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法海的狂笑聲中,雕像後面的門越開越大,四姑娘的手緊緊抓着我的手,她的手比剛纔抖的更厲害,手心裡溼漉漉的,象是剛從河水裡撈出來一樣,身子也不停地顫抖,抖的如秋風中的落葉。
她正癡癡地望着我,她的眼裡滿是恐懼,無奈和困惑,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的眼光落到雕像上的一抹血跡上,四姑娘的也落在了上面,我頓時明白了許多。
朱天真曾經告訴過我,外勤組接近監視我的原因,是因爲一個我根本沒有印象的人見了我一面,而且我有一個非常稀少的血型,四姑娘爲什麼接近我,以天下第一家的勢力之大,這些恐怕根本逃不過他們的視線。
我的冷汗已經下來了,雖然我知道這很荒誕,是不是一個已經排除的可能又回到了現實中,難道打開這座雕像的不是白法海的血,而是我的血。
但想想這實在荒唐,要知道這雕像的材質雖然我看不出來是什麼,雖然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血祭或者相同的祭祀,也曾經親眼見過他們神奇的結果,我仍然很難理解,這些雕像怎麼區別不同人的血。
難道這些雕像的表面有什麼感應探測之類的儀器,但它們的線路在哪裡,又怎麼區別人類和野獸的血的區別,又怎麼區別不同血型。如果說是我的血打開了這道隱藏的門,難道我真的和龍族有什麼關係,又或者只是一個巧合。
有一種可能是我們在無意中觸發了機關,或者是白法海的血打開了機關,只是由於年代的久遠,反應慢了許多,打開時剛好碰上我的血,這只是巧合。
四姑娘的目光突然鎮定了下來,他警惕地掃視了周圍,用力地捏了捏我的手,他在瞬間就恢復了平常的神態。
雖然只是一瞬間,我能感覺到有幾道目光都曾經停留在我身上,我不想探究是什麼,更多的人也沒有把注意力投在我身上,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雕像身後的洞口上。
整個聖殿周圍都是水,暗流洶涌,而牆壁上有一個烏黑的洞口,洞口並不大,估計象我這樣的身高要彎腰才行,但可以並排走上兩人。我很難現想象,我們曾經圍繞着聖殿周圍轉了一大圈,四處都極爲平坦,那麼這個洞口通向哪裡,不會只是一個幻覺吧。
朱天倫大聲地想向大家說些什麼,白法海已經一頭鑽了進去,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朱天倫嚇了一跳,急忙讓兩名小戰士跟了上去。
本來衆人還有些遲疑,白法海一鑽進去,衆人都擁了過來,四姑娘使勁一拉我,我們兩個離洞口最近,自然也最方便,唐詩反應也不慢,大呼小叫地跟在我們身後,後面是鳳青龍。
洞裡很暗,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光亮,四姑娘打開手電,手電的光線不足,已經看不遠了,洞壁很光滑,洞底很平,但並不滑,這明顯是經過人工打磨,早已經看不到白法海和兩名戰士的身影了,這樣我和四姑娘就等於走在最前面了。
這行爲有一些莽撞了,以我的性格,這種開路探險的工作應該有別人來負責,而我更喜歡走在中間,那樣更安全一些,但現在,我已經別無選擇了。好在有唐詩在身後沉重的喘氣聲,才讓我感到好受一些。
這通道遠的遠超我的想象,四姑娘一開始腳步匆忙,她個子不高,只需要稍微低頭,而我卻要彎腰弓背,再加上洞裡的空氣陰暗潮溼,並且有一種非常難聞奇怪的味道,有點象福爾馬林和雙氧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越來越有些擔心,經驗告訴我,這並不是個好預兆。一般來說,由於缺乏空氣流通,封閉裡的空間中往往會有一些奇怪的味道,這各空間裡的環境是有關係的。這處洞穴式的地下宮殿綿延數十公里,甚至有可能達到上百公里,依然能夠維持我們正常呼吸的空氣,本就說明這裡有一個強大的空氣交換系統。
而這裡的空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醫院,甚至是實驗室,在我們上學時,需要做一些生物解剖實驗,實驗室裡就充斥着這種味道。
,這又是一場艱苦的行軍,我總有一種感覺,這次三門峽地下宮殿之旅,不象是探險考察,更象是一次長途拉練,考驗我的體力和耐力,還好我足夠年輕,只是苦了唐詩,李大哥等人,按他們的體重,每走一步都要花上比我多兩倍的體力。
四姑娘的步伐也已經慢了下來,她也在不停地喘着粗氣,而唐詩已經開始問候起龍族的祖宗八代了,爲什麼修這麼長的通道,有這功夫修兩座地鐵也算是造福人類。
我不得不佩服唐詩,在這時候還有力氣罵街和發牢騷,也只有他纔有這個體力。除了他的聲音,整個通道里就是一聲接一聲沉重地喘粗氣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三個小時,四個小時,或者更多,我們已經腳步蹣跚,就邊唐詩也已經罵不出聲來,前面漸漸明亮起來,衆人都興奮起來,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後面傳來朱天倫的聲音,讓我們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小心行得萬年船,我和四姑娘都舉起了槍,我摸了摸腰間,還好,短劍還在,我貼身放的錦帛和紫微珠還在。
看山跑是馬,看見光亮也大致相同,如果你見到光亮以爲已經不遠,那就錯了,只到你的雙腿發軟,光亮還就是在不遠處的地方。
我也開始罵髒話的時候,已經能看到洞口了,空氣的味道也有些更加奇怪了,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道,還有焦糊的味道,中間也有鮮血的味道。我停下了腳步,伸手從揹包裡拿出防毒面具。
“這裡有些不對,戴上防毒面具。”我低聲吩咐四姑娘,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卻沒動。“快,別猶豫,小心無大錯。”
四姑娘還是沒有動,只是輕微地說了一句:“我不想戴,太沉了。”我立即明白了,以她的性格,絕不會任性到因爲太沉了而沒帶,只有一種解釋,清理負重時他扔掉了。
我沒有任何猶豫,把防毒面具套在了她頭上,她想抗拒,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老婆,聽話,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