麼也看不到。
薛宏已經跑了過來,扔過來一把槍:“老七,前面出事了,你自己小心。”,我點了點頭,槍聲漸漸稀了下來,我聽到陳世安的聲音:“大家呆在原地不要動,注意戒備,注意地面有什麼異常就開槍,注意不要傷到自己人。”。
徐惠已經匆匆跑了過來,看見我和龍姑娘怔了一下:“龍姑娘在這裡,那也好,注意安全,老七你保護好龍姑娘,小吳,小吳,你在哪裡?”。
吳漱雪掂着槍跑了過來,她望見我和龍姑娘也怔了一下,但沒有說什麼,徐惠吩咐道:“老七一個人照顧龍姑娘不方便,你和他一起保護龍姑娘,注意寸步不離。”,這次輪到我傻眼了,這徐教導員玩的什麼鬼名堂,他不知道吳漱雪,我和龍天遠之間的微妙的關係嗎,下這個命令什麼意思。
吳漱雪也有些遲疑,但看到徐惠鐵青的臉,還是急忙應了下來,四周最起碼有一半的眼光注視了過來,這時卻聽到一個標準的男中音用十人悅耳的聲調說道:“玉妹妹,保護龍姑娘的大事我們也不能落後,你也要協助七堂主保護好龍姑娘,不得有誤。”。
此人腔韻十足,彷彿京劇唸白,我腦子裡熱血一衝,差點沒有扎到在地上,只聽得玉玲瓏滿頭霧水地說道:“龍姑娘的功夫高的很,她保護老七還差不多,去保護她。”。
只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老七兄弟,你可是好命啊,這雪山之中百花爭豔,只可惜花香有時會迷人眼的,別當個花下鬼。”,卻是龍何笑。
我心中更是茫然,三郎臨死的話又想起耳邊,這些人是不是害怕我知道什麼秘密,或者我和龍姑娘之間有什麼秘密,我當然不會相信徐惠是想讓吳漱雪和我多接近,來個重溫舊時夢,恐怕是吳漱雪在此,我做事孔子要忌憚幾分。
周圍此起彼伏地響着槍聲,裡面夾雜着人們的叫聲,和偶爾的一聲慘叫。我們的營地在一處冰崖下的平地,距冰柱冰林都有一段較長的距離,比較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