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宅院是一所新建不幾年的西式別墅,幽靜的處所顯得很是安寧祥和,當然廖家是和一幫大佬們的住所不遠,這都是從安全上來考慮的。
陳家駒隨同夏天二人來到廖家時,已經是夕陽西下。
雖然夏天和廖小弟說什麼也不讓再破費,只是他們到底沒有擰過張嘴閉嘴就是禮節和禮貌的陳家駒。陳家駒最終還是在路邊的花店買了一個精美的花籃,如此別出心裁讓夏天是滿心歎服,就連廖小弟這個小傢伙也是對陳家駒這個貌似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大哥哥心生好感。
廖家顯然是重點保護單位,鐵牛幾人自然被陳家駒留在了外面。
廖小弟這個小傢伙回到家中,他的那副慘樣兒自然引起了保姆的大呼小叫,很快一名充滿藝術氣質的中年美婦來到客廳。夏天見到此人後,恭敬的叫道:“舅媽!”陳家駒心中明白這位就是廖仲愷的夫人,著名的美術家何香凝女士。
此時的何香凝一身傳統的長旗袍,手裡還有個小挎包,看樣子她也是剛剛返回家中不久。
或許是愛子的那副狼狽像讓她實在是看不下眼,她輕皺眉頭道:“小天,承志這是怎麼了,跟別的孩子打架了麼?”
在外面一臉活潑好動的廖小弟在溫文爾雅的母親面前溫順的像只小貓,只是他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絲絲不滿顯示,他對於母親的苛責很是別有意見。
夏天恭敬道:“承志體育課時,打籃球受傷了,我將他給送到醫院去了,幸無大礙。”
何香凝的表情柔和下來,輕責愛子道:“整天像個潑猴,沒個老實勁兒,這回知道厲害了吧。”
小傢伙想必是被母親說道的多了,他撓撓頭,乾笑幾聲,試圖矇混過關。
看着舅媽的目光掃向了一旁靜站的陳家駒,夏天連忙道:“舅媽,這位是陳家駒先生,適才就是他幫助我和承志去的醫院。正好他有心拜訪表舅,這就一同過來了。”
陳家駒上前一步,恭敬的將花籃遞給何香凝,輕聲道:“廖夫人,您好,小子陳家駒,前天有幸在黃埔聆聽黨代表教誨,今天又來叨擾,還請夫人莫要見怪!”
本來注意力放在愛子身上的何香凝,聽聞陳家駒的話語後,明顯一怔,連正欲接過花籃的手都驀地靜止不動,她似乎有些狐疑的不敢肯定,反問道:“陳家駒?……哪個陳家駒?……莫非是那個南洋來的陳家駒?”
夏天疑惑道:“舅媽,什麼叫南洋來的陳家駒……”
陳家駒笑看旁邊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夏天,恭敬道:“廖夫人說的那個陳家駒應該就是小子,小子正是從南洋而來。”
何香凝心中一動,定睛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年青人,只見他那不卑不亢彬彬有禮的氣度,就不禁讓人心生好感。
畢竟她也是和廖仲愷一樣久經風霜的政治干將,見多識廣,很快何香凝就恢復了常態,微笑着邀請陳家駒就座:“果然是你,陳家駒!你現在可是我們大本營黨部討論最多的人哦,說你是諸多同仁們口中的紅人,那是一點兒也不爲過。”
呆若木雞的夏天看到這個不聲不響的傢伙就如此引起舅媽如此禮遇,他真是沒有反應過來,他腦子裡一直在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本以爲只是一個仰慕表舅的熱血青年,可是舅媽怎麼對他如此熱情,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何香凝扭頭對着愛子道:“承志,還不來見過你家駒大哥,這就是昨天你父親誇讚不已,讓你向他學習的陳家駒大哥哥!”
原本懾於母親強大氣場之下的廖小弟,一個激靈打過,跳了起來,不能自信的誇張道:“有沒搞錯?隨便在街上撞上一個大哥哥就是我的偶像!”
何香凝給陳家駒解釋道:“這小子,昨天一聽他父親講述了你的事蹟以後,他就發誓以後也要做個心繫國家安危的大企業家,看他見到你這高興的……”
原來如此,陳家駒摸了摸鼻子,沒想到哥兒竟然已經有如此大的影響力,真是喜出望外。
何香凝對夏天說:“夏天吶,今晚你們就留在這裡吃飯好了,我現在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你們先好好的陪家駒聊一聊。”
看着何香凝離去的背影,夏天解釋道:“舅媽現在是黨部的中央婦女部的部長,這段時間很是忙碌……”
轉頭看着一臉崇敬表情的陳家駒,夏天不說話了,長時間的上下打量着這個讓他很是吃驚意外的傢伙來,就連旁邊躍躍欲試要和陳家駒說話的廖小弟,他都無心理會。
經過這麼下午這麼一番經歷,陳家駒不知不覺的和夏天他們的關係很是親近,眼見廖夫人已經不在客廳,陳家駒悠悠然的坐在旁邊的靠椅上,翹起二郎腿,一邊還哼着小曲,讓夏天是哭笑不得,這傢伙還真把這當自己家了。
斜睨着一邊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廖小弟,陳家駒輕咳一聲:“廖小弟,是不是該給你的偶像來杯香茗?”
廖小弟大眼睛咕嚕嚕的直轉,連忙叫道:“哦,馬上!”說罷他就一頭跑進後廂房。
夏天指着陳家駒笑罵道:“好你個陳家駒,看來你很是隱瞞了不少東西對我啊,老實交代,你是什麼的幹活。”
廖小弟速度很快,轉眼間就端來兩個茶盞,很是討好的給陳家駒和表哥奉上。
陳家駒從懷裡掏出雪茄來,那種不客氣更是讓夏天看傻了眼。
廖小弟看來真是家教水準很高,頗有些眼力,他從旁邊茶几上拿起火柴就給陳家駒點上,那副場景讓夏天看的很是不忿。你丫的,這個小叛徒,平日裡不總是纏繞在你表哥我身邊了,怎麼今天卻對這麼一個外人如此討好親切,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陳家駒不理會夏天,美美的抽上兩口雪茄,吐出長長的菸圈問道:“廖小弟,你如何對我產生這麼大的興趣?不應該啊,我沒做什麼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