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間。
這是一家放眼整個J省都能位列前十的高檔會所。在這裡,來來往往的人,俱是達官顯貴。
別的不說,僅僅三十萬元的入會費和每年十萬元的會員費就讓人望而卻步。而這只不過是普通會員入會價而已。
這家會所開於五年前,曾經火爆一時,不過就在今年年後,這間會所卻突然間衰敗了下來,人氣極具下降,到現在,已經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了。
因爲,另一間名叫紫羅蘭的高級會所也開業了。
這家會所剛剛開業,便以迅猛無比的態勢向前發展,僅僅四個月的時間,便已經擁有了近千名會員,幾乎要將整個J省的所有達官顯貴們一網打盡了。
一個省的人脈資源雖然不少,但最頂尖兒最優秀的那些人也不過就那麼一小撮而已,如果他們去了那邊,這邊的會所自然而然地就要冷清下來了。
所以,水雲間的敗落不是因爲自身原因,而是因爲同行的競爭。
如果放在以前,水雲間的幕後老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必定會想方設法找回這個場子,把人脈資源拉回來,哪怕動用某些爲人不齒的黑惡手段也在所不惜。
不過現在他卻不敢,因爲據說那家會所的幕後老闆是一個北方師大的學生,叫做,樑辰。
而這家會所的老闆則叫做,劉華強。
此刻,劉華強陰沉着臉,正負手站在耗資近億的那個高爾夫球場上望着那地面上略有些枯黃的小草發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遠處,王見遠和劉宇正沒精打采地一杆杆打着球。
其實他們的球打得真的很好,只不過球技這東西是隨着心情而來的,心情好的時候,球技也會水漲船高,就算水平不高的人或許都能打出小鳥球來。但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許連最簡單的一杆球都會失誤。
現在,兩個人打了半天,每杆球都高於標準桿至少三杆以上,這球是沒法兒打了,越打越沒勁。
“劉老大,回去吧,今天狀態不好,這球是越打越沒意思了。”兩個人坐着一輛電動車來到了劉華強的身邊,王見遠招呼了他一聲道。
現在,三個人已經完全結成了同盟關係,對抗樑辰。
沒辦法,自從砥劍節之後,三個人對樑辰的敵意便已經盡顯無遺,不過那個時候還是各自爲戰,而樑辰也遠沒有現在這般強大,所以,三個人無論是誰,單對單,自認爲都不懼怕樑辰。
但隨着張凱和李吉的逐漸代言上位,隨着J省四位空降老大與樑辰死嗑卻被樑辰輕鬆拿下,隨着幾位總盟會的巨頭質詢樑辰卻被樑辰反將一軍輕鬆過頭,尤其是隨着房德坤案的敗露並且被政府槍決,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的發生,樑辰的勢力不降反彈,急驟擴大,在J省的號召力越來越強,並且讓張凱代言樑子恆,兩個人完美的實現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強強聯合,這本身就是一股強
大至極的實力,更何況,推李吉上位替自己代言,而他則騰出手來去發展大學城那邊的力量,現在大學城那邊的力量更加恐怖,只要拉出去,那就是整個J省一霸,就算全盛時期的樑子恆恐怕也不敢輕掠其鋒。雖然只侷限於大學城一隅,但那也只是樑辰刻意爲之罷了,如果他真的想借用大學城的力量做些什麼,就算不敢放言統一J省的暗秩序,恐怕也定能J省攪得翻天覆地,人人自危。更何況,現在還有李天鷹在捧樑辰的臭腳,而莫千華同樣則在許多公開場合明確表示樑辰現在就是J省實際上的老大,無論他做出什麼決定都會堅決擁護。而趙駿、蔡文龍、徐濟成這幾位老大現在則是裝聾作啞,搖擺不定,連話也不肯輕易說,無論做什麼事情更不輕易表態了。顯然,他們也是因爲樑辰的強大,原本就是牆頭草的騎牆派,現在更是明哲保身,輕易不敢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了。做爲一省大佬之一,他們這樣的做法也無疑也是默認了樑辰的存在和實際上大哥的位置了,這更讓劉華強幾個人舉步維艱。
樑辰發展得實在太快了,這也給予了他的敵人們以沉重無比的壓力,壓迫到就算樑辰不向他們出手,但那股潛在的威壓也壓迫得他們現在都快要窒息了。
現在,劉華強幾個人就是這種感覺,他們每一天都張大了嘴巴拼命地呼吸,卻感覺好像空間越來越小,留給他們的空氣也越來越少了,任他們怎麼呼吸,似乎也吸不到多少空氣,而他們卻無力推開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的無形卻似有形的那一面面堅不可催的牆壁。
他們困頓、他們焦躁、他們憤怒,可他們卻又無能爲力,連帶地,是心底下的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甚至開始有些後悔,爲什麼當初要得罪這樣的對手?
或許劉華強並不後悔,因爲他的親弟弟就是死在了樑辰的手中,無論如何,這筆血海深仇都要向樑辰討回來。
但劉宇和王見遠不同,他們本是上京那個六朝古都的大哥大,在總盟會的總部所在,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莫名其妙地奉了上頭的命令,跑到這個窮鄉僻壤來要跟樑辰做對,現在弄得灰頭土臉,卻又騎虎難下,被迫整天裝孫子,他們心底下的鬱悶更是可想而知了。
“狀態不好?這些日子你什麼時候狀態好過?”劉宇哂笑諷刺道。
“宇哥,甭說我了,你也不也是一樣麼?”王見遠苦笑道。
“嗎的,原以爲趙妍那個浪貨真能拉住房德坤成事,所以我們才毅無所顧地背水一戰去幫她,與樑辰徹底撕破了臉皮。卻沒有想到,這個房德坤也是徒有其表,真他嗎的不爭氣,居然反被樑辰弄進去了,還被抄家槍決了。那個省政法委書記也是個沒用的貨色,同樣被樑辰弄得灰頭土臉,乖乖捲鋪蓋滾回老家去了。現在趙妍見勢不妙跑他孃的了,我們現在又與樑辰結成了死仇。眼見着樑辰的實力跟夏天的莊稼拔節似的,一天天地坐大起來,而我們卻被他的小弟壓迫着,不斷
地縮小地盤和產業的規模,我看到今年年底的時候,恐怕連上繳總盟的紅利都快要繳不上了。這是軟刀子割人啊。我看照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將我們連皮帶骨地吞下去,最後連渣子都不剩下半點了。”劉宇咬牙切齒地罵道,拳頭節子捏得嘎嘎做響。
“你是在埋怨我麼?”那邊負手而立的劉華強眼神一寒,轉頭冷冷地盯着劉宇道。趙妍就是他找來的幫手,現在趙妍失利,他們幾個陷入瞭如此的困境,不能不說,這裡有他的責任。但他梟雄一世,哪裡肯容人如此說他?
“劉老大,你這話就沒意思了,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況且,咱們現在是拴在一根線上的螞蚱,相互攻訐又有什麼意思?”劉宇苦笑了一下說道。
這倒是他的心裡話了,就算再蠢,他也不至於現在搞內訌,那可實在沒什麼意思。更給了樑辰以可趁之機。
劉華強面色稍緩,沉默了半晌,眯着眼睛仰頭望了一眼天空,冷冷地道,“現在樑辰的勢力逐漸坐大,並且,如你所說,全方位向我們暗中施壓,極力地壓縮我們的地盤和產業,照這樣下去,僅僅是年底交紅利不足這一項罪名,就不是我們能擔得起的,樑辰到年底時完全可以以這個爲理由彈劾我們,再加上虞老匹夫在其中興風作浪,搞不好我們年底還能不能穩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都很難說了。”
“可現在又能怎麼辦?想玩兒暗殺?樑辰那小子據說就是個萬人敵,想殺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更何況,他輕易不肯定外出,一旦外出,原本自身就實力超羣,更何況周圍還有一羣兄弟護着他,想得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如果要讓他查出來是我們做的,上報總盟會,我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要是跟他玩兒硬的,跟他玩地盤打江山,我們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並且一旦率先挑起衝突,樑辰必定會抓住機會狠狠地在汪會長那裡告我們一狀,到時候同樣是兩難抉擇,就算是李會長他們恐怕也護不住我們了。”王見遠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說道。
“這個該死的樑辰,怎麼就這樣難鬥呢?倒底想個怎樣的辦法把他打垮?照這樣下去,我們最後連跟他斗的資格恐怕都沒有了。這小子,居然能搬得倒省政法委書記,倒底他是個什麼來歷背景?”劉宇苦悶地搖頭說道。
“無論什麼來歷背景,既然上面空降下來一個省政法委書記來專門對付他,就表示他已經得罪了上面的人,此時的風光,未必就能一直延續下去了。所以,我們不着急,就坐等好了,如果不出意外,恐怕會有人來收拾他的。”劉華強冷冷一笑道,不過自己說這番話,心底下卻全然沒什麼譜兒了。畢竟,這只是一種沒有得到證實的猜測而已。
正說到這裡時,外面突然急匆匆地跑過來一個下屬,滿頭大汗,跑到了劉華強的身畔,恭敬地低身,隨後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劉華強這一刻臉色居然一下就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