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留步!能和您聊聊嗎?”陳家駒滿臉微笑的叫住對方。
白人青年猶豫了一下,還以微笑道:“也好,反正我在硬座車廂也沒有座位……我們去哪裡聊?就在這裡麼?”
看着眼光探向自己身後的廁所,陳家駒暗笑,這個傢伙還真是情商有限,真是直來直去。
“走,跟我到餐車去,正好我也有些餓了!”陳家駒心中主意已定,眼前這人如果真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地方出來的,那此番紐約之行還真是有意外之喜。
或許真是個性情豪爽的直腸子,那白人青年沒有過多的猶豫,背起揹包跟着陳家駒就往臥鋪裡走,一點兒也沒有擔心安全什麼的。
乘務室此時大門打開,乘務員看見陳家駒身後跟着一個衣着普通的白人,有心攔截。
陳家駒不滿的撇了他一眼,乘務員被他那如同實質一般厲茫的眼神給嚇住了,心中哆嗦。直到陳家駒兩人身影消失在臥鋪走廊裡,那乘務員才雙腿發軟的勉強站穩,他明白對方沒有找自己的麻煩已經是走運,哪裡還敢再去多事。
偌大的餐車此時除了陳家駒和那白人青年兩人之外,空無一人。
不過這裡的廚子顯然精神很好,看到有客人上門,那立即是精神抖擻的賣弄着自己的手藝,不大工夫,滿桌子的西餐就已經擺滿桌面。
白人青年可能真的是一路勞累,沒有跟陳家駒過多客氣,看見對方沒有反對的意思,他就大口的開始用餐起來,那種大快朵頤的暢快勁頭讓陳家駒看的是暗自點頭。
陳家駒暗道,都說着酒品如人品,卻不知這吃相也能反應出一個人最質樸的秉性纔是!
西餐就是這點好,相對簡潔,滿桌的牛排沙拉在兩個壯漢的如狼似虎的吞嚥中,那是迅速減少,不大工夫整個桌面就剩下光溜溜的空盤子。
放下手中的刀叉,白人青年禁不住打了一個飽嗝,饒是他情商似乎有些不高,此時也是老臉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真是抱歉,這幾天都在山區裡轉悠,飯沒吃好,這一下子有些沒控制住飯量!”白人青年害羞道。
陳家駒叫來服務員,要了一瓶威士忌,一人一杯。
白人青年果然被陳家駒猜中是一個酒中君子,看着這滿滿一杯威士忌,那就禁不住是食指大動。
陳家駒輕笑道:“好未請教先生大名?”
白人青年憨憨一笑道:“叫我思根就是了。”
陳家駒舉起手中酒杯,微笑道:“來,思根先生,鄙人陳家駒,爲我們今晚的相識而乾杯!”
白人青年也不客氣,嘴角泛起微笑,二話不說,端起酒杯就是滿飲而下,那種喝酒就跟喝水一樣的暢快,讓陳家駒是一陣眼亮。
“好酒量,”陳家駒開始套話起來:“思根,看你這風塵僕僕的樣子,難道你是個銷售員?”
思根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會被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猜到。
“不錯,我現在的確是一個銷售員,只是這該死的,這麼好的東西居然沒有人識貨!”思根或許是推銷產品的過程中遇到的挫折太多,在這酒精的刺激下,把陳家駒當成了最好的發泄對象。
陳家駒心中有數,只看這個思根如此做派就可以推斷,他以前的身份肯定不是幹這一行的。靜靜傾聽思根一番傾述之後,陳家駒那雙眼愈加的明亮起來,看來運氣不錯,真的撿到寶了!
思根先前的工作並不是銷售員,而是著名的柯爾特軍工廠的一個技術人員。此人天性聰慧,但是同陳家駒現在的手下大將吉米當初犯下同樣的毛病,這都是個性突出不好同人打交道。
時間久了,思根就慢慢的被那些同事給排擠出小圈子,如果不是他的上司還算愛才,最終給了他一個銷售員的位置,恐怕思根老早就被柯爾特軍工廠給踢了出去。
生性木訥的思根去跑銷售,那業績是可想而知,這都半年多了,還一個單子都沒跑成,他在柯爾特軍工廠的日子已經是屈指可數。
“思根,你們柯爾特軍工廠好歹也是個著名的大公司,怎麼還會讓你這樣的銷售生手到處推銷?這有點讓人匪夷所思吧!”陳家駒輕眯眼睛,一針見血的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哎,別提了,還不是那個什麼狗屁奧托軍火公司設計新型自動武器,哦,還取名爲湯姆遜衝鋒槍!設計倒是新穎,但是那成本也太高了,我這都跑遍了半個美國,也沒有幾個機構願意購買意向,真是沒勁極了!”提及這個思根就是滿肚子牢騷,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飲盡。
等等,什麼?湯姆遜衝鋒槍?
陳家駒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他自是沒有想到在這麼一個偶然的情況之下,能夠接觸到這個時代最著名的槍械之一湯姆遜衝鋒槍!
這種後世好萊塢電影大肆渲染的黑幫電影中手中利器,想必很多人都是深有印象,那種近距離火力強悍的近戰武器,不知道迷死多少軍事發燒友。
外號“芝加哥打字機”的湯姆遜衝鋒槍自從問世之日起就是歷經波折,雖然它的優點非常明顯,強大的火力以及超強的穩定性讓人眼前一亮,但是它的缺點也是顯而易見。
陳家駒就聽出來,作爲一個曾經的槍械設計員,思根就對這個湯姆遜衝鋒槍的缺點很是不屑。
自己的軍工廠馬上就要竣工,雖說自己從布拉格軍工廠挖來數名軍工廠的工程師,原先規劃中的捷克式輕機槍的生產線也在緊張的安裝調試中。
但是當聽說這思根居然是從這大名鼎鼎的柯爾特軍工廠出來時,陳家駒的心思顯然又開始活泛起來。
想起自己懷中的愛槍,陳家駒又是一陣激盪,不錯,這勃朗寧M1911不也正是柯爾特軍工廠出品麼?
“思根,你剛剛說你原先是柯爾特軍工廠的技術員,那你想必是精通各種槍械的設計和製造了?”陳家駒不動聲色的又是給思根倒上酒水。