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事實,講道理,講的唾沫橫飛,連自己都有點被自己高尚的品格感動,但周圍的士兵們一臉漠然,只是緊張地盯着四周。這些人怎麼了,一會兒就沒有了鬥志,這是什麼精英部隊,英美的軍事訓練方法就訓練成這個樣子,就這戰鬥力還想爭雄北非,我真有點不敢相信。
只有那名年青軍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圍的士兵,他突然喊了起來,喊的內容我一句也沒聽明白,而他只短短几句,士兵們卻羣情激奮,我這時才恍然大悟,我剛纔講的英語,卻忘了普通士兵們是聽不懂我這標準的河南方言英語。
有時候,往前走和往後走是不同的選擇,甚至要決定一些人的生命。但我有一種感覺,我相信,這一次我聽到了那紛亂的嘈雜聲和我幾年來苦苦追尋的真相有着莫大的關係,也許數十年來,犧牲了無數英雄俊傑生命,卻始終若隱若現的秘密就在不遠處的樹林裡。
地上依舊是賽義夫旅的士兵的屍體,有兩名士兵被人扭斷了脖頸,有一人被刺穿了心臟,其它的我沒檢查,但看樣子也不象是被槍射殺,我和幾名士兵貓着腰,用最謹慎的步伐往前先進,我不知道那個年青軍官到底說了什麼,能讓膽小如鼠的士兵們象打了咖啡一樣興奮。
前面突然又想起了一聲慘叫,然後一聲接着一聲,年青軍官打了個手勢,所有的士兵們立刻分散躲藏在四周較粗的樹上,這一次的慘叫一聲聲,竟然象我們所藏身的位置靠了過來,慘叫聲很短促,象是有人剛叫出聲便被捏斷了脖子。
慘叫聲此起彼伏,我透過樹枝中的縫隙隱約看到,有幾個黑影正向這面快速跑來,這幾個黑影象猿猴一樣,迅捷異常,可是他們竟然象是在逃命,不顧一切的逃命,他們的後面,有一個白色的影子追了過來,如果前面幾人象猿猴,那後面的影子只能用鬼魂來形容了。
白色的影子一轉一折已經到了一個黑影身後,樹林遮擋了我的視線,但我能看到,白色的影子輕輕一蕩,竟然已經到了一個黑影的頭頂,慘叫聲響起,但並沒有見白影做什麼動作,他已經奔向了另一個黑影,而先前的黑影繼續奔跑,直到撞在一棵樹幹上,才怦然倒地。
但這也只是短短几妙鐘的時間,我已經看清,前面的那些人不是以色列的突擊隊員,而是幾個黑袍罩身的人,他們舉身投足之間,輕靈之極,但有股說不出的妖邪之氣,而後面的白影卻看不清楚。
好在我周圍的士兵們都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對方忙於追殺,也沒有顧得上我們,當對方一消失在遠方,士兵們跳了下來,拼命地相相反地方向逃去。所有的人恐怕和我一個想法,離這些人越遠越好。
我也是同樣的想法,只希望那幾個黑衣人跑的再快些,不是擔心他們的生死,而是希望他們多拖一些時刻,而讓我們有時間去逃命,那怕多一分鐘,我們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地面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已經不完全是賽義夫旅的士兵,我猛然停下了腳步,在我前面一顆粗大的海棗樹下,赫然放着一具石棺,在他們的周圍到處都是屍體。
這具石棺和我們見到的石棺十分相似,蒼勁古樸的花紋渾然一體。但我依舊沒法判定這具石棺的真假,在石棺上面有一具屍體,外面穿着阿拉伯長袍,我用手輕輕掀開,一張完全不同於我們的臉,象人又象猿,但是他的身上卻長滿了毛,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外傷,但他的頭已經軟綿綿的搭在一起,是被人捏斷了脖頸。
可以想象他是被那個鬼魂一樣的人殺掉的,前面又響起了慘叫聲,我心一緊,從位置上來講,這聲音應該是和我一起進來的士兵的慘叫聲,他們顯然遇到了麻煩。我還沒想好怎麼辦,同行的年青軍官慌慌張張地向這面又奔了過來,但剛轉過彎,他猛地跳了起來,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身影。
我沒有辦法,而那位年青軍官一頭紮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讓我也明白了過來,逃是逃不掉的,只好就地倒了下去,希望能裝死矇混過關。
一個身影輕輕地飄了過來,我屏着呼吸,眯縫着一隻眼,一動也不敢動,深怕被他發覺,幸運的是他看來並沒有關注我們,而是把注意力轉向了那具石棺,他用手輕輕撫摸着石棺,象撫摸着自己的情人。
我放下心來,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隨時做好跑路或是拼命的準備。因爲位置的關係,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穿的衣服有些象阿拉伯長袍,但布料彷彿是絲綢,非常柔順光滑。
我突然產生一個想法,我這時給他一梭子,是不是會將他置於死地,我只是想了想,卻沒敢動,我實在是沒有一點把握。但是白影卻動了,他整個身子猛地跳了起來,身子一曲,兩手如鉤往旁邊的一棵樹上一抓,樹影飄動,一個人從樹叢中跌了下來,他身子不停,一轉一折,如飛鷹捕兔,已經抓向地面,竟然硬生生的從地下抓起一個人摔了出來。
我真的被嚇壞了,這真的不是人,而是鬼魂了,由於人的身體構造等特性,限制了人的潛能發揮,例如,目前的世界跳高紀錄已經有很多年難以打破,這是由人的先天性限制造成的。而且我本身也是練武之人,知道武術訓練雖然能發揮人的潛能,但是這種潛能並不是能無往而不利,我從來也就不相信武俠小說中的飛檐走壁,如果真有,中國也不會被洋槍洋炮欺侮了一百多年。
小白龍是我第一個見到的能打破我思維慣性的人,也讓我一直困惑不解,勉強可以用天才來解釋。但今天我又一次見到了如此的人,他的身姿如此飄逸搖曳,比小白龍顯得更加輕靈,這已經不能歸於人類。
有人打了一聲呼哨,我能感覺到我身邊的土在動,有人從土裡鑽了出來,四人交叉如織,撲向了白影,這四個人揹着一個厚厚的彷彿龜殼似的鐵甲,四把明晃晃的鋼槍直刺過去。白影身子一轉一折,一會踢飛一個,但另外三人已經撲了過去,這從地下鑽出的四個人配合默契,身手矯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