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賽義夫的指揮部,我告訴他卡秋部落的來意,賽義夫舒了一口氣,但臉色依舊顯得異常焦慮,接下來他告訴我,請示電報已經被二公子退了回來,並把他罵了一頓,要他儘快出兵剿滅這些遊牧部落,並會派出空軍協助。
我告訴他,我願意主動去見法國石油公司裡的人,讓他們主動讓步,並表示會盡最大可能爲他爭取利益。但也希望知道他能帶給法國石油公司什麼保證。
賽義夫考慮了很短暫時間,他告訴我,他的承諾是不管時局如何變化,只有要賽義夫在,他會繼續保證法國石油公司的開採權,保證法國石油公司的利益,但是以色列人一定不能繼續留在塞里爾,否則消息一旦傳出去,局面將會很失控。
我終於不用再偷偷摸摸地進入到法國石油公司,大門洞開來歡迎我這談判代表,隨身帶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衛士,老實說我是想帶着納斯或是四姑娘一起前來的,但想想這兩個人忽友忽敵,還是小心第一。
法國石油公司在此的負責人親自出來迎接,他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法國人,有五十多歲,有一個非常中國化的名字:福熙。他很謙恭,一直把我迎到辦公大樓頂樓的會客廳,在這裡可以俯瞰全城,甚至可以望到遠處苦柳叢中各部落的帳蓬和高聳的井架。
參加會談的法國石油公司代表中竟然有沃爾夫岡?洛茨,難道談判必須要有保安部長參加嗎,這反倒讓我有些爲難,要知道我們談判的內容之一就是關於讓以色列人儘快離開的內容
。
我示意福熙能不能小範圍會談,如只有我們兩個人。
福熙猶豫地看了一眼沃爾夫岡?洛茨,直到這個以色列人點了點頭,他才轉身對我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帶來了賽義夫的親筆信,他在信中首先敘述了周圍情況的嚴重性,初步估計有十幾個部落數十萬人,周圍還有更多的部落趕往這裡,而駐守的士兵只有一個旅,兩個團,三千多人。
賽義夫在信裡訴說了自己的困難後,仔細分析了目前的形勢,一旦不同意各部落裡的條件,戰火開啓,法國石油公司在此地所有的油井都將會遭受到攻擊,到時的損失就嚴重的多。更何況利比亞西南部石油儲量豐富,開採前景遠大,恐怕是得不償失。
同時在信中,賽義夫也強調,以色列人是阿拉伯爵的死敵,現在城內謠言四起,異事不斷,許多人都認爲是法國石油公司窩藏了一隻來自以色列的巫術教士。雖然政府並不相信,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希望法國石油公司能站出來平息謠言,政府也當採取措施,在適當的時候進入到石油公司進行搜查。
負責人大吃一驚:“分配利潤的15。這也太高了。”他告訴我,法國石油公司當年曾經和利比亞政府簽訂了石油開採協定,協定規定法國石油公司佔有55的股份,而利比亞二公子的公司佔了40,另一5的股份被分配了周圍各部族。
我告訴他,他拿出10的利潤交給各部族,還有45的股份,仍然還是第一大股東,更何況他們完全可以增加投資,降低分紅比例的方法減少實際現金分紅的比例。而且一旦談判破裂,儘管二公子全力催動部隊,一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二是關於隱瞞以色列人突擊隊的事,恐怕就不是二公子能遮蓋的。
負責人表示,自己只是一個分公司總裁,一切事宜都要向總公司請示。而關於以色列人隱藏在本公司的事,完全是子虛烏有,有人有意陷害,以色列人和阿拉伯世界的仇恨,世人皆知,法國石油公司做爲一家知名的跨國企業,奉行着不介入政治的原則,奉行所在國的法律。他可以讓政府軍和各部族首領來搜查,來證明公司的清白。
他唾沫飛濺,發誓賭咒,推個一乾二淨,我只是微笑不語。這時一個職工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他滿頭大汗,舌頭都打結了,手指着窗外:“總裁,總裁,大事,大事,不好了,油井着火了
。”
總裁猛地跳了起來,三步兩步跳到窗口:“怎麼會這樣,快快派人過去。”我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窗外遠處的鹽沼裡一口油井正在冒着滾滾的濃煙。總裁跳到我的面前:“老七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我很不以爲意:“油井、油井、這麼多油,不小心着個火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害怕這上千個油井都着火對空氣污染的太厲害了,據說這種濃煙富含二氧化硫,最高可達到平流層,到時遮天閉日,那就對周圍的居民影響大了。”
總裁顯然沒有耐心和我探討空氣污染問題,他一改之前的高雅紳士風度,跳着腳衝了出去。我很有耐心,這些歐洲人,自大慣了,不給點厲害料他們不會服軟。我和阿巴斯等人已經約定,每十分鐘就點燃一座油井,要在心理上給他們以強大的壓力。
總裁顯然是出去安排救火的事宜,但我們早已安排妥當,相信他不久就會回來求我。總裁這裡的咖啡很不錯,牆壁上也掛有幾幅油畫,我怡然自得的觀賞起來。
門開了,進來的不是總裁,而是沃爾夫岡?洛茨。我沒有理會他,而是指着牆壁上的一幅畫評論起來,這是一幅戰爭的畫面,一位歐洲將軍帶着他的軍隊在做戰,我對美術作品的鑑賞水平本就一般,油畫更是基本爲零。
我也不管,信口開河,從佈局雜亂,色彩過於鮮豔開始談起,一直談到中國畫寫意,西方畫寫實。沃爾夫岡?洛茨實在忍不住了:“老七先生,你看到外面燃燒的油井了嗎?”我慢慢扭過臉,做很詫異狀的點了點頭。
沃爾夫岡?洛茨沒有憤怒,他的臉色平和:“這樣做可太不符合遊戲規則了。”我笑了笑:“先生,我只是個傳話人,其它的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沃爾夫岡?洛茨很正色地注視着我:“老七先生,我真的有點小看你了,我本以爲你們四個根本構不成威脅,才讓你們活到現在,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你恐怕早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
這老小子說話直率的讓人想揍他一頓,我眯起眼,看着他:“謝謝你手下留情,我現在在想我們的那個協定,是不是有必要修改一下。”老小子也眯起眼:“怎麼修改?”我輕輕喝了一口咖啡:“例如,你們交出那具石棺,我給你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