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看到那上面的字後,立馬就愣住了,旋即倒抽一口冷氣,青海?西?102監?丙區?
那不就是說……
這太瘋狂了,我連想都不敢想,心下一顫,目瞪口呆的瞧了黑子一眼,能看到他眼中的無比震驚!我使勁嚥了口唾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對不對,一塊牌子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我又仔細看那牌子,牌子用白色金屬打出來,邊緣上還有印花,上邊緣一左一右有兩個孔,看起來很正規,此時用一根麻繩拴着掛在牆上。看這東西的做工,原先多半是掛在丙區入口或者某種需要標識的地方。
可是,可是上面寫着青海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現在在青海?!這怎麼可能?!
黑子是實幹家,他呆了兩秒,才臉色很凝重的走過去,伸手把牌子摘下來,用手電燈照着。我也忙往前走兩步湊過去瞧。
牌子上有一層白白的粉末,用手一摸還有落灰,說明這東西掛在這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那東西不是鐵質的,很輕,有點像鋁。黑子又翻過來照了下,貼牌背面有幾道黃色的鏽痕,明顯是之前掛在某種鐵質的東西上,粘上了鐵鏽的痕跡。
除了那幾個字之外,再沒其他東西。
“也許是有人從外面帶無意中帶進來的,掛在這裡做裝飾用。”我試圖找到最合理的解釋,來解釋眼前出現的問題。
“不太可能。”黑子邊思索,邊緩緩地搖頭:“先不說誰會這麼無聊,你瞧瞧上面的字,就這個丙區就巧合的有點過頭。”
是啊!我上來的時候看到牆上刷的大字,的確是丙區,和眼前的牌子上寫的一模一樣,如果這東西不屬於這裡,那也太巧合了。
可,可我們原先是在四川西南方向的大山地下,總不可能從這裡一下子跑到青海去吧,青海離這裡至少有三千多裡地。
黑子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翻來覆去看了十多秒,停下來。最後目光從手裡的牌子移動到桌子上。我心下一動,對啊,此時我們所在的地方,沒有參照物,所以壓根我們對時間和地理壓根沒多少概念。如果想知道,我們究竟在什麼地方,那桌子上一定有我們想知道的答案。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總之我和黑子都衝到了桌子上,開始瘋狂的翻上面的東西。我最先翻出一個很薄的冊子,一看就是登記用的花名冊,封皮發黃,像舊時的勞保本。上面用毛筆寫着幾個字,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入獄人員登記簿---青海省西寧一0二監所丙區”
看到上面的那行字,我整個呆住了!細細一想,就陷入了無比的恐懼之中:這,這不就是說,我們現在在青海?怎麼可能?
黑子正翻着那本書,一看到我愣住了,連忙湊過來:“有發現?”,我聞言扭頭看了他,之後把手裡的登記簿遞給他。
黑子瞧了瞧我,接過去低頭看登記簿上面的字,一瞧就呆了一下,緊接着一張黑臉就沉了下來,他喃喃的罵道:“青海西寧?西寧?四川?媽的!難道是這樣?!”
我嚥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看向他,問:“你想到什麼?”
黑子皺起眉頭,對我道:“老毛,國民黨從幾十年前就開始在四川大山地下經營,你還記得山下古宅裡的建築物吧,那多半和這裡也有關係。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如此勞師動衆的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個問題我曾經思考過很多次,但隨着對這地方的漸漸深入,我的猜想也在跟着變化。從初時的防空洞、地下掩體、實驗基地等等,先前經歷過的都是一些建築物,但如果仔細想的話,先前的建築物中並沒有太多的秘密,應該只是輔助設施。而我們到高壓設備區的地下室後,彷彿才真正的接觸到地下建築羣的核心。
難道……
我眼前一亮,心說是這樣?
黑子適時推測:“我們之前所見到的巢穴和很不少建築都是上古時期的,相信神棍也和你說過,是夏商時期的產物,而那件青銅古件多半也是當時遺留下來的,在地下存放了幾千年。而到民國時期後,國民黨軍隊發現了這地方,並找到一些秘密。如果我猜的沒錯,咱們現在很可能已經離開了四川,而這也正是他們所做的研究……”
他的推測完全是建立在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黑子比我在那地方呆的時間長,肯定了解的更多。而他此時的推測不可謂不大膽,但正是因爲夠大膽,也許才更接近事實。
如果不是這樣,國民黨當時部隊,爲什麼要在大山地下建立一座如此龐大的建築?即使在地面上,若要建立如此大的建築羣,工程量也是相當巨大的,所要耗費的人力財力無法衡量的,更別提在地形複雜的地下。所要攻克的技術難題在民國時期的生產力,簡直難比登天。但是,他們既然這麼做了,肯定有近乎瘋狂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就是……
關於空間的研究?!從一個地方短時間內的遠距離傳輸?!如果真能研究明白的話,那對於打仗來說,相當於多了一件神器。比如說,你正在自己防區的營地裡吃着火鍋唱着歌,突然敵人的大軍就從背後殺進來了!
我把猜測跟黑子一說,黑子呆了呆,之後一拍大腿道:“媽的!八成就是研究這個!”
我一聽,心下就愣了,假如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不就跑到青海去了?!
當然,可這僅僅是我們的推測,如果這座監獄原本就是在四川,只不過掛了一個青海的名稱,那也說不準。
我道:“先別做結論,再找找其他線索。你看看花名冊上有啥東西,我去牀上找找。”
說完,我扭頭就去翻牀上的東西。把牀上的被子翻開,就有一股濃濃的臭襪子味兒,嗆得我差點就吐出去。我翻了翻枕頭,枕頭下有一串老式的鑰匙,用鐵絲串在一起,還有包火柴。再往旁邊還有一個卡片,我摸過來一翻,發現是老上海女人的畫片,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撕下來的。
我頓時感覺一陣厭惡,這牢頭八成是個光棍漢,媽的!我把畫片扔在一邊,翻了下牀鋪,看到底下鋪着一張毛氈,像是羊毛做的,有股很難聞的氣味。
底下沒東西,我把毛氈放下,扭頭呸了一口唾沫。又蹲在去搜牀底下,最邊上有個陶罐子,我疑惑地把它拖出來,看到上面蓋子,就掀開了。頓時一股難聞的酸味就冒出來。我連忙把腦袋歪一邊看,那罐子裡面有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臘肉還是什麼什麼,很臭,我又連忙合上蓋子。
這時候黑子叫了我一聲,我回頭一瞧,看到他正拿着個黑乎乎的東西,就問:“那是什麼東西?”
“有點像窩頭,被人咬了兩口,掉在桌子地下了。”黑子拿過來給我看看:“還是熱的。”
我站起來接到手裡,還真有點溫度,再仔細一瞧,那東西有點像以前小時候我們山西吃的鍋餅,不過用料不太一樣,上面有個豁口,明顯是有人剛剛咬過不久。我撕了一小塊,感覺那東西跟黃面差不多,是粗糧。我又聞了一下,味道怪怪的,有點像以前我同學給我帶的內蒙油酥餅。
這時,黑子想到了什麼,疑惑問我:“老毛,你說這會不會就是什麼青稞餅子?”
我眼前頓時一亮,還真有像。媽的,這要是青稞餅子的話,那我們現在……我連忙扭頭看黑子,他也正好看過來,我瞧着他嚥了口唾沫,才一字一頓地說:“老毛,我們可能中大獎了!”
不會吧!這,這裡真是青海?!
我都有點懵了!
當時我完全被錯亂的空間給搞迷糊了,完全考慮到另一件事情。還是黑子提出來的,他說:“可如果這裡是青海的話,那也算是廢棄幾十年的老監獄了,但是我們一路走過來,完全不像啊!”
經他一提醒,我也感覺出來了,還沒等我細想。黑子很煩躁的撓了撓頭,說:“媽的不想了,老毛,咱們別在這兒糾結了!當務之急是先找神棍和老四,等找到他們之後再他娘好好合計一下。”
也只能這樣了!當下我們就收拾了一下,臨走時還把桌上的煤油燈拎上了。出了門之後,我們辨別了一下方位。牢房的盡頭,也就是牢頭休息室的旁邊有個門洞,裡面一片漆黑,不知通向哪裡。黑子指着門洞說:“往這邊看看。”
其實我們現在這種狀況往哪邊走都差不多,主要就是靠運氣,也不知道這座監獄究竟有多大。
我們先到門洞旁邊,往裡照了照,我操,太黑了,而且道很窄很深,跟窄巷子似的。我們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時,突然聽到窄道深處的黑暗裡,傳來一陣很急促的腳步聲。
乍一聽到這聲音,我心下頓時一驚。
“有人過來了!”黑子連忙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拽着我胳膊就往後退。退了兩三米停下來,之後把肩膀上的槍摟,對準了門洞,而我也死死的攥緊手中的手電燈。
急促的腳步伴隨着粗喘聲,漸漸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