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一步步後退,沒有了武器,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樣對付這個人,如果他真是活死人,就算打他三拳兩腳又能怎麼樣。可是再往後已經無路可退了。除非我們兩個跳進水裡,“你先上。”四姑娘輕聲對我說。
我愣了一下:“爲什麼?”她的回答也很直接:“因爲你是男的。”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高明瞭,不管你有多少不情願,這一句話你都要釋放出自己最多的荷爾蒙,勇敢衝上去。只是不知道怎麼在這時候她還能想起自己是個女人。我無話可說,只好走了出去,誰讓我是男的,難道我會忍心讓一個女孩先打頭陣。
可是除了揹包裡的龍珠,我手裡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莫非我要拿龍珠當流星錘。阿全已經走到了我面前,一股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全身僵硬,一隻胳膊似乎並不靈便,缺了一隻眼珠子。我可以確定的是,他的確死了,身上散發出死人獨有的味道。果真是控制死人的方法,李大哥曾經說過,此法的缺點有很多,一是極難練習,尤其所用之藥,需要幾十種藥材;二是過於陰毒,取人性命,在現代社會,管理體系已經滲透到社會的角落,上哪去殺這麼多人;三是效果一般,比起幾百元買的手槍,威力小的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隻能控制室48個小時,以後就沒有什麼用了。可是我卻等不了48個小時,何況就是我願意等,應聲蟲也不會同意。
沒有任何先兆,阿全一鐵鏈向我砸來了。鐵鏈力大無比,但速度並不快,我側身躲過,一腿踢在他的腿上,阿全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反手又是一鐵鏈,我再閃身躲開。就這樣,他打我躲,可是我最起碼擊中他有五六拳,也踢中了五六腳,太陽穴,會陰,命門所有的要害我都試了,根本沒什麼用,我反而累的氣喘吁吁,有幾次差點被鐵鏈打中。
這樣下去,我不被打死也要累死,我一邊躲閃,一邊想法子,可對方是個死人,算得上刀槍不入,還能想出什麼法子,難道我還能再殺死他一次。那個叫四姑娘的站在遠處,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想想也是,他要對付那個叫應聲蟲的老怪物。也真不知道這怪物在這裡做什麼,莫非專門候在此處黑吃黑。
就在我苦於無法時,那個叫“阿全”的一個收勢不住竟然被自己的鐵鏈拌了個踉蹌,我心中頓時有了主意。我不斷地挑逗阿全,把他一步步地引到碼頭前,要知道碼頭階梯一層層往下,他手持沉重的鐵鏈,很難保持重心平衡,身體不住地前傾,有兩次差點自己滾到水裡去。
四姑娘輕聲笑了出來,他這一笑,我心跳的更加厲害,精神大振,他的聲音和燕語的聲音竟有同分的相似。
遠處黑暗之中,突然響起笛子的聲音,在黑暗之中,笛聲尖銳淒涼,彷彿是怨魂在曠野中的嚎叫。我雖然不懂音律,但這一曲竟然很象基督教音樂中的安魂曲,只是節奏快了許多。阿全彷彿從夢中醒來,猛地止住腳步,一個轉身,鐵鏈橫掃千軍,速度奇快。我側聲急躲,腳下一滑,卻差點要掉進水裡。
笛聲忽高忽低,極盡婉轉哀怨,阿全隨着笛音,忽攻忽守,忽掃忽抽。身手也彷彿變的敏捷多了。我凝神應對,那笛音卻哀鳴不停,不住地往我耳朵裡鑽,讓我不能集中注意力,一個不小心,我被鐵鏈掃中肩膀,頓時皮開肉綻。
我暗暗叫苦,只好舍了性命,險中求勝,展開身形,圍着阿全遊鬥,希望瞅個機會,將他撞下水去,偏偏阿全似乎力氣足的很,隨着笛聲一刻也不停歇。如果再鬥下去,我就算不被砸死,也要累死。而四姑娘一步步地向對面走去,雙手握住耳朵,每走一步都彷彿十分艱難。就在我無可奈何的時候,笛聲突然斷了一下,阿全也一下子停了下來。
機會難得,我顧不得細想,貓腰繞到阿全的身後,和身撞了過去,我足有150多斤,雖然在山洞之中這幾天缺吃少喝,疲於奔命,但七哥我天生的喝口涼水就上膘的命,並沒有瘦下多少。這一撞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竟把阿全從碼頭撞到水裡,這裡水流湍急,阿全本就高大健壯,加上沉重的鐵鏈纏在身上,就在瞬間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姑娘並沒有關心他的下落,而是停下腳步靜靜凝視着對面。對面的黑暗之中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音,莫非是陳大哥他們跟了上來,看我情勢危急,上來救我。我咬了咬牙,想衝過去幫忙,卻被四姑娘一把抓着。她的手溫暖,卻在輕輕地顫抖。我知道,他在擔心,他在害怕。
一個黑影被擲了出來,摔在牆壁上,發出瀕死的叫聲。是小灰,哪條被我們帶到這裡的雜交大狗,此時的它已經再沒有初見時威猛的模樣,身上大塊的皮毛已經脫落。露出的皮膚開始潰爛,身上傷痕累累,全身癱軟,嘴角狂噴鮮血,正在發出最後的哀號。它的眼神望着我,裡面充滿了無盡的信賴和依戀
這條大狗從我和言無絕相遇後便失去了蹤影,想不到在此時卻又重新出現,不知道它怎麼會和這個變異人走在一起,我一直感覺黑暗之中有東西在跟着我們,莫非就是他們兩個。對面的打鬥還在進行,熱血漸漸衝上我的腦門,我一把甩開四姑娘,衝了過去。四姑娘唉了一聲,也跟在我後面衝了過去。
在一塊高聳的石頭上,兩個人正激烈地纏打在一起,一個穿的象戲臺上的小丑,花花綠綠,奇形怪狀。而另一個身子佝僂,臂長身短,象一隻長臂猿,雖然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我知道他就是哪個曾經被我們俘虜的變異人。想不到他會在這裡出現,並和小灰一切攻擊這個人,不管是什麼原因,是他們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