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章張國強暗中搭鵲橋

九月二十八日,是白秋與省項目辦約定的項目驗收的日子。天剛亮,學生起牀鈴聲響,學校各路人馬就忙碌起來。昨天晚上,白秋專門看了天氣預報,今天不會有雨。人們佈置主席臺,搭會議桌凳,牽標語,標識各類來賓車輛、人員停坐位置等。

這些事,自有學校相關人員忙碌,按下不表。說實話,從二十五號接到張國強電話開始,白秋心裡就沒有平靜過。張國強說:“省上所有來賓的單位、姓名、性別、職務等,早都給你傳過來了。便於你熟悉情況,安排生活。”白秋打開郵箱,瀏覽了一眼,一行字特顯眼:趙淑,女,民族教育處處長。

晚上八點半,張國強電話又來了,說話聲音很小,他說:“秋,有何感想?怎樣接待你的初戀?內心平靜嗎?你可以不回答我。我至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是:既盼之,又怕之。盼,一個爲了你終生未嫁,幾十年執着和堅定的愛着你的初戀要見面了!你肯定想從她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表情,每一個音節,每一處細微的打扮等方面去尋找二十多年前那個窈窕淑女的一切。怕,怕的是一個成熟男人的理智不能戰勝一個雄性動物的本能,怎麼辦?!往前走一步,是一個身居高位至今未婚的初戀情人。她的某種誘惑力超過你的妻子,絕對超過你那些老二和老三。她誘惑力包括:未拆包裝的軀體,能給你事業助力的職位,更重要的是幾十年裝着你的一顆心!退後一步吧,幾十年的思念,機會難得。哥哥,秋哥哥,你,不能冷了人家的心。在聽沒有?我的小哥哥。”

白秋沒有回答他,也沒有關掉手機,他在聽,他在思考,張國強像巫師一樣,牽着白秋一步步走向深邃或激情。

他知道張國強說完了,慢慢地關了手機,一個人在校園裡遊蕩。

新建的操場很大,上晚自習時,靠學生寢室這一端比較暗,白秋到了操場,走了兩圈,還沒有下自習,金楠在陽臺上看了他兩三次,她心裡默默的說:“我的男人太難!省上市上縣上領導要來學校,有操不完的心,考慮不完的大大小小的細節問題。做男人難,做校長男人也難,當一個好男人好校長更難。來五溝才四五年時間,五溝中學的變化,讓人想都不敢想。幸好,我金楠不是當校長的料,要是我和他同時當校長,那我家邋遢窩囊到何種程度,也是想也不敢想!”

白秋忽然覺得,手機應當打開,假設教育局,假設張國強,假設李黎他們打電話,假設老爸、岳母有個頭痛腦熱打電話,找不着人怎麼辦?

他摸出手機開了機。果然,張國強電話又來了:“本人這一陣都在爲你動腦筋,綜合男女雙方几十年各方面因素,我認爲你應該給她一個單獨見面的機會,相互敞開心扉說說話是必須的,肯定的必須。男人要懂女人心,不然,就辜負了人家幾十年對你的朝思暮想。至於假設有人情不自禁,怎麼辦?根據我多年的思考,情不自禁應當是女方,男方可能不會出軌。如果,我說的是如果,你願意真心誠意去撫慰別人那顆尚未完全冰凍的心,又當別論。完了。晚安,拜那個拜!”張國強又結束了通話。

白秋失眠了。金楠說:“睡吧,再多的事,明天過了就了了。你還有馬宗友他們幾個死心塌地給你賣命,操那麼多心幹啥?你心操多了就是對助手不信任,懂不懂?”

白秋說:“我懂我懂。你睡你的覺。”

金楠說:“對助手,要大膽使用,多壓擔子,多讓他們顯山露水,多言傳身教,你不要事必躬親。”

白秋一下子坐起來,“你,你今天咋的了?天眼打通了?腦殼開竅了?還是哪個高人給你點撥了?”

金楠回過神來,“大驚小怪。我沒事的時候,愛看看你《中小學管理》,《校長》、《人民教育》等報章雜誌。這些話是上一期《校長》雜誌中南京一個校長寫的話。”

白秋一下子又輕鬆了許多,一會兒就鼾聲悠悠。

省上檢查驗收如期舉行。這一類事,不像基層人士認爲那樣,必須興師動衆,必須面面俱到。上面呢,上面的人卻認爲那是一個過場,小菜一碟。這一次帶隊的也是副主任“藏哥哥”

,隨行人員有驗收小組副組長、項目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民族財政處處長張國強,成員有民族教育處處長趙淑發展改革委員會項目處副處長張寧,民財處辦公室主任賴欣等。

二十八日,項目驗收組七點半集中,九點到涪陽,十點到平縣。平縣縣委、人大、政協、政府領導和財政、教育、發改等部門負責人等七八輛車早早在收費站列隊等待。有警車開道,十點半車隊就到了五溝。按照縣上接待方案,省上五人,每一個人有縣領導一人形影相隨,每一個組有學校一人引路,分別負責學生宿舍、學生食堂、綜合樓、運動場地、軟件資料等受檢子項目。

學校接待室設在軟件資料室,軟件資料室就在綜合樓一樓。資料室備有香菸,好幾種水果和熱茶,學校指派容貌姣好的女教師負責倒茶削水果。各級領導按座籤坐定,張國強處長簡要介紹省驗收組人員,李副縣長介紹平縣人員,王局長介紹五溝中學基本情況和校長白秋。

張國強沒有走過場:“在五溝,我和趙處長互換一下,我們驗收組也要憐香惜玉。趙處長,你就看看軟件資料,女士嘛,不要上樓下樓進進出出跑前跑後。我呢,前兩天運動量小了,體重增加一千克了,我就負責運動場地,其餘的還是按驗收上一所學校時的分工各行其事。縣上人員你們到處走走看看不要和我們形影相隨,都隨便點,校長還是要負責軟件資料那一塊,行不行?領導。”他徵求民宗委副主任“藏哥哥”意見。

藏哥哥說:“雞毛蒜皮小事,不足商議。抓緊時間。”白秋看着張國強有點發呆,張國強看着白秋,給了一個眯眼。

白秋趙淑二人來到資料室,白秋搜腸刮肚考慮第一句話說什麼,他突然靈機一動,拿了一個金川梨,小心翼翼削了起來。削了的金川梨雪白而細嫩,他提着金川梨的把,看上去,很像一個東西,白秋很想笑,他把提着的梨把輕輕摁動,那“東西”轉動起來。他心裡說不出高興和輕鬆,他把梨遞給趙淑:“領導,恐怕沒有吃早飯,吃一個梨子。”

那動作,像是小青年在與戀人調情。

趙淑說:“不餓。我們一人一半。”

白秋說:“你吃,我自己削。不能分離(梨)。”

趙淑說:“誰說不能分呢?我們不是分離了二十多年了。”

白秋說:“許多事情我不知情,那年在川中,我說話粗魯骯髒,傷了你的心,我向你道歉!”

有了張國強幾番煽動,白秋想幽默一回,他站起來雙手打直,微微鞠躬。

趙淑身體顫抖了一下,“七尺男人,開口就主動道歉,二十多年了,終於等來這句話了。”她有些感動。她說:“畢業分配,我在重慶,你到川中。第二年隨父工作調動,我們全家到了成都,我不敢和你交往。後來父親生病住院了,我才能以因公出差機會到川中找你,誰知道你怨恨難消,……”她有點哽咽。

白秋心裡也難過。說實話,至今回憶起來,他覺得出言不遜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一個從事高等教育的教師,在衆多領導面前如此粗俗,實在不該!白秋緩緩的說:“主要是那年國慶節在你家,你父親語言太刺人,像八尺長矛戮進我肺腑,又從後背血淋淋的拔出,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傷痛!你不多心,國慶節後,你也並沒有因此和我真心誠意交談幾句,或者分擔些悲傷。而是見而遠之,不再和我交往。”

“你不知情。國慶節第二天,老父親,準確的說是繼父到了學校,找到了學院院長,要院長安排人密切注視我的動向,不允許我與你交往。甚至要同班的班幹部跟蹤,院長還找了和你關係好的江書記、系主任、班輔導員等,都給他們安排了監視跟蹤我和你的任務。”

這一切,白秋確實不知道。白秋說:“既然你知道我已經結婚,你爲什麼不主動談個朋友,結婚成家生子?”

“開始是不知道你已結婚,繼父也給我點過幾回鴛鴦,都是他認爲門第高雅,身世顯赫的人家。我一個個全部不分青紅皁白予以拒絕。從八二年八月到八四年九月,繼父在牀上掙扎了兩年多,我母子倆沒日沒夜煎熬了兩年

多。繼父死了後,突然發覺,我都三十歲了,病房裡鑽的時間多了,人蒼老特別快,和別人一見面人家就走人,都嫌我年齡大,有人竟然問介紹人,有沒有四十五歲?這是幾婚?甚兒有再婚男人託人說媒,我真正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處理品。”趙淑聲音越來越小,眼角淚光閃閃。

“你媽情況如何?”

“什麼如何。老媽今年六十九歲了。還能怎麼樣?我母女兩個相依爲命,要不是我媽,從川中回去,我早就出家了。連出家的一切準備工作都基本就緒。我媽看我情緒不對,坐在我牀前哭着勸了五六個小時。我不是被她說服了,而是同情她,怕她。同情她在權高位重的父親面前謹小慎微幾十年,如果沒有了我,她精神會崩潰,她會自尋短路永遠離開我。”

白秋說:“一個殘缺不全的家庭是人生之大不幸。”

趙淑說:“聽說你的家屬也在教書?”

白秋說:“是的,平縣師範畢業,幾十年一直教中小學音樂。”

“聽張處長說,人才很是可以。我能不能一睹芳容?”

“可以。我想想辦法,哦,等會兒我叫她下樓來,給我送公文包。”

張國強在操場幹吼:“趙處長,要完了嗎?你軟件資料要看快點!”

白秋知道,那是暗示有人要來資料室了。果然,有腳步聲傳來。趙淑說:“你寫幾句軟件資料的情況,也要說些不痛不癢的問題,進城下午開會前給我。”她飛快的把整整齊齊的案卷一推,案卷七零八落,有的案卷落到了地上,她打開了幾卷,又隨手翻動着。

有人進門了,是發改委那個張副處長來拿水杯。張副處長說:“軟件資料太多,太難看了。”

趙淑:“也不難。他們資料特別齊全,入檔也規範,看起來快一些。”

白秋給金楠打電話,要她把黑色公文包拿到樓下操場上,因爲,按縣政府接待方案:十一點五十分離開五溝,十二點半在政府招待所玫瑰園就餐。

副組長張國強工作特別賣力。他跑到資料室,對趙淑說:“美女,有個基本輪廓就行,馬上出發回縣城,下午交換意見。”出門時,他給站在走道上的白秋使了個鬼眼。

金楠把公文包拿到操場,白秋對趙淑說:“我拿包去了。”白秋走得很快,看趙淑還沒有到操場,又掏出手機,佯裝接聽電話,稍一轉頭,右眼餘光見趙淑已經在屁股後面,迅速合上了手機,幾步上前,急急忙忙對金楠說:“今天中午,省、縣領導都在縣城吃午飯,下午交換意見,今天可能回不來。對馬宗友說一聲,學校裡的事情多長點心。還有,叫他把國慶假值班的事情安排了。”

金楠高興允諾,見張國強朝她走來,幾步上前:“今天爲啥子不在五溝吃飯?”白秋拍了金楠肩膀,示意她不說話。金楠不知緣由,但覺得一定有道理,就回樓上了。

張國強一把拉過趙淑:“如何?”

趙淑有意左顧而言他:“可以!軟件資料齊全,質量也高,應當是最好的。”

張國強躬身低頭,“我說的是另外的事情。”

趙淑笑了笑,“農村學校,學校管理方面,不錯,很不錯!”

張國強板着臉:“我說的是她!”他眼角上翹,意指已經上樓的金楠。

趙淑說:“你說男生宿舍。可以,高大氣派,內務整理也好。只是覺得學生的揹包如何統一安放,這個問題沒有解決好。”

張國強說:“美女,我沒有得罪你喲!我的話你咋聽不懂?”

趙淑說:“說話人詞不達意,聽話人智商又不高,咋能聽懂?”說完看了一眼白秋。

張國強假裝生氣了。“財政與教育,沒有共同語言!只有同行,教育與教育才有共同語言。”他知道白秋與趙淑,中午談話一定愉快。他先看了趙淑,又看看白秋,想“誘敵深入”,白秋怕言多語失路人有耳,走開了。

驗收組人員已經到齊,待民宗委常務副主任上了車,隨行人等上車後,縣上人員分乘車輛緊緊跟上,十多輛車在水泥路上灑下一路淡淡的煙,直奔平縣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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