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核桃園只有江濤聲的寧靜,兩側雪山都不見輪廊,星星列成一線,窗外飄來一種山風特有的寒意,在這裡入夢,都是驚濤駭浪的夢境。我睡不着,害怕驚醒別人,慢慢開門走了出去。
一輪明月掛在峽谷,背後就是黛青色的山壁,斑駁的樹影,也許是我的腳步驚醒了客棧的大黃狗,他搖搖尾巴走了過來,我輕輕撫摸着它的腦袋。我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發呆,感覺一下峽谷裡的寧靜。
大黃狗在我腳下不安地燥動,擡起頭哼哧着,我知道不好,慢慢地伸出手,從腰間暗夾裡拔出鳳鳴劍。一個黑影就在遠處的 一棵樹下靜靜地看着我,我也凝視着他。
他是誰?九龍會的、外勤組的還是其它勢力的,他想幹什麼?我還在猶豫,是不是叫醒鳳青龍,大黃狗猛地發出一聲狂叫,地下的月影搖曳,我本能地反手一揮,鳳鳴劍劃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我聽到有人咦的一聲,鼻尖聞到一股淡淡地菸草味道,有一個黑影已經沒入了黑暗之中,這人一擊不中,立即隱身,絕不戀戰,而遠處樹下的黑影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着我。
大黃似乎很害怕,依靠在我的腿間,我能感覺它在發抖,希望我能給它保護。我一步步後退,全力防備。耳邊有風響,本能驅使我身子一矮,肩窩一痛,被人抓個正着。
我不及多想,身子向後橫撞,同時匕首劃了個半弧,我分明感覺到匕首刺中了人,但我身上傳來一股很強的力道,我根本無法抗拒,整個人被摔了出去,我努力控制平衡,落地時一滑,一腳踏空,我伸手亂抓,左手觸摸到一根硬的東西,我猛力地抓着,手中傳來劇痛,我咬緊牙關,卻不敢鬆手,也不敢出聲。
我全身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身子蹭下的石塊翻滾落下,腳下雖不是萬米深涯,但也是亂石林立,黑暗中我一腳踏空,差點沒丟掉小命。我右手使勁,把鳳鳴劍努力插入臉前的石縫,讓自己掛在石壁之上。上面傳來有人說話:“這小子命不好,掉下去了。”
這人雖然說的是普通話,卻是北方人口間,語氣之中有很強的鼻音。而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我們下去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個女人嘆了一口氣:“這小夥子還算可以,就是笨了些。”三人都是北方的普通話。
就在這時,卻聽到有人聲如雷震,正是鳳青龍的聲音:“哪路的朋友,你們想做什麼?” 小山村裡狗吠雞鳴之聲不絕於耳,然後是打鬥的聲音,哪個女人哼了一聲:“想不到還是驚動了鳳青龍他們,我們走,不要讓人發現。”。
有人吹了聲口哨,打鬥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鳳青龍還在大呼小叫,夾雜着四姑娘的聲音,此時,我左手痛的厲害,關係到自己的小命,不敢大意,連聲呼救。山風呼嘯,過了半天,才聽到唐然的聲音:“我聽到老七的聲音了,可能掉在懸崖下了。”
我被拉了上來,四姑娘拿燈光一照,我的左手紮了一根粗大的刺,滿手鮮血。此時,客棧的主人和村民已經先後驚醒,鳳青龍滿面微笑的告訴大家,幾個人出來觀賞夜境,不想碰上了一隻大猴子,把人嚇了一大跳,才驚叫起來。
虎跳峽附近生活着藏酋猴,獼猴等多種猴類,這些猴子在冬天常常因食物短缺到人類聚集地覓食,所以這個解釋到也合情合理,村民們信與不信,也不願多管閒事,勸慰了幾聲,各自散去。
我們回到房間,,四姑娘急忙幫我包紮,在鳳青龍面前,我不敢過多隱瞞,實話實說。鳳青龍直皺眉頭,就連微笑的唐然也有點笑不出來。四姑娘看着我,滿是擔憂之色:“鳳叔,我們出來這麼隱秘,怎麼還會被人跟上,老七會不會有危險。”
鳳青龍看了我一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爲,我們這件事,恐怕知道的不只是我們。”他笑了笑:“現在七少也是名人,很多人還不死心,這兩件事加在一起,我們以後恐怕要更加小心。”
唐然看了一眼四姑娘:“要不然讓二哥他們也過來,這樣更安全一些。”四姑娘搖了搖頭:“二哥他們還有許多事要做,幾個小毛賊就把我們嚇成這樣子,不怕讓二哥他們笑話。”他看了一眼鳳青龍:“何況還有鳳叔坐陣,還有你和鐵錘,表姐,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第一家還怕他不成。”
她這幾句說的毫氣雲天,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我也很煩悶,這一次我們如此隱秘,想不到還是被人跟上了,那只有一種可能,在第一家中有別人的暗樁。四姑娘家中高手如雲,他們口中的二哥恐怕武功更高,他們來此是爲了什麼,爲什麼還要我同行。
唐然建議直接從中虎跳返回渡口,和小李、冷冰他們會合,鳳鳳青龍堅決不同意,堅持要步行走完虎跳峽全程,美其名曰陪我散散心,我只是微笑着點頭,既然不明白他葫蘆裡裝什麼藥,那就順其自然,讓他們充分表演。
在餘下的時間有,我們基本上都沒有入睡,而唐然中間說是解手和鐵錘出去了好大一會子,在我以爲他們兩個也遇到埋伏時,兩個人才轉了回來,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閉着眼休息了一陣。
我們第二天一早出發,選擇的高路,前面只有二個外國人,在我們後面不遠也有步行客出發,不見了昨天的二男一女,而是三個中年男子,他們皆是當地人裝扮,長毛巾扎頭,腳纏綁腿,身上背個大揹簍。
我暗暗好笑,這三個人有點自作聰明,我們走的是徒步路,在下面有一條簡易公路,可以通車,當地人一般坐車而不步行,只有步行客纔會選擇這條路。何況三人跟蹤手法太過一般,我們快時也快,我們慢時也慢,眼光只在我們身上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