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柱終於清醒了過來,雙手緊緊的抓住陳家駒的肩膀,激動道:“好兄弟,真有你的,如此絕技簡直聞所未聞!從今往後,我魏大柱就是你的小弟,你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
小宋也是滿臉驚容未散的大聲叫道:“太刺激了,陳兄,你是怎麼做到的?太不可思議了!這下好了,任誰都以爲這是英人軍艦自己發生了事故,這他孃的也太神奇了!”
魏大柱聽出了小宋的意思,嚴令手下士兵道:“今天,你們什麼也沒看到!聽見沒有!”
幾名士兵如夢方醒,一個立正大聲齊吼道:“報告長官,我們今天什麼也不知道!”
給了魏大柱一個讚賞的眼光,陳家駒對着衆人說道:“帝國-主義亡我中華之心不死!我們要牢記今天這段慘痛的經歷,這些洋人分明是沒有把我們這些中國人當人看啊!兄弟們,我們要知恥而後勇,把這些欺壓我們的帝國-主義趕出中國去!”
在場衆人深受感染,紛紛揮拳高呼道:“打倒帝國-主義!”
天空的日頭依舊耀眼,陳家駒站在西斜的陽光之下,全身散發着金色的光芒。在魏大柱等人看來,那種身姿簡直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讓人禁不住的打心眼裡發出敬畏和崇拜之心來。
小宋已經穩定情緒,他沉穩地問道:“陳兄,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對了,你這趟來廣州又所謂何事啊?需要我們幫忙的話,你只管說。”
魏大柱也是一個勁的附和:“兄弟,你有事只管說!”
陳家駒笑道:“小宋啊,我這趟主要是去黃埔送大禮的,你和陳賡他們都畢業了,估計我這番心意你們是享受不到了。”
小宋好奇道:“你這個大老闆發大財了不成,還要給我們黃埔軍校送禮,真是奇了怪了!”
陳家駒滿足了小宋的好奇說道:“差不多吧,我自己的廠子生產出的電風扇,想到在國內同黃埔也算有些淵源,這不,就回來順便看看大家。”
小宋大喜,滿是羨慕的表情道:“唉,真是可惜了,便宜這幫子學弟們,你要是能給我們軍營也送上幾臺就好了!”
陳家駒笑罵道:“得了吧,小子,要真如你所言,我非破產不可!你也不想想廣州有多少軍隊?!”
魏大柱也被逗樂了,他輕捶小宋的肩膀笑道:“我說宋希濂,你小子也真敢想,還想在軍營裡享受,讓你軍校裡的教官們知道的話,非把你拉回去回回爐不可!”
陳家駒心中一頓,草,搞了半天,這個很不起眼的小傢伙竟然也是一個未來的牛人!難怪當初就敢和陳賡掰腕子,原來是黃埔精英未來的國軍上將兵團司令啊!
陳家駒看着宋希濂心中一片淡然,早已經沒有了當初乍一見到牛人的震撼心理,他很平靜的接受了宋希濂出現在他眼前的現實。或許未來他依舊能成爲世人眼中的牛人,但現在的他包括他的同學們的確還太稚嫩,已經進入不了陳家駒的日漸高升的法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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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英國軍艦已經大部分的沉入到了江面以下,斷成兩截的船體還在冒着濃煙,剛剛還耀武揚威的樣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大量的傷員在江面上撲通着,更多的則是被炸成殘肢斷體的屍體在珠江上順流漂走,那種慘狀令人毛骨悚然。
沙基附近遊行抗議的羣衆將剛剛被襲的傷員和死者都處理完畢,他們已經被有組織的被轉移出這片危險的地帶。雖不知究竟是何緣故造成英人軍艦如此重大的事故,但爲了防止意外,尤其是英人的報復,還是儘快的將抗議人羣撤離開纔是上策。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漸漸平息,大量的英國軍人從沙面涌了出來,奔向了出事的軍艦。在他們眼中只有自己的同胞才重要,至於那些剛剛被他們攻擊的中國人,眼見已經對他們無礙,他們自然是置若罔聞。
事件似乎已經平息,偌大的租界附近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但有心人明白,雖然表面上遊行的隊伍和英國人兩敗俱傷,但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面。至於事態會向什麼方向發展,誰也不知道。
陳家駒在魏大柱和宋希濂依依不捨中告別,畢竟他們現在身爲軍人行爲受到嚴格的限制,不過,陳家駒和他們約好有時間在廣州城裡好好聚上一聚。
陳家駒回到了“江南”號之上,船上的衆人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是心有餘悸,他們就感覺是在看一齣劇情激烈的大戲一般,剛剛還是我們的同胞在被這些兇殘的洋鬼子在殘殺,那邊轉眼間就是洋鬼子的軍艦自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場面還真是讓人熱血沸騰難以鎮定!
當然,中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論哪裡都會有那麼一些不知危險爲何物的八卦分子,他們紛紛在吹噓自己的所見所聞,什麼河神發威了,什麼海龍王看不下眼了,真是上天入地,滿天神佛都被他們給搬了出來,一句話,就是洋鬼子太作孽了,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別說,這種想法的人還挺多,聽的陳家駒是一陣暗自搖頭,他心想,或許這就是魯迅先生曾經提及過的阿Q精神吧!
知情的幾名衛隊成員當然是個個被憋的不輕,他們心裡狂呼,什麼河神龍王顯靈的,那是我們的教官!神乎其神吧?可惜啊,就是不能告訴你們!
“嗚”的一聲長鳴,“江南”號客輪又緩慢的行駛起來,看着珠江江面漸漸多起來的各式輪船,陳家駒明白,對於珠江的行運管制結束了。
夕陽西下,泛着金色陽光的江面像往常一樣,滾滾江水向着大海的方向奔騰而去,剛剛發生的人寰慘劇對於它來說,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轉瞬即逝。這種場面它見識的太多了,它滾滾直流發出的波濤聲也似乎在嘲笑着渺小而自私內鬥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